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篇徵文落选的文,拿回来加工
※是各种言情小说、耽美小说、欧美影剧、卡通动漫的历史同人((欸?
_____________________
「为什麽?」盔甲上血迹斑斑,脸上亦是狼狈不堪,他左手压着右腹不停渗血的伤口,即使所立之处已由一圈圈血珠晕成一朵红莲,仍用右手则死压着宝剑撑在地上,硬是不肯让意识散去,甚至骄傲得不肯让双膝软下。
他夹杂着沉痛与狂怒的双眼烧着眼前的白衣飘飘,是的,即使是现在他仍承认这人真的很好看,着一身白衣负手而立天涯,任谷风吹起让咒语保护得一尘不染的白衣,凝视着日落的双眼如此悠远,嘴角噙着一抹笑是那样潇洒、那样悠然、那样平静、那样无所谓。
「为什麽?」得不到答案,轩辕昌意不顾乾涩的喉咙,沙哑着嗓音又问了一次。
「你真狼狈啊,弟弟。」终於,轩辕玄嚣开口了,声音沉稳而淡。
「为什麽?」不、不要叫我「弟弟」,你知道的,我不是你亲弟弟。
「也许……因为你留着高辛的血?」
「为、什、麽?」昌意知道那不是答案,於是固执地一声声问着。
血缘从来不是横在两人之间的问题,在知道他不是亲弟弟後,玄嚣很难得地笑开怀,那时他温柔地说:「昌意,这样你的姓氏『轩辕』,就变成是跟我姓啦!」同样是「轩辕昌意」,意义却不同了,那时他这样说。
所以他想知道:为什麽要灭他母族?为什麽要杀死与他们青梅竹马的侍卫?为什麽……要欺骗他?
「为什麽!」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吼,眼泪不争气地从忍得酸涩的眼框流出,在脏污的脸上画出淡淡的痕迹,右手也终於从剑柄滑开,半跪在地上,如同对着名义上的大哥致敬。
风带来对面崖壁上的黄沙沾不上那人白衣,只能打在他脸上。
顺着这阵风,玄嚣终於转过身来,淡淡地看着血水混泥沙中的昌意,慢慢靠近……然後抬起脚尖,慢慢地、慢慢地一下下点着他破洞的右腹,任对方的脸白了又白,手掌汗湿几回。
「你不是怕痛吗?每次都被我弄得喊疼,怎麽现下一声不吭?」
没有被他的羞辱激起半点波澜,以前他就这麽恶意,以看他羞耻为乐。「为什麽?」於是他继续重复着唯一的问题。
「你问为什麽……不就是,要破除你祖上的诅咒吗?」
我诅咒你,轩辕氏,只要我高辛血脉尚存的一日,我诅咒你们仙缘尽散,我诅咒你们与流尽最後一滴血,以我高辛血脉为媒介,我诅咒你们轩辕氏不被世人记忆,我诅咒你们的痕迹被历史抹去,以我高辛的血脉!
「为……什麽。」低下头,声音渐弱的他依然这麽问着。
「你是在问,当初我不是说不在意?」玄嚣的嘴角越扬越高,最後终於忍不住咯咯笑出来,妆点得一张俊容染上邪气,「昌意啊昌意,男人在意乱情迷时的话语,又怎麽能相信呢?」他猛然伸出手抬起那张脸,然後看见只剩泪痕的容颜。
「为什麽?」双眼已然空洞,意识渐渐模糊,他依然没得到真正的答案。
也许是他死灰般的脸孔所致,玄嚣收起妖艳的表情与刺耳的笑声,端详了半晌後,缓缓收回手,「为了妭儿。」
昌意懂了。
「若轩辕氏只剩下我这最纯粹的血脉,你我自然能悠游天下,偏生母后有了妭儿,我不得不为她斩断未来的一切阻难,因为我是大哥,因为我是轩辕氏,因为她是天地间,最後的一抹澄澈。」
「所以,你就灭了高辛氏,毫无愧疚。」
「不,我当然有,所以我昨晚不是加倍疼爱你了?还让你与祖父见上最後一面?昌意啊,砍你那一剑的不是我,是你母族,你要记清楚。」
「轩辕氏玄嚣,我诅咒你。」突然,低着头的昌意猛然抬起脖子,生命的色彩最後一次在他眼里跳跃,生命的火焰舞动着绝望的残影──轩辕昌意仙术的本源,是双瞳的那抹红色。
「我诅咒你众叛亲离,我诅咒你与所爱不得好死,我诅咒你守护的东西全都湮灭,我诅咒你上不得仙境,下不得魔道,死後只能飘荡在人间,我诅咒你。」
火光在他语落的瞬间包住已然没有气息的遗体,被诅咒的人却只是静静地看着,直到红光灭尽,才低低地开口说道:「昌意,你不明白,高辛一族之所以灭,只因为你──你是我,最大、且唯一的弱点。」於是我宁愿自己拔除。
「昌意,你说的不是诅咒,而是我现在的处境。」
***
「问兮,你是玄嚣的转世。」
盯着少女的双眼,他笑了,「Boss,这真是一个有趣的故事,但很可惜我不是喜欢听故事的人,也不是心理医生或精神科专家,我只是人型械偶的研究员,如果要说故事或是发神经请找别人,抱歉。」
「坐下,问兮,听我说完。」
无奈地又坐回去,问兮抚抚额,叹口气说:「好吧,谁让咖啡是你请的,你又是我老板呢?」
「昌意死後三十年,玄嚣也孤独终老,他没有继承黄帝的位子,只是带着妹妹躲到西王母那,连母亲嫘祖都不敢探望一眼,就怕被发现藏身之处。」自从昌意死後,玄嚣每晚都会梦见一小段故事……或说是记忆,以十日为一轮,每轮完一遍就重来,一遍遍让他看见遥远的记忆。
「他们是创世之初,多出来的两滴元素。」
这两滴元素相生相依,也相斥相离,形成後不久便把吸引彼此的连结磨光,於是渐行渐远,直到世界学会争战,他们才被吸引过去、结合、等待下次分离。这之间操作的是地球意识,所以他们既不属於西方神魔,也不归东方佛刹,直到很偶然地被吸引入轮回的轨迹,才开始无限转生。
「你们总是相遇在战场,或是为战争而并肩,但後来一定会生离死别,而当一方死去,另一人才会想起关於本源的真相,还有随着转世累积的记忆。」西陵继续说着。
他们就如同天地的孤寂,无法彼此取暖,只好奔往喧嚣裂耳的战场狂欢。
「第一世是玄嚣与昌意、第二世成为麒麟与凤凰、第三世是亚历山大与赫非斯辛,第四世是汉武帝与卫青、第五世亚瑟王与兰斯洛特、第六世铁木真与博尔术、第七世贞德与吉尔˙德˙莱斯……」西陵说她只有遇见吉尔˙德˙莱斯,然後才知道原来他们又转世了六次。
那时她正巧看见圣女贞德被施以火刑,看见她虔诚地手握十字架,嘴噙一抹恬淡,做最後一次少女的祈祷,双眼是无畏且澄澈的淡红色,燃烧着一生的无悔,舔舐着她的大火最终也压不过她眼底最纯的火焰,但当西陵察觉那是昌意,为时已晚。
而她看见的玄嚣转世,已是半疯颠的「蓝胡子」。
她没有阻止他绑架、虐待小孩以炼金,没有制止他无意义的「换回贞德」,没有劝止他最终变成亵渎上帝的一切行为,因为在听他诉说前五世的一件件惨剧时,西陵知道他是清醒的,他只是不相信上帝。
「因为他自己就是规则外的存在。」
「在我听来,『玄嚣』的转生与他自己,好像都是疯子?」问兮簇起眉。
「所以我觉得你会是玄嚣,而非华胥。」
「还真是谢谢您的赞美。」问兮没好气地说。「根据你的说法,首先必须有战争,再来我们至少要熟到足以让我为他发疯,如何解释?」
西陵回答得无所谓且随意,「我不知道你们这一世是怎麽了,但我能肯定你们是命运的双子;至於战争,随便都可以制造。」
问兮略为不耐烦地抓抓头,说:「好了,Boss,做为这杯咖啡的代价,我愿意耐心听你说,但既然你已经辞穷,就该停止这个玩笑话,我还有实验得做。」他抓起外套,直接站起来转身就走。「你故事里最大的漏洞,就是你跨越了一千年,Boss。」
「……我是轩辕妭。」
问兮停下脚步。
「也就是天女魃、旱魃,西陵是母亲西陵嫘祖的姓氏。先别不相信,我还没舍弃掉仙术。」西陵的语气很淡。
玄嚣为了保护妹妹不被父亲以及仇人所害,带着她躲到西王母的崑仑山,一躲三十年,然而当他精神耗弱最终崩溃羽化,轩辕妭立刻被父亲黄帝抓去平定蚩尤,以封印神识让体内的仙力无尽地放出来,蒸发水滴、烧焦大地,直到仙力枯竭沉睡在赤水整整七百年。
七百年,这七百年仙、人、魔三界发生剧变,属於仙魔恣狂三界的时代已然退到人间的历史之後,中土大地为炎黄的人类後裔所掌握,而身处人间界的轩辕妭醒来後神识虽复,然仙力薄弱到仅足以维持清醒,没有能力重返仙界;经过考虑後她断然舍去躯壳,以一抹精魂飘在人间寻找大哥的踪迹,非必要不会化作实体。
「如果你要证据,我能立刻散去现在的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