海克力斯曾警告过她:但愿你自我疗癒的能力够强。
原来他早就预见了会有这样子的事情发生……她为什麽当时不问,她为什麽坚持等着恩佐会亲自告诉她?
她相信恩佐是爱她的,她相信这些麻烦都解决了他会再把他们接回本邸。
现在她等到的是什麽?他要和奥罗拉结婚的消息?
「你跟我说过未来无论从任何管道得到的你的消息都不要相信……你叫我怎麽能不相信,这画面如此真实在我面前播放,你叫我怎麽能不相信……」乔莉蹲在电视机面前,崩溃地看着电视里的他亲口说出:他即将要成为皮耶罗‧卡斯特里尼的女婿。
自信的恩佐,娇羞的奥罗拉……这一切还能假吗?
「妈咪、妈咪,你不要哭嘛……爹地和奥罗拉阿姨在那里玩,我也带妈咪出去玩,妈咪不要哭好不好?」伊凡从没见过妈咪这样伤心过,他赶快抱住妈咪。「还是妈咪哪里痛痛?我帮妈咪呼呼。」
「不要叫我妈咪……」乔莉将满是泪痕的脸藏进双手里,如果可以她也想把耳朵给堵住。可惜,恩佐的话就像魔音一样不断在她脑中一遍又一遍回响。
「不要叫我妈咪,我不是你的妈咪!」乔莉顾不了自己的情绪,更顾不了小伊凡现在的心情。「你的妈咪是奥罗拉,不是我!」
她好卑鄙,把对恩佐的种种怨怼全部发泄到一个三岁孩子的身上……
「我……」伊凡混乱了,他的妈咪在哭……妈咪叫他不要喊她妈咪……「我……」
「对不起、对不起,伊凡……原谅我这样对你说话,是我不好……」乔莉惊觉他的语塞,孩子被她吓到不知道该怎麽说话了。他懂什麽?伊凡才三岁而已,没有必要替恩佐承担伤人的话语。
「你不要哭……我不喊就是了……你不要哭嘛……」伊凡伸出温暖的小手替乔莉擦去了眼泪,自己小脸上的眼泪却也不停落下。「爹地让你哭哭,我替你骂爹地,爹地坏坏……乔莉姨不要哭。」
小小的心里他懂得,妈咪因为听到「妈咪」这两个字而伤心,他不喊就是了、他不说出口就是了。可是在他心里,妈咪永远只有乔莉姨一个。
乔莉抱住伊凡,将脸埋进他小小的肩膀。
在这一瞬间她想起了被恩佐告上法庭的前女友露茜。露茜曾经说过恩佐是不愿意结婚不愿意有孩子的男人,她为了留在恩佐身边牺牲了自己的微小愿望,最後却落得如此下场。
恩佐对自己似乎没有如此俐落的残忍。他把儿子交给她,他默认儿子喊她妈咪,他告诉她愿意为了她变心……他让她相信恩佐是愿意给她一个家庭的。
是,他是给了她一栋房子、一个儿子,但在这个家里却没有父亲。
这位父亲现在出现在任何媒体版面,用文字清楚地告诉她:他要与别的女人结婚!
记者主播的话语、报章杂志的文字,一字字、一句句地凌迟着她。比起露茜的快刀斩乱麻,她是更加痛苦的慢性毒杀;与其这样,她宁愿选择一刀毙命。
「你不是告诉我你是不愿意被社会舆论左右的人吗?现在这场面又算什麽呢?」
究竟恩佐的公司发生了什麽事情,她决定去集团找海克力斯问个清楚。即便恩佐告诉她,别出现在那个地方她也会去!
因为从现在开始,她不要再当他口中温顺的木芙蓉了。
※
「副总裁大人,请问您葫芦里到底在卖什麽药?」新科未婚妻奥罗拉终於逮到时间问问这个突如其来的未婚夫。
「你该喊我未婚夫吧?这不是你所期望的──乔莉的位置吗?」恩佐反问她。
「你──到底为什麽可以这麽绝情?」奥罗拉回想起八年前,恩佐如此狠心地对待自己;而现在,他为了眼前的利益权衡,狠狠地伤害了乔莉。
这不是她要的目的,她要的是恩佐的挫败而不是别人来替他顶罪让他毫发无伤!
「当你提出要乔莉位置来交换的时候,你早该预见对她的伤害,为什麽要来问我这样的问题。」恩佐一步步朝她逼近,面带诡谲的笑意。「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现在你是我的人,我应该有资格跟自己的女人索取一个吻当作奖励才是。」
「吻?」
「你爱我不是吗?你希望得到我的心当作奖励不是吗?现在你来取悦我,让我从里到外都属於你奥罗拉一个人的。」恩佐把她逼到角落,困她在自己的怀中。「怎麽不敢了?下战帖时的你可不是这麽柔弱的人!」
奥罗拉心一横,扯住他的领带,娇艳的小嘴吻上了恩佐邪气的薄唇。
这不是她要的结果。到底为什麽恩佐可以如此绝情,如此表里不一?
恩佐是她的仇人,而她现在居然在亲吻她的仇人!
恩佐反客为主扣住了奥罗拉的後脑勺,另一只手收紧让奥罗拉完美的24寸纤腰贴紧他结实的腹部,热吻让她乱了阵脚。
「女人,在这方面你不会是我的对手,还要不怕死的挑战我吗?」恩佐炙热的气息吹在奥罗拉看不出瑕疵的脸颊上,浅浅笑了。「你千方百计地接近我,现在有达成了你的初衷了吗?」
恩佐知道她「千方百计」的目的?
他肯定知道,不然恶意并购怎麽会对他没有影响?
他肯定知道,不然为什麽可以拿乔莉的真心换绝情?
他肯定知道、他肯定知道……但为什麽不揭穿她?为什麽继续留海克力斯在公司里?为什麽不对这一切做防备?为什麽都按着她的剧本陪她演出却轻易窜改了结局?
「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是谁?」恩佐笑着把问题丢回去给她,让奥罗拉诚惶诚恐。
「你在开什麽玩笑,我还知道我的未婚夫叫什麽名字好吗?」奥罗拉精致的眉眼间看不出内心的情绪波动,或许说她是整型的後遗症,或者她也已经是一等一的演员。
没有关系,她的伎俩还没有用尽。没有关系,她还有底牌没有亮出来。
如果杰尔曼诺塔家的正副总裁连这个人都免疫,那她就真的承认她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