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或許,可以再相信你一次。 — 12

正文 或許,可以再相信你一次。 — 12

「在想什麽?」节股分明的手伸到我眼前敲敲视线正前方的桌面,让我从桌面上的手机画面中抬头。

「你们公司女孩子都挺会穿的。」又可爱又香喷喷的讲话也轻声细语,跟咱家公司真是完全两个天地。

「是吗?」收回手托着下巴,「讲话嗲声嗲气装模作样的、又只知道化妆打扮,三不五时就得整装补妆,喷的香水更是浓到让人受不了,就算是电视广告的主打款也稍微想想合不合适自己吧……」

「你抱怨可真多……」我听得嘴角都抽搐了,「女孩子那麽样的细心点妆自己希望可以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这些不都就是为了能博取心仪男性的注意力及关心吗?」

「是这样的吗?」

「至少我还满确定刚刚那个女孩子对你很有好感,希望可以得到你多一点的注意力,最好可以有进一步发展……」

「那你呢?」

关我屁事。「我的目标只有……」

「福山雅治是吧?人家都结婚了,这个目标可以放下了。」整个人往椅背靠,丹尼尔扯扯嘴角,表情看起来有些不耐烦。

被打断的话及丹尼尔不耐烦的表情都让我想笑,只是笑意却不是由心底出来的,「我的目标只是做好自己的事,好好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我说,看着丹尼尔看不出是什麽情绪毫无表情的脸,然後笑了笑。「我该回去了。」说着,站起。

我早该这样做,甚至更早的,我不该跟丹尼尔跑来这个见鬼的咖啡室,应该坚持我应该做的事情,就算失态的睡倒在办公室沙发上都无所谓。

我站起的同时看到丹尼尔张口想要说什麽,但又很快地闭上,跟着站起身。

「安琪……」

「安琪,不好意思,让你久等。」

莫非就是莫非,总是要有人很适时的在对又不对的时间点里出现,一方面救到一个人一方面也气到另一个人。

何凛手上拎着的是我的包包及外套,显然是已经聊完天也被刨完底被小老板放生了。不过我很怀疑小老板从何凛身上问到的讯息到底有没有用又或有几分真实性。

「被小老板抓着问了一堆问题,好像拖了很久时间,没什麽事吧?」最後一句话问的是我,可是视线不在我身上。

「还好,不好意思,中途离开了……」拿回何凛手上属於我的包包,将手机放进包包里。

「没关系,反正也没什麽重要事。」耸耸肩。

「安琪……」一直被丢在一边的丹尼尔突然出声,我下意识回头看他。

「唐先生。」看到丹尼尔,何凛上前一步。

呃,这种场面好熟悉啊。

这时应该要配上经典的名场面台词。

「有些事一定要跟你讲清楚,安琪是敝司重要的员工,你这样我会些难交代。」

「喔?」丹尼尔挑眉。

「还有,虽然您上次明确的表示了对安琪的好感及兴趣,但我还是得在这里慎重地告诉你,安琪正与我交往中,请你不要造成安琪的困扰。」

吓!啥!

想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原来名场面就发生在眼前的感觉是这样的,但是身为当事者的那种感觉就不是可以轻松看待的心情了。

我头一次看到丹尼尔脸色瞬间丕变,变得相当的可怕、从没有过的狰狞,不过也只有那一瞬间而已,变脸速度快得我不太确定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不是事实还是我自己眼花才导致丹尼尔的脸有些扭曲,但不论如何──何秘书,你这个炮放的真大、大的我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不知如何是好但我身为业务人员该有的反应还好没有跟着死掉,对着何秘书就是张手一拍拍在他的手臂上,呵呵傻笑两声後回头对丹尼尔说既然会面结束了我们就先离开了,也不等丹尼尔回应,拉了何秘书就离开。

幸好何秘书也没有打算继续说什麽事後也没有打算解释什麽的样子,只是看时间差不多下班了就乾脆放我在最近的捷运站後,只让我到家给他电话就开车离开,果断俐落快速。

我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希望何秘书解释一下在AA公司时他的发言,可是比起解释我更希望他可以跟我说那只是权宜之行而已,不需要在意,可是连这样的话何秘书都没有说,所以我只好自己对自己说。

老实说,现在要比起去在意何秘书的那一番话,我更在意丹尼尔那一闪而过的狰狞……狠戾?愤怒?反正就是很恐怖的脸。

双手拍拍脸,从家里的沙发上站起,丢下遥控器跟不知道到底在演些什麽的电视,杰克汪汪也因为我的站起而从沙发上跳到地上,拉长了前脚做了个大大的伸展动作後屁颠屁颠的跟在我旁边走进厨房。

确认了下冰箱里的食物,杰克汪汪的肉片,青菜一把萝卜两个蛋一整盒没开过,还有面团跟……波卡。

先将肉片拿出来丢水里煮开,在边煮的时候拿出波卡靠在一边嗑零食等待,我想思考些事情但脑子就是不自觉得习惯性空白,大概是了三次以後我就决定放弃不想,双眼看着滚水里翻滚的肉片确认熟透後夹起剪碎,杰克汪汪的大餐完成了。

看着杰克汪汪开心的吃着自己的晚餐,尾巴开心的摇着,偶尔抬头张着圆圆的双眼看着我,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真好。

我想希望可以无忧无虑,但现实却不允许,这是做一个人的责任、义务及特质,但我想杰克汪汪也是有自己的烦恼的,比如怎麽样的恶作剧比较吸引主人注意或晚餐不知道主人到底会给自己吃些什麽之类的。

摸摸杰克汪汪的头後站起,抱着波卡从冰箱里拿出囤货的啤酒走回客厅继续看着不知所云的电视节目。

我知道我应该要认真考虑并回覆丹尼尔的感情,但我觉得在思考如何回覆丹尼尔的感情以前我需要思考如何解开我的问题。

我好像没有办法真的去依赖、钦慕一个人,更枉论爱情。

到底,爱,算什麽。

怎麽样才算是爱情?

我并不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之後结婚生子这样就可以算是完整的爱情,那充其量不过是人生的基本课题罢了,我很确定我想要的并不是这样的,但我也无法像电视或小说里的男女主角爱来爱去的轰轰烈烈,我没有那样强烈的感情,而且我善变易倦。

当年我确定自己对丹尼尔是很有感觉的,甚至可能起了跟他一起生活想法,可惜这些全让时间与经历给冲淡,当彼此之间再不是单纯的面对面那面对事情的态度与情绪也很难再次单一。

说来说去人跟人之间本来就没有单一这件事。我喜欢你你喜欢我,这对彼此来说是单一,但喜欢到想要永远在一起那就要在这单一里加上生活,再来是家庭、家人、孩子、未来等等等等,慢慢所有琐碎将会侵蚀两人的喜欢与感情。

我很繁琐碎,所以至今单身。

这句话好像不错,下次再有人问我为什麽不交男朋友就这样回吧!

将还是没吃完的波卡放回冰箱,吃完晚餐的杰克汪汪早就窝到自己舒适的小窝里去卷着了,关了电视洗了手刷了牙我也回到房间去只留一盏床头灯就窝进被窝里眯眯眼,有点想睡但睡意不足。

转过身看着窗外,静下来以後才发现外面的雨声原来一直被我给忽略了,拿起手机确认明天的天气,点开信箱确认几封未读邮件全是广告信件,开启LINE一一查看讯息,有广告的有新闻的有动漫的有偶像的还有群组的以及胖子妹妹回报晚归的。

看了下胖子妹妹的来讯时间不过是十分钟前,便挑了个可爱贴图回覆OK,刚到家回报何秘书後的讯息已被读取但没有回覆,真是很有何秘书的风格,总是在最前排出现的人此刻已经被压到连我自己都差些以为搞丢的最底层,但我觉得好像搞丢也没有所谓,因为丹尼尔向来都是打电话或是直接找上门来,几乎从来没有透过通讯软体谈过私人的事情。

其实,我也以为丹尼尔会找来,或许会在家里跟我大吵也或许会直接要求我给个直接的答案,又或许他会继续笑得一脸白痴的样子跟我打哈哈,但哪样都没有。

丹尼尔没有讯息、没有电话、更没有出现。

我的心有些闷闷的,说不上轻松愉快但也称不上不舒服,但就是闷,我没有道理发闷,但就是闷。

就算如此我还是让自己睡得很好,早上准时闹钟响起後一路赖床到极限才肯离开温暖被窝,一切都跟平时没有两异,但我的胸口却很不舒服,非常的。

缓慢的张眼,窗外天色阴阴暗暗,开始带些冷意的清晨空气让人难以清醒,沉重的胸口让我的头有些晕,撑着坐起,伴随着胸口压力减轻的舒畅感的是那只咕噜咕噜滚到床边差些滚下床的杰克汪汪。

之後,再一次的,丹尼尔消失了,一如记忆中那样。

我没有意外也不知道该不该意外,总之,我的生活并没有因为这样而有所改变……不,好像还是有的,比如忙到昏天暗地差点连中餐都给错过的时候会有人主动敲敲我的桌子提出用餐的邀约,下午三四点会有人主动奉上星巴巴热到烫口的拿铁,累到只想趴在桌上不想动的下班时间有人会满脸无奈的主动说要载我回家,回程路上总不忘带我去吃上一顿好吃的。

坐在何秘书的副驾驶座上我平时离开工作岗位就收起来的大脑今儿个留了了心眼的留了一部分加班劳作运作,但我的胆量却没有工作时那样的勇猛,心里有些话一直想说想问但又不敢说不敢问,就怕是自己自作多情,老实说我觉得如果是我自作多情的话情况会好得多很多很多。

这是追求的一种手段吗?但何凛什麽都没有说,但是他的行为模式不像是把我当成一个员工对待,但如果我觉得他把我当女朋友对待那我的脸皮也未免太厚了点。

但是会注意到我中餐是不是吃了,晚上是不是又加班,下午总是会不时的送上可口的咖啡点心,只差假日时的互相作陪……这……应该不是传说中的追求吧?不像啊!

转头看看何秘书,包裹在西装外套下的身材比印象中的还要结实,肩膀也比看起来的宽了点,条纹领带仍然挂在颈上只是稍稍扯松了点,衬衫胸口的前一两个扣子也早就解开,在我不注意的时候,袖子翻两折推到手肘处,整个看起来很放松,脸也变得年轻很多,虽说何秘书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年轻。

不久以前,我好像也曾经这样看着丹尼尔,那时两人在车上没说什麽话,我也只是有些沉浸在记忆中而已,偶尔搭上几句多是丹尼尔起的头,却总是三句不离过去,但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毕竟我们有过的交集就是学生时代的那一段短暂到可以说不值得提起的过去。

「安琪。」在除了音乐以外就几乎鲜少交谈的空间,何凛突然开口:「跟我再一起是不是很闷?」

呃?我愣了一下,「不会啊。」回应的声音我试着自然,可是怎麽都还是觉得僵硬。

「我看你好像不太说话,就想是不是觉得很无聊。」

「何秘……凛你不也是?你工作应该比我们众很多压力也大,最近又是请吃晚餐又送我回家……不累吗?」

「还好,跟你在一起很轻松。」在停红灯时何凛转头冲着我露出足以被指控诈欺的笑容。

还好这个人在办公室不怎麽笑,总板着一张脸,不然我想办公室那一票妹妹应该都不用工作了。

「你这意思是我不像女人吧?」唉,我早该知道的。叹气,但我也不适感叹或生气,而是松了口气。

「真的不像。」我靠,不要讲出来啊!「不像一般女人那样令人烦闷无聊,至少我感觉到你看我的眼神里没有多余的崇拜反而是观察。」

真敢讲。我眨眨眼,眼前这个人在我记忆中那个稳重男人的形象开始崩塌,我现在才知道与其说何凛拒人於千里之外、可远观不可靠近,不如说这个人有点自恋,自恋到有些傲慢,不过他确实有自恋傲慢的本钱。

虽然是这样,照理说何凛不可能放下身段跟我这种人混在一起才对,还是下班後或工作途中的我已经狼狈到可以衬托出何凛的出色?

呵,再怎麽样何凛应该不是这样无聊的人吧?至少我挺确定何凛的工作量真的没空让他有无聊的机会。

甩甩头,没说什麽,车子再次开动,唇角却忍不住扬起不知是好笑还是感到有趣的,但我还是不懂何凛的想法及用意,不过那对我来说不是问题,搞不懂就不要强迫自己去懂,该明白的时候自然就会明白。

「我之前就有注意到你,总觉得你跟其他女性不太一样……」

嗯?转头看向何凛,想知道不太一样是怎麽样的不太一样,但却怎麽野等不到下文。我知道有时我的想法是跟一般女性不太一样,兴趣也是,而且喜好跟好奇心完全反比,我的好奇心可以很强,但我的喜好却很狭隘,但说狭隘也不太对,我不太限於单纯的静态或动态,一切随自己喜好,但在根本上我就是个宅。

但这些也只有熟人才会知道,何凛应该是不会知道的,因为我们根本就不熟啊。

话说回来,这台词好熟,我好像曾经也不断的跟丹尼尔讲过同样的话,但事实上好像不全然是这麽一回事。

「怎麽样不一样?」都过了个路口还不继续下文,乾脆由我主动开口询问,我超级好奇咱家何凛秘书是怎麽看待我的,是人都会被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子给吊起好奇心。

毕竟何凛从没有这种欲言又止的样子,而且何凛又是美男一枚,美男怎麽看待我这种小卒能不好奇吗?

车子停止运行,我转头看看窗外,到我家了。

门口卡了辆白色休旅,让何凛只能把车停在对向车道的边上,伸手拿起被放在踏垫上的包解开安全带深吸口气,没得到答案并不会让我觉得有所疑憾,下班後的疲惫感在车子开到家门时一齐拥上,我只想下车回家洗个澡然後抱着漫画窝在床上。

手放在车门上,在下车前回头向何凛道谢,这几天一直都处於被招待的情况下我其实也相当的不好意思,回头,刚要开口,手臂就让人给握住,双眼晃晃就让黑影给遮去了视线,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还不知道是发生什麽事我感觉到唇部接触到柔软的热度,随後是下唇遭人啃食,轻轻地缓缓的,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回到彼此都可直视彼此视线的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被吻了。

我居然被何凛在毫无防备之下给偷袭了!

「呃,谢谢招待……」我眨眼,身体缓慢後退几乎贴上深後的车门,双眼直直地看着何凛,他似乎也很不好意思,双眼并没我看我这边,害得我那句脱口而出的谢谢招待让自己突然很有登徒子的感觉,明明受袭的人是我吧。

不过,偷袭的人是你,何凛你害羞个屁啊!

「不好意思,我不太习惯这事……」不知道是车内昏暗街灯的关系还是怎麽样,何凛看着我的感觉居然有些羞答答……小媳妇吗你!

现在我超有那种强逼小鲜肉对阿姨亲亲的感觉,明明我才是受害者为什麽却满腔罪恶感?

但,这种事真的不用习惯没关系……「那、我回去了……谢谢你送我回来……」慌慌张张的转头,手忙脚乱的扳动手把,打不开的车门让我有些错愕,从背後伸来的双手将我制在车门与何凛之间,我的胃因为太过靠近的呼吸而有些抽疼,脑浆成了浆糊。

「我真的希望你能认真考虑跟我在一起,我不希望我们正在交往的这句话只是挡箭牌,而是一个事实……我认真的。」

何凛说的很认真,我也很认真的打了个冷颤,我不确定何凛有没有发觉我的惊慌错愕,但那双将我堵在双臂之间的手收回时确实的让我觉得至少有些放心,随後听到安全门锁解锁的声音。

回头,何凛已坐回驾驶座,深深吸气又长长吐气,「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麽问题?」原来要开门的手顿住。

「你跟AA的唐先生……是……?」

「大学时期的学长,现在只是单纯的业务关系而已。」我答,答得很轻巧,可是怎麽我觉得胸口怪怪的,胃也怪怪的。

「真的?」何凛显然不太相信,当然,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WHY?

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不想继续留下又不知该走不走,觉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我只能呵呵两声傻笑。

没有勉强没有追问只露出最近看得有些习惯的成人式浅笑,何凛伸手拍拍我的头、指尖挑开我纠缠的前发。「很晚了,进去吧,早点休息。」何凛说:「你不用急着给我答案,但我真的希望能跟你在一起……」

除了我会认真想想以外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要怎麽回答,离开车子後该有的轻松感却一点也没有,反而有种背着沉重大石回家的感觉。

何凛并没有在我下车後立即把车子给开走,而是直到我跨过街道、身形隐没到白色休旅车之後看不到人影才听到何凛的车子开走的引擎声,叹口气,将外套挂在手臂上低从包包里掏出大门钥匙,懒洋洋的推开大门,但後方突来的推挤确让我踉跄的跌进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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