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要去哪,我总觉得我的罪还没偿完,白白他挨过打,他哥看来也原谅他了,可是我呢?是我促使白白有那些行为,我的错又该怎麽赎?
我杵在白白房门边等着,从站着等到蹲着,从蹲着等到坐着,两个小时后,蓝斯出来了。
「你怎麽还在这?」蓝斯诧异的望着我。
「我......」我真不知该怎麽表达,吞吞吐吐着,「我还没受罚......」
蓝斯冷淡的回了我一句:「你并不是我的责任。」
我愕然,好半仰才说:「蓝斯,你怪我吗?因为我唆使白白......」
「不,没有。」蓝斯温和的说,「你们都还是孩子,难免冲动行事,难免有时犯错,只是怀特不是一般的孩子,他很容易走偏,我很谢谢你今天在最后一刻拉了他一把,才没让他铸下大祸,你是个好孩子,我知道,我不在他身边时,你会看着他,不让他走错路,谢谢你当他的朋友,那孩子的个性并不容易交到朋友,我很谢谢你。今天你们都受到教训了,回房去吧。好好休息。」
听了蓝斯的话后,我心情更沉重了,罪恶感沉甸甸的压在心头上,感觉一片阴霾。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了灯把自己重重抛上床,蒙上被子,慢慢的睡着了。
一睡睡了大半夜,朦胧间感觉有人在摸我的脸,我睁开眼睛,看见床畔的人,倏地坐起身来。
「丁。」我脸上带着惊讶,「你怎麽来了?」
要不是眼前这个人皱着眉头的模样那麽有真实感,我还真以为我做梦了。
丁又摸了摸我的脸,说:「您这儿肿得好严重......」
「我见到理查霍伊尔了......」我说。
我一提到伯父的名字,丁的脸上便快速闪过某种愤怒和不安,可是他很快的就回复如常,平静的说:「我知道,尼尔森家的二少爷已经在电话里和我说了。」
我看了钟,已经凌晨两点了。「你怎麽来的?」
「开车。」丁回答。
他竟然从曼彻斯特开了四个多小时的车来这,我觉得心热热的。「丁......我想回家......」我闷闷的说。
「我知道,奥格斯少爷。所以我来接您。」他贴心的说,「您现在就要走吗?」
我沉思了一会,呐呐的开口:「我想先和白白说一声。」
丁帮我收拾房间里的东西,我则跑去敲了白白的房门,出来应门的是蓝斯。
「怎麽了?」蓝斯问。他看起来有些憔悴,身上还穿着派对那件衬衫,眼睛布着血丝,下巴的胡渣都冒出头了。
「我要走了。」
「嗯。」蓝斯淡淡的哼了一声。
「白白他睡了吗?我想跟他道别。」
「他还没睡。」蓝斯说这句话时,口气很无奈,大概白白正在闹脾气,「你等一下,我问问他愿不愿意见你。」说完,他又把门关上了。
我听到里头白白对他哥发飙的声音,带着哭腔的撒娇,以及蓝斯哄他的温言软语,几分钟后蓝斯又开了门:「进来吧。」
白白趴在床上,身后盖了条薄薄的被子,我蹲在他的床边望着他,他的眼睛很肿,苍白小脸也哭花了,黑色浓密的睫毛上还沾着泪水。我知道他一定很疼,疼得根本无法入睡,所以才发着脾气。
「白白,我要回家了......」我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他点了点头。
我抹了抹他湿漉漉的脸颊,说:「白白......对不起......」
他轻轻摇了摇脑袋,哑着声开口:「不是你的错......是我又被魔鬼附身了......你还会不会......」
「会。」我拍了拍他的手背,「我还会继续做你的朋友,就算你不愿意。」
他笑了,缓缓闭上眼睛。我知道他折腾了一天,累了。
他哥过来帮他擦了擦冷汗,又替他拉好了被子,才对我说:「走吧。我送你们出去。」
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