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微風的顏色 — 03.

正文 微風的顏色 — 03.

在黑暗中只看见一个缩到小到不行的身影…

不断颤抖着,像是迷失方向、旁徨无助的孩子…

原来…卸下武装後的他是如此的弱小无力…

微风的颜色03黑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如往常的景色,晴朗无云的好天气彷佛在说着今日的独特一切似乎在预告着什麽要开始…

“…哥…哥!”兴奋不已,男孩轻快的脚步在木制楼阶上踏着,打开那扇和平常没什麽差别的深褐色木门,他笑容灿烂的提醒着,“该起床了,上学要迟到罗…”

但眼前画面却将他震在原地…大片的红占领他的视网膜,就像全身力气停止运作般,他跌坐在地…

熟悉的身影遥远的令他感到陌生,他试图伸手拉住他的衣摆,却无法碰触…那背影转过身来,脸上挂着僵硬如人偶般的表情,从眼眶流下的不是眼泪,而是他体内温热的鲜血,齐整的白色衬衫渐渐被那鲜红侵染,像是听见什麽呼唤似的,他露出要解脱一般的微笑,大量腥红遮住了他的身子,随後消失於黑暗…

“…哥…为什麽…哥-”迅速被漆黑包围住,男童用那颤抖的手捂住双耳,他破碎的嗓音惊恐无助…

下一秒,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染满鲜血的自己…

「不!…哈…哈…恶梦…吗?…」睁开双眼,像是被迫离水的鱼般大口吸气…那场不愉快的梦已让他浑身冷汗,拿下眼镜,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间,一张脸吓的刷白,熟悉的窒息感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包围住孤立无援的他…就像那时一样…

望向窗外,夜已来临,将傍晚的余温毫不犹豫的啃食乾净,一点不剩。

一股酸涩感从胃袋涌出,在喉咙与口中蔓延,留下挥之不去恶心。

他果真不喜欢黑,对那一无所知的恐惧仍无法消除乾净。

「该死…已经这麽晚了…」看见银色腕表上时间,他对自己今日的过度松懈感到懊恼,夜色和胃里呼之欲出的作呕感让他心情十分不悦,没来由的烦躁令他只想随意将桌上物品扫进书包里,没一惯的再三检查,掉至办公桌下的蓝色摺叠伞就这麽被遗忘了。

校园另一端的老旧建筑物内,满是灰尘的地上烙下许多崭新的脚印…

「果然…找不到…」有些苦恼的玩弄着一本老旧名册,我喃喃咕哝着,虽然早知道找到的机率本来就不高,但内心还是有种失落感产生。

「林光翰的资料吗?应该早就被销毁了吧!毕竟,没有一所学校会想把这不愉快的过往留着给後人看吧。」闻言,阿Q耸耸肩,一脸无奈的解释到。

「是喔…」虽然一再找寻,但我脑中想着的是另一个毫无关系的人,说真格的,找不找的到其实都无所谓了…

单手撑着脸,随意翻着刚才那本名册,在翻动的相本页里,上头一张张泛黄照片里的人快速变换着长相。

「你可以去问你老哥啊,S高皇帝怎麽可能不知道。」无聊的开始用手指弄卷他那头已经很卷的深褐色卷毛。

「喔…」敷衍应声,我加快翻阅速度。

翻相本的手停在一页被翻的皱烂的页面上,映入眼帘的一张合照,上头有我最熟悉不过的灿烂笑容,那个曾在S高叱吒风云的少根筋帝王。在他身旁站着个文弱清秀,笑的极为腼腆害羞的眼镜少年,两人感情看起来不错。

而我不自觉得的将那一年四季套着薄外套的单薄身影和那眼镜少年重叠在一起…

「是说…已经七点半罗,你不用去幼稚园接小王子们吗?」好心将桌上平板移到我面前并指了指上头时间,阿Q挑眉提醒着。

「居然七点半了!惨了!小旭小希啊!」经由他的提醒,我这才想起那对还在幼稚园中痴痴等候家人接送的双胞胎小弟们,随便收拾下东西後便快速冲出旧图书馆,那张泛黄的报纸也这麽收了进去。

紧张到连自己是路痴这档事都忘了。

「喂!你找的到路出学校吗?」阿Q在我身後大喊着,放弃呼叫後的他喃喃自语着,「算了,那个路痴王子应该不会这麽路痴吧?」

「…这里是哪啊?」好奇的望着眼前陌生建筑物,我开始思考起自己可能在校园何方。

嗯,他所担心的事发生了。

「…这雨也太突然了吧?还好我有带伞…」站在骑楼下,突然降下的大雨让我错愕了下,正准备从空荡荡的书包内捞出伞来,这才发现旁边有个焦躁身影…

「不在这…也不在这…到底?!我的伞咧?!」几乎要把那装满参考书的可怜书包拆了般的激动,平时斯文沉稳的学生会长-林耀宇同学正在我身旁为了一只伞而歇斯底里的大喊…

「…」刻意保持安静,我沉默的凝视着他的失态,并讶异原来躲在面具下的他如此有趣。

「明明有放进来啊!怎麽会不见?!讨厌-啊!唇蜜!」仍在拼命翻找,他着急的像是什麽珍贵宝贝遗失的慌张孩子般,原本整齐摆放在书包里的书和文具散落一地,最後的清脆声响更让他放声大喊…

在慌乱之中坠落地的是一条上头有着最近颇受少女们喜爱的卡通角色-果冻兔,外头的包装膜完全没拆开过的唇蜜,很巧的,它滚到我的脚边。

「…这是你的?」捡起後,我将手伸向他,询问着。

「ㄕ…王佩馨?!你怎麽会在这?!」原本有着灿烂笑容的脸一见到我可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变得十分难看且渐渐胀红,这模样看起来有点像是被人发现自己弱点而炸毛威吓的猫。

「我迷路了,然後刚刚在找路…这是你的吗?会长?」简单且坦白说出自己碰上的问题,随後我边观察手中那款专为少女们设计的草莓味唇蜜边问,翻到另一面时才发现它还是限量经典款。

这通常是专程去专卖店外排个好几天的队才能买到,不可能只是觉得嘴唇太乾燥,随便去家药妆店随便就买的到。

但为何一个品学兼优的正常少年身上会出现这女性化的东西…?

「这唇蜜是你的吗?」看见他的反应,有些故意的走近了些,我装做不知道的再次逼问着。

「那…那个…当然不是我的啊…」他心虚的退了几步,还刻意避开我的目光…

「喔,这样啊-啧啧,那我可真捡到宝咧!」被挑起的恶趣味性格让我有些想捉弄眼前人,面带笑容说着这些假话,「居然有人把还没开过的限量果冻兔唇蜜掉在这…拿去送我女友好了,她一定会喜欢!」

「不可以!」他着急大喊,并伸手想抢去我手里的失物。

「欸?为什麽不可以?会长不是说这不是你的吗?还是说你说谎?」我把拿着唇蜜的手藏在背後,装出一脸困惑的表情问着。

「才…才不是!…是…是因为捡到别人遗失物,理所当然要拿去失物招领处吧!所以让我把它拿去放,给我!」他露出尴尬的表情,吱吱呜呜的挤出了个他认为合理的藉口,喊着。

「我也可以拿去啊,不用麻烦既伟大又辛劳的会长大人跑这一趟啦!」我换了另一只手,伸到最长,才高我四公分,只穿好宝宝白布鞋又背了一堆重如石头砖块般参考书的会长敌不过穿上垫了十几公分高马靴的我。

「一点也不会麻烦!快点给我!」脸胀红,他拼命挥手的认真模样虽然有点蠢,但还不错单纯可爱。

「会长,你这样抢东西会掉喔。」我把唇蜜换到另一只手,还垫起脚尖刻意乱挥手。

「那你乖乖还给人家不就好了吗?!王佩馨!」恼羞成怒的他大吼,像被逼急的孩子般暴躁…

「…人家?」听到那几个字,我感到有些诧异的复诵了一次,握紧唇蜜的手因此松了些。

「…没…没有!你听错了!」慌乱的辩解还乱挥手,会长这次真的原形毕露了。

原先拿着唇蜜的手被会长这麽一挥後,唇蜜立刻飞离手心,在地板上滚动…

『啊!』同时发出惊叹讶异声,我和他愣愣的看着那小小唇蜜滚进黑暗…

「人家排了好几天才得到的果冻兔唇蜜!!!」会长心急如焚的喊着,把他前不久努力编织的谎言一次全打破。

它滚进去的地方是忘了关上门的体育器材室,外头一盏路灯的微弱光芒敌不过里头无比漆黑。

「滚进去体育器材室了,唇蜜。」我语气平平的提醒着。

「都是你!!!要是不见了你赔的起嘛?!」他激动大喊,还扯着我的衣领,看来他真心喜欢那唇蜜。

「要是会长你老实承认说是你的,我就不会想欺负你了啊。」我诚实表达我的想法。

「怪我罗!哼!…呜…」原本还很帅气的喊着,但转身後的他一看见里头的无比漆黑就立刻发出小动物般的哀鸣。

「哇,好黑啊…会长怎麽不进来?」我走进去後转身向站在门口发抖的他询问着。

「…我…我在想事罢了…」他低着头,用非常缓慢的速度走进体育器材室,有些不安的大口喘气声从我背後传来,应该是他的。

只是在想事?

但他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快窒息般的糟…

进入器材室後,我们两个保持沉默了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里,我一直观察着他的诡异举止,像是明明前面有块垫子,他完全没发现还直直的撞上,蹲在地上後又毫无目的四处摸着,就像双眼无法看清般…在寂静,只透着微弱光芒的黑中,那过度急促的呼吸声容易让人担忧。

「会长喜欢果冻兔啊?」打破沉默,我蹲在他身旁好奇询问着。

「对…才…才没有!」下意识说出心声,随後便很笨拙的佯装着。

「我比较喜欢咖啡色那只,耳朵垂垂的看起来很好吃。」我试图以另一个方式诱导出他的喜好,要让人卸下心房的必要条件就让他认为你是同好。

「那是咖啡兔!头上有奶精花纹超可爱的!…你怎麽会知道?」他激动的回应我,突然发现不对的他愣愣问我。

「因为我会陪我家小弟们看那卡通啊,他们一个喜欢全身白,常缩成一颗球的那只,另一个喜欢全身深褐色,像颗黑毛线的…」多亏长期当两个双胞胎弟弟的褓姆这事,让我对这部在小孩和少女间当红的卡通相当熟悉,甚至还可以跟会长闲聊下。

「是牛奶兔和可可兔!」他用相当兴奋快乐的语气喊着,眼里还夹带着看见同类的愉悦光芒。看来我成功突破心房了。

「噗…哈哈-会长,你真的很喜欢果冻兔啊!」看到那极度反差的单纯笑容让我那颗许久没被满足的恶作剧心瞬间动力满点,我很不给面子的大笑。

「啊-对啦,对啦!我就是喜欢这种女生小物的娘炮!…嫌恶心就离我远一点!」迅速转过身,虽然他从头到尾根本没转对边过,之後有点歇斯底里的喊着,带着自我嫌弃的感觉。

「不会恶心啊,我觉得这样的会长很可爱,很少女。」我真心称赞着这虽然有点笨但相当亲切的性格,虽然对一个正常的少年仔而言感觉颇伤的。

「罗唆欸!别再抬杠了,快帮我找唇蜜!」脸爆红,他对着软垫吩咐要我乖乖找唇蜜。

「已经找到了啊,就在我手上。进来没多久就找到了。」坦白表示,我将手上唇蜜拿到他眼前晃啊晃。打从一踏进这间体育器材室时,我就看见那唇蜜乖乖待在地上等我们,明显到不行。

由此可见,会长他在黑暗中完全看不见。

「王佩馨!还不快还我!」受到激怒,他激动的站直身子,胡乱挥手,还发出低吼。

听见了走廊上那响起逐渐接近的脚步声,我立刻明白这是谁的。

「嘘,小声点,警卫巡逻。」我用力将他拉下来,在他耳边轻声警告着。

「校队的又忘记关器材室门了,真是的,都说过几百次要关门!」警卫伯伯不断叨念,无辜的校队同学真的很对不起。

在警卫伯伯关上体育器材室的门後,原本还有的一点微弱到像是萤火虫的光亮就这麽被漆黑包围了。

意识到全是漆黑,他开始颤抖,整个人缩成小小一球,就像感受到危机却忘了自己早已被扒掉甲片的穿山甲般。

「要是被发现这时间还在校园内,会被记警告通知家长吧?警告这种东西对我来说随便扫扫地就消的掉,但是对完美的会长大人而言是种污辱吧?」我想了个能让他有台阶下的话来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虽然他现在正忙着怕黑没空理我。

「…没错…」他边敷衍的回应我,边想办法把自己缩的更小。

「会长你怕黑吧?」我试图找个新话题,只好把自己刚刚观察的事说出来。

「…才没有…」继续缩成球,他发抖的让我觉得自己也在抖。

「边逞强边发抖完全没说服力喔。」我坦白说出自己想法。

「就说了没有!」人在恐惧至极还死要面子时,就会相当暴躁易怒。

「那你为什麽要这麽激动?…然後啊…会长,我在这里才对。」我点出他的盲点,还贴心的指点他我的位置。

「欸?!在哪?!」突然被点醒,他错愕的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焦急询问着。

「这里。会长除了怕黑外还有夜盲症对吧?」有些无奈,我把他身子转过来,并询问下他视力相关问题。

「…谁叫胡萝卜味道那麽恶心。」从他那番抱怨滴咕话语中明显表达出他的过度挑食。

「挑食的小孩长不大喔,难怪会长只有172。」关爱看着那位乖宝宝会长,贴心提醒着着。

「比我矮的没资格嫌弃!快开门,我得快点回家忙!」被戳到伤心处的他气到站直身,发怒大喊。

「没办法,门锁住了。」耸耸肩,我无奈说着。

不只他想出去,我也想快点出去啊!

十分担心在幼稚园里苦等自己的弟弟有没有人接,家里晚饭有没有人准备,衣服有没有人收等。

「…怎麽会…怎麽会…」会长又开始缩成一颗球,声音颤抖虚弱的像是游魂般。

「先牵着我的手吧,握着有温度的物品会比较放松,不那麽紧张。」我好意伸出友谊之手,想帮他解除心里的紧张焦虑。

「…不用…不要碰我…」立刻嘴硬回决,他往另一边移去,应该是想离我远点。

「是嘛…那…会长,小心脚边。」我看见一只小瓢虫停在他脚边,好心提醒下。

「蛤?」看不见而状况外的他发出困惑疑问。

「有只瓢虫停在那,你差点踩到牠。」亲切解释着。

「噫-快把牠抓走啊啊啊-」听完我的话後,他立刻放声尖叫了起来,脸色比进来前更加惨白难看。

「你该不会怕虫吧?会长?」将小虫牠抓起後,我有些讶异的看着那垫起脚尖,站姿有点像娘化虾子般诡异的会长。

「很恶心啊!!!黑就算了,为什麽连虫也来闹?!」啊啊,情绪在崩溃边缘的会长已经失控了。

「哈哈,会长好有趣啊!」我微笑打量着他失控表现。

「你笑屁啊!王佩馨!」听见我笑声後他不满大喊,虽然他面对的是毫无反抗能力的无辜软垫。

「我是在笑会长这样亲人多了,很可爱啊。」我又不自觉对他使用了可爱这词,也许就是他这表里反差性格让我感到万分熟悉吧。

「…不要对个男人说可爱,很恶心啊…」再次蹲下身,他用细小含糊到难以听清楚的声音咕哝着。

「是吗?我觉得只有这个词汇能形容会长了。」我诚实表达自己想法。

「呿…离我远点,你这恶心的人妖!…都快要被你同化了…」他推了下软垫,有些嫌恶的对它说着,我都不知道自己摸起来像软垫啊。

「同化至少比以前卑躬屈膝的戴着假面具好吧?」我将自己想法说出,只要一想起那段伪装的生活就感到一阵反胃。

「不用你管!罗唆!」他朝软垫大吼。

「是-喔-可是如果我不罗唆,会长就会缩成一颗球蹲在地上害怕发抖了啊。」我坦白说出自己一直说话的用意,虽然有一部份只是我想看会长失控的罕见样子。

「哪有?!」他激动反驳。

「你现在还会怕吗?」挑眉,我反问。

「不会了…欸!我才没有怕!」他思考了下後脱口而出心里话,虽然之後就又恢复死要面子的模式。

「呵,会长真的很容易套话欸。」我归纳出今天的会长观察日记的重点。

「烦死了!啊-今天真是诸事不顺啊!居然跟这辈子最讨厌的人一起被关在该死的体育器材室里!」他又站起身子对软垫大吼。

「可是我觉得我们感情不错啊,一起被关在器材室,还在彼此面前吐露喜好,展现本性。」我很认真的说着。

「那是意外!我宇宙无敌霹雳超级讨厌你!」他对软垫说了狠话後又踹了它一脚。

「你对错边吼了喔,会长。讨厌软垫也不是这样。」终於忍不住了,我只好说出在他面前的是无辜的软垫。

「我…我讨厌的是你!!!」转身,这次终於转对边的他脸红透的大喊。

「真的喔。会长,我跟你说,你知道体育器材室也是s高七大禁地之一呢,听说有个被霸凌的学长不小心被同学恶意反锁在这,一时心急爬上高台,重心不稳,从上头摔下大力撞击地板,血流如注的祂就这麽含冤去世…然後啊…」没把他的讨厌宣言放在心上,我突然想到另一个有趣的实验可以试试,便说起S高七大禁地故事来。

「然…然後?」一听到鬼故事就害怕到忘了生气,他楞在原地,有些不安的问着。

「在你後面…」刻意放慢语速,我凝视着他背後,十分认真严肃的说着。

「呀-有什麽?!有什麽?!!!」被气氛吓到整个人跳起来,他说话声里夹带着因恐惧而产生的哭音。

「有软垫。呵,吓到你了。」说出答案後,我很贝戈戈的笑了几声。突然明白为什麽有些中二男生喜欢整什麽都怕的女孩子了。

「你这家伙吃饱太闲啊!」会长这次真的生气了。

他跑到离我很远的角落蹲成球状,将脸埋进双膝间,拒绝交谈。

「会长为什麽会怕黑啊?」试图拉近两人距离,我挤了个问题。

「不关你的事。」相较於先前的易怒表现,他冷言冷语回覆我,让我有点点失落。

「欸,会长,你不觉得我们很有缘吗?」我又扯了另一个话题,突然间觉得这样的自己好烦,跟某个无赖糖尿病仔有点像。

「一点也不。」他继续冷漠表示。

「可是会长在我面前就会变的很坦率欸。」我说出自己想法。

「你想太多。」他继续无视,不,无听我的话…

「会长,你的果冻兔要送我了吗?不拿回去我就现在打开来擦喔…」忍无可忍,我只好使出必杀技来威胁…

「不准开!!!…喂!为什麽你这小混混还会在学校里?」一把抢走唇蜜後,他像个在抱新生儿的新手父亲般笨拙但温柔的收起它…随後用十分犀利的语气问了我这问题。

「因为我想用功读书,努力向上,效仿伟大的会长当个优秀的好学生啊。」我十分官腔的讲着谎话。

「屁!说,你待在学校里想干嘛?该不会是想偷东西?!」他的疑心病终於上线敲群组了,开始想逼问我留在学校里的原因。

想当然尔,当然不可以爽朗的对会长他说「因为我想调查你啊。」,说出口以後绝对会被当变态外加通缉犯看待的。

「这个嘛…啊…因为我哥他叫我帮他找张照片啊,所以我去了趟旧图书馆…」情急之下,我把我那叱吒风云的老哥搬了出来,对不起卖了你啊。

「你居然跑去那里是智障吗?!还有你哥照片怎会在那啊?骗谁啊!」很奇蹟的,会长居然不知道那位红透半边天的前前前前任学生会长。

「因为他是很久以前的学生会长啊,S高皇帝。」我开始解释。

「谁啊?连听都没听过。」他一脸困惑表示。

「会长…你真的很与众不同欸…」一瞬间突然产生了自己遇上现代陶渊明的错觉,我边感慨着,边伸手进书包里找寻手机,想办法联络外界。

「不要说的好像我是个土包子般,我只是不常去听些无聊事罢了!」会长从我语气里听出些误解,随後解释着。

「真上进啊…那你知道五年前学校发生的事吗?学生开学前自杀…」点了点头,无意间翻到那张泛黄报纸,有些好奇的询问着。

不知怎麽的,突然很想问他这个问题,就像被雷打到脑般的突然。

「…知道…」脸部表情变的更加难看,他回答我的声音相当陌生且含着与之前交谈不同的情绪和颤抖,有种就像我们隔了好几里远般疏远的感觉。

「欸?会长你居然知道…那…你知道他的死因是什麽吗?」我对他的回覆感到讶异,随後问的问题连我都想骂自己无聊啊。

「…」沈默,他蹲低身子,面向软垫,不发一语。

「啊,不好意思居然问这鸟问题…因为听说他是我哥的朋友,所以就…」我试图为自己的诡异问题找个理由,但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这问题…

「…他是同性恋…」开口,他含糊带点沈重的声音传进我耳里…

「啊?」听到那话後有些错愕,我楞楞的看着他越来越颤抖的无助身影。

「他会自杀全是因为他是个同性恋!」一种忧郁悲痛伴着像是闷了很久的怒气从他的声音里窜出,攻击着我混乱的双耳。

「嘿…你为什麽说的这麽激动啊?…会长…」我装出有些僵硬的笑,想缓和这过度紧绷的气氛…但…

「因为…他是我哥…」痛彻心扉的啜泣打散了完整的句子,他哭了,像是压抑极久,终於倾泄的水库般「…我…是第一个发现他自杀死在房里的人…」

痛彻心扉的啜泣打散了完整的句子,他哭了,像是累积水量过多,终於倾泄的水库般。

虽然那声音微弱的像是只要不小心掉落物品就会消失,非常压抑。

我伸手搂住那个过度逞强的身影,并从他的颤抖和啜泣声中了解了调查资料中所没写上的他。

透着一片漆黑中唯一存在的光芒,保健室里仍旧有人在对谈着…

「你这褐毛猴王为什麽会回来啊?吃错药喔?」随意收拾着桌上瓶瓶罐罐,杨明海没好气的问着那不请自来还大棘棘在病床上躺的怡然自得,边喝饮料边悠闲滑手机,拖延他下班时间的奥客。

「才不是咧,因为我想替母校做些事啊!」闻言,坐直身子,眯起双眼,对眼前熟到不行再熟的熟人露出稚气笑容,光从外表看来,让人很难想像他是个老师。

「骗肖,单纯只是妹控症发作吧。」满脸嫌恶的盯着那张百年不变的傻笑,他直接戳破他的谎言。

「欸呦,我好不容易想到这藉口,干嘛戳破我啦!」有些难为情的抓了抓头发,但一想到家中弟弟妹妹们後,立刻露出傻哥哥式笑容,周遭带着令人感到烦躁氛围,「不过我不是妹控,是手足控喔~」

「越来越担心这所学校的未来了啊。」他十分无奈并真心的吐嘈,这样熟悉的一来一往互动不经让他想起那个单纯少年,有些感叹的滴咕着,「不过…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来找祂的…」

「也算是一部分啦…」听了那话後,他的笑容趋僵,最後是有些後悔懊恼,「…回来赎罪…」

“学-长-”一手捧着大跌资料,一手扶着频频滑落的眼镜镜框,少年有些困扰的叮咛着躺在顶楼偷闲的懒惰虫,“别睡在这,会感冒的!”

潜藏在心底的,是无法言语的伤痛…

但这段被时间遮掩的记忆,似乎正缓缓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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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记:

大家好,这里是阿千!!!

运动会预赛周和期中考拖了很久才把3.生出来啊(抹汗)

这一篇比较像是在挖林耀宇同学的伤疤,还有崩崩王佩馨同学←不

然後林光翰同学的过往也会渐渐被说出,也是这件事影响了耀宇的个性生活…

有很多伤和事不是时间能完全治癒好的,随时可能再次复发,让人脆弱不堪…

人人夸赞的资优生也只是藏着伤不让人看见罢了,明明恐惧害怕着还硬撑着。

这也是为什麽我会把馨和他关在一起的原因!

然後在保健室里的是虾老师杨明海和那个前前前前任学生会长,S高帝王,馨的傻哥哥-王玓暐。

他和林光翰同学有段过去,有机会会写出来!

不知道大家嫌不嫌弃一百贺文是篇悲虐文捏←喂

某千会定时阅读些关於同志们相关活动,也会看些关於同志议题的影片。

这些影片看了虽然心痛,但却是真真实实发生的事情,而之後文里头也会有关偏见和歧视的片段…

超想大喊"孩子们!妈妈对不起你们啊!”(痛哭)

很感谢按收藏和留言的各位,我会努力填的!

也希望大家能多多留言说说感想,别害羞啊~求求尼们!(抱大腿(←立刻被踹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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