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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开学
分类帽将所有学生分类完毕，麦格教授卷起羊皮纸带着帽子离场，邓不利多笑容满面地站起，双臂大大展开，「欢迎！」
「欢迎大家来到霍格沃茨度过新的一年！在宴会开始前，我想要先对大家说几句话，那就是蠢蛋、哭、渣渣、扭──谢谢大家。」
他重新坐下，所有人全都在热烈地鼓掌欢呼，不过斯莱哲林这桌鼓掌得并不热衷。
哈利问德拉科，「这是什麽意思？」
「谁知道？」德拉科轻蔑地说，「我爸爸说邓不利多是霍格沃茨史上最差劲的校长，疯疯癫癫的。」
这和海格说邓不利多是史上最伟大的校长根本南辕北辙，哈利又困惑了。
「别管那个疯老头了，哈利。」德拉科说，「你想吃些什麽？」
哈利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饥肠辘辘，他低头，原本的空盘已经堆满了各式食物：烤牛肉、烤鸡、猪肉片、嫩间羊小排、德国香肠、义式牛排、水果沙拉、肉汁、腊肠……
「噢，我都没吃过。」哈利瞪得眼睛都直了，食指大动，「全都来一点吧。」他高兴地说，暂时把刚刚的疑问给抛到一边去了。
德斯礼一家虽然常常罚哈利没饭吃，不过至少哈利也没真的饿出什麽毛病来，但是哈利在学会用魔法前，他也从没吃过像样的一顿饭。
哈利喜孜孜地全拿了一些到盘里。
「哈利，不要这样拿。」德拉科皱眉，「这样拿会让你跟那群愚蠢的狮子一样没吃相，活像是难民──看我示范。」
德拉科有模有样地拿了为数不多的菜到自己盘里，接着用一种优雅的姿势开始切牛排。
这样吃好慢──哈利腹诽。
不过哈利还是跟着德拉科有样学样，汤姆说过，到一个新环境後首先得入境随俗，抓准了周遭人心中的喜爱偏好，才能交得到朋友。
小小年纪的哈利自然不知道汤姆的言下之意是这样才能为日後的野心立稳脚跟，只是想多交朋友的他发现这样做之後大家都会对他很友善，所以照做了而已。
哈利克制住想大口咀嚼的欲望，学着德拉科把牛排切成合适大小再送入口中，然後羡慕地发现格兰芬多那边的新生似乎动作随意许多──他看到罗恩徒手拿着鸡腿大口大口地啃──接着被一团银雾吓到呛得连连咳嗽。
「哇，是幽灵耶。」有新生说道。
罗恩那边不晓得和那个幽灵讲了些什麽，只见那幽灵一把扯下自己的头，只剩一层薄薄的皮肤连着他的脖子。
罗恩一脸惊愕。
哈利觉得罗恩的表情挺喜感，笑了几声却呛到，他咳嗽了几下。
不过德拉科却误会了，低声咕哝，「我也不大满意。」
不大满意什麽？
哈利一头雾水──接着恍然大悟，他们两个的对面也飘了一只幽灵，浑身是血，面容枯槁憔悴，眼神空洞地瞪视他们。
的确……哈利觉得他也不大满意，不过他比起德拉科要更友善一点，他好奇地问，「请问，你为什麽浑身是血还带着镣铐？」
幽灵的眼神稍微聚焦到哈利身上，「哈利˙波特？」他的声音偏低，有种令人生畏的威严。
「……这是罪。」幽灵答道，「我生前的罪……」他说，神情又开始呆滞起来。
好吧，显然对方不想多谈，哈利决定转移话题，「幽灵身上的血迹是弄不掉的吗？」
「弄不掉的，哈利。」德拉科说，「幽灵是人们生前最後的显影，会一直保持死的时候那个样子。」
「喔。」哈利受教了。
幽灵慢悠悠地飘走了，还一直喃喃着，「我的罪……我乞望她的宽恕……」
哈利看向德拉科，「他是希望谁的宽恕？」
「我怎麽知道。」德拉科没好气地说，「我听说过他，是斯莱哲林的常驻幽灵，唯一能够镇得住皮皮鬼的幽灵，不过他从头到尾都是谜。」
等到所有人都吃得尽兴後，餐盘中的食物摇身一变，成了各式各样的美味甜点：多达二十三种口味的冰淇淋、苹果派、甜甜圈、果冻、布丁、松饼、巧克力糖浆、奶酪……
哈利心满意足地把甜品全都吃了下肚，德拉科对甜点显然也是很喜爱，进食的速度略快了些，也没要求哈利必须细嚼慢咽。
哈利感觉全身暖呼呼地，他吃得太饱了，现在已经有些想睡。他看向教师席，海格正在狂饮一大杯特制啤酒，麦格教授和邓不利多校长在聊天，而带着可笑头巾的奇洛教授，正跟一名头发油腻、大鹰勾鼻和蜡黄皮肤的人讲话──哈利认出了那就是海格带他去对角巷时从魔药材店走出来对他投以厌恶目光的男人。
因为对方长得很好认，又是哈利接触魔法界後第一个对他有敌意的人，所以哈利记得格外清楚。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那个男人的视线越过奇落的头巾和他四目相对时，哈利额头上的疤立刻感到一阵灼热的刺痛。
不过只有一下，哈利便当是汤姆又喜怒无常地在撒泼打滚，他转头问德拉科，「那个正在跟奇洛教授讲话的人是谁？」
「奇洛教授？」德拉科显然不认识奇洛。
「包着头巾的那个。」
「喔，他啊。」德拉科说，「是斯内普教授，我听我爸爸提过他，他是我爸爸的学弟。」
「那他教什麽？」
「魔药学。」德拉科耸肩，「我听我爸爸赞美过他对黑魔法懂得不少，也一直申请黑魔法防御术的教职，可是邓不利多那老头不让他教。」
「为什麽？」
「因为邓不利多是个老疯癫吧。」德拉科不以为意地说，「真搞不懂那群把邓不利多奉为神明的格兰芬多脑子是怎麽长的……啊，他们本来就没什麽脑子。」
哈利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德拉科，你怎麽这麽讨厌格兰芬多？」
「因为我爸爸说他们很笨、很蠢、不懂礼貌。」德拉科倨傲地表示，「自以为是英雄，横冲直撞……」
「你爸爸说？」
「嗯。」
「所以你没真正接触过？」
「……」德拉科脸微微乃红，「我爸爸又不会骗我，他说的就是对的。」
「但是我觉得事情要先自己看过才比较准。」哈利发表看法，把汤姆教他的那一套现学现卖拿来唬得德拉科一愣一愣的，「……所以你看，如果我也是听人家说斯莱哲林很坏的话就不可能跟你作朋友了不是吗？」
德拉科觉得他的认知又颠覆了。
等到连甜点都消失之後，邓不利多又站了起来。
「嗯哼，在大家都吃饱喝足後的现在，我最後再讲几句话。学期开始之前，我有几件重要事项要告诉各位。
「首先，一年级新生，请万分注意，学校的森林绝对禁止任何学生进入。少部份旧生也请特别注意。」
哈利感觉邓不利多讲这句话时若有似无地朝格兰芬多的双胞胎瞥了一眼。
「此外，管理员费奇先生也要我在此提醒大家，下课时间请不要在走廊中施展魔法。
「魁地奇队员审核再这个学期的第二个礼拜开始举行，请有兴趣代表学院出赛的人，尽快找霍琦夫人联络。
「最後，我必须告诉大家，在这一年之中，如果不想七窍流血、痛苦惨死，就绝对不要踏入三楼右手边的走廊。」
哈利放声大笑，可是大笑的人没几个。
「……他说真的？」他悄声问德拉科。
「……邓不利多不会说谎。」德拉科瘪着嘴，紧咬着唇，「虽然他是个老不修。」
「现在，在上床睡觉以前，让我们一起来唱校歌吧。」邓不利多喊道，语调欢快，但是哈利注意到其他老师的脸色已经有些僵硬了。
邓不利多像是在赶苍蝇一般，在自己的魔杖上轻轻弹点了一下，魔杖就飞出了一条金色的彩带，在空中如蛇舞般扭动，排列成一连串校歌的文字。
「大家各自选择自己喜欢的曲调，」邓不利多说，哈利注意到斯内普嘴抿成一条线，一脸死活不开口的决然，「一、二、三，唱！」
全体师生开始嘶吼，哈利只是语调平板地将校歌复述一遍，因为他根本也没听过什麽音乐，他迅速将校歌念完，然後打量起其他人。
格兰芬多唱得最为卖力热烈，其次是赫奇帕奇，拉文克劳一半一半，倒是斯莱哲林这里，和其他三所学院相比，声音小得有些可怜。
哈利又转去看教师席，海格满脸酡红地摇头晃脑，用他那粗声粗气的嗓门嘶吼着、麦格教授十分矜持，奇洛唱歌也结结巴巴、至於斯内普教授，根本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彷佛在重人面前唱歌会要了他的命的死样。
他又转头，德拉科是选用一种优美的曲调在小声吟唱，不过十一岁的他们声带都还没开始发育变声，听起来奶声奶气的声音硬是要唱这麽高贵优美的旋律，有一种小孩硬是穿大人西装的滑稽。
每个人唱完的时间都不一致，最後整个餐厅只剩下双胞胎还在用缓慢的葬礼进行曲继续吟唱，等他们唱完後，邓不利多的掌声比其他老师都要来得热烈。
「音乐！」邓不利多忘情地喊，「一种超越我们这儿所有雕虫小技的崇高魔法，好了，现在该上床睡觉了，大家快跑！」
哈利他们跟着斯莱哲林的级长穿过众多变来变去的楼梯，走廊画像里的人物还不停地互串门子，不过这些已经引不起哈利的吃惊了。
他现在困得要命。
他们在一处光秃秃的潮湿石头墙壁停下脚步。
「一年级新生听好了，通关密语是纯种。」级长叫道。
随着他的叫声，一面隐匿在墙中的石门立刻静悄悄滑开，里面是一座向下的阶梯。
斯莱哲林的交谊厅是一个狭长低矮的地下房间，墙壁和天花板都是用粗石凿成，并且用铁链悬挂着许多惨绿色的圆形灯，整体的感觉既阴冷又诡谲。
唯一温暖的来处便是那座雕工华丽的壁炉架，里面闪烁着的温暖炉火。在狭长的交谊厅另一边有另一座楼梯。
「你们的寝室就在楼上，每个房间都有名牌。」级长说，「我假设你们都认得字并且懂得基本礼貌，每个人的寝室禁止其他人出入，不然你们很快就能体会到斯莱哲林学院的独特防卫魔法系统。」
哈利拖着沈重的步伐走上楼梯，二楼有分左右两侧男女分开，左边一排是男生寝室，总共有五个单间。
哈利和德拉科的房间都在里面，德拉科在哈利的对门，左右两间分别是克拉和高尔；哈利则是左边是扎比尼，是最後一个被分到斯莱哲林的新生。
哈利的房间有一张偌大的帷帐床，垂挂着翡翠绿的天鹅绒帷幔古典四柱式大床，他的行李已经放在床边。
哈利早已经累得没有力气，他换上睡衣，往床上一躺就立刻睡着了。
哈利做了一个梦，梦里他似乎看见许多人匍匐在他的脚下，亲吻他的长袍，他冷笑着，笑得高亢冷酷，他随手一挥，立刻有人原地翻倒痛苦地打滚，他轻蔑地看着这群人，支配着他们这项事实让他感觉到由衷的喜悦。
越来越多人卑微地跪在他的脚边，在众多人之中，他看到了斯内普，姿态臣服地垂着头，和其他人跪在一起。
他命令他报告，而斯内普维持不动地告诉他一个预言，他决定去杀一个婴孩……
接着他看到了奇洛的头巾，眼前突然爆出一阵绿光，他惊醒过来，吓出一身冷汗，惊魂未定。
偌大的寝室中只有他一个人，他定了定神，翻身再度睡去，隔天醒来时，已经完全忘记这个梦了。
隔天醒来，学期已经正式开始，而一些明显的耳语如影随形地跟着哈利。
「你看，就在那里。」
「在哪？」
「马尔福旁边的那个……比较小的那只。」
「那个戴眼镜的？」
「嗯，你看到他的脸了吗？」
「你知道他的疤痕在哪吗？」
哈利觉得很困扰，不过德拉科似乎对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非常满意。
好险哈利只需要跟着德拉科，不大需要费心思去找通往教室的路──霍格沃茨的楼梯千变万化，有些走一半还会消失，甚至会多出阶梯通往不同的楼层，有些还会凭空消失，让一些新生猝不及防地卡在那里动弹不得；甚至有些大门，除非你很有礼貌地请求，不然绝对不开门让你进去，最恶劣的是有些墙壁还会伪装成教室大门，让新生费尽千辛万苦差点迟到才发现它不过是冒牌货。
要记住位置非常困难，所有位置似乎都会变动，画像还会不停地互串门子──不过他并不是很在意，反正他跟着德拉科走就是了。
『你怎能让别人来引领你走什麽路！』汤姆为此大为光火，『从现在起你给我好好记路！』
哈利咕哝着反正走多了不就会记住了吗，不过他还是乖乖地按照汤姆的吩咐努力静下来记路──这实在很困难，因为大家总爱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他们第一堂课是和拉文克劳一起上的魔法史，哈利发现自己瞌睡连连，而他很高兴全班不是只有他一人在打盹，就连德拉科也呵欠连连──他们的魔法史教授是一位幽灵，叫做丙斯，嗓音单调模糊，只是慢吞吞地复诵魔法史，哈利觉得他自己看书都比他快。
晚上他们得用望远镜观看星空，学习各种星星的位置和名称以及运转轨迹，一天下来，哈利觉得愉快极了。
他和德拉科在交谊厅讨论今天教授们派给他们的作业，德拉科似乎很喜欢和哈利说话，哈利一整天下来在汤姆的细语下差不多抓住了德拉科的说话方式，总是喜欢拐弯抹角、骂人也不会带着脏字，而且很喜欢对自己不认同的事物展开激烈抨击，除非哈利能够说服他，不然他就会一直抨击下去。
而哈利发现，德拉科似乎是从小就有接受一些特定教育，至少，今天的星象学和魔法史哈利提出的问题他都能答得出来，而德拉科也很乐於给哈利解惑，还有意无意地挡在哈利面前不让他去问其他人──吃饭时，德拉科不断地和他说话，哈利为了礼貌不打断他，所以也没去格兰芬多长桌找罗恩和赫敏，只是在吃饭时挥手致意，赫敏看起来没什麽不对，可是罗恩的表情就很闷闷不乐。
哈利决定明天一定要去跟罗恩聊天，好在明天的课程都是和格兰芬多一起上的──他万分期待的符咒学和魔药学（他母亲是符咒高手和魔药能手）、变形学（他父亲擅长的科目）。
第一堂符咒学，老师是浮立维，他在点到哈利的名字时激动得发出嚎叫，向後栽倒，原先因为异常矮小的他就倒在了讲桌後面，过了一会才重新出现。
浮立维第一堂课教他们使用的是初级咒语给我指路，而一年级新生的确很需要，他们到现在还弄不太清楚城堡里的路线──德拉科也是，他昨天带着哈利走去教室时中间拐错了一个弯，不过他死活都不说，但是哈利有发现──在汤姆不屑的语气中发现的。
第二堂课是和格兰芬多合上的变形学，指导教授是格兰芬多的导师，麦格教授。
「变形是你们在霍格沃茨的课程中，最复杂，同时也最危险的一种。」她说，「任何在我课堂上捣蛋、不专心、故意挑衅的学生，我会请他立刻离开，永远不准再进我的教室──不管你有什麽背景或是理由。我已经郑重警告过你们了。」
接着，她就露了一手，把讲台变成猪再变回来，所有同学都受到震撼，破不急待地想开始上课。
在麦格教授严厉的监督下，哈利并没有办法溜到格兰芬多找罗恩和赫敏讲话，只能专心让火柴变成针，这件事情他之前练习成功过，这次再做起来就更娴熟了。
哈利把火柴变成针以後，就转头去看隔壁的德拉科，可是德拉科费尽努力也只让火柴的尖端发生一些细微变化。
「你是怎麽办到的？」德拉科满头大汗，瞪着哈利。
「呃、」哈利想了一下，「多练习？」
德拉科又瞪着他，「说具体一点，比如技巧什麽的。」
哈利思考了一会，「我是把魔力给平均给注入火柴整体，等累积了差不多了再一次性改变性质。」
德拉科继续瞪哈利三秒，撇过头继续他艰深的变形大业。
哈利再把视线投向其他地方，他发现除了德拉科和赫敏以外，其他学生的火柴根本变化。
这终於让他确定了自己的水平，他松了一口气。
麦格教授在下课前，给赫敏和德拉科加了五分，给哈利加了十分，这让哈利在霍格沃茨中更受人注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