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话信任、过去的故事与轩念的请求
教务主任从医疗室走出来的时候，斐妘已等在门口。教务主任顿了顿的脚步，让跟着後头的哲纬也止住了步伐，伸首去看，看到斐妘半垂下头，只露出半边脸的样子。她似有所感地抬头时，那幽幽的一眼，哲纬心中忽地闪过一阵不能言喻的情绪。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吐纳的声音让教务主任也有些疑惑地望向他，只见他一眼不眨看着斐妘。目光在两人之间交错，斐妘带点疑惑不解、哲纬眸中复杂的神色，让教务主任也不得不说有些为斐妘担心，朝斐妘道：「你就好好看着学长吧。」
「嗯，我会的。」斐妘带着几分怯意地回道，状态恭敬得像一个畏惧老师的乖学生。哲纬一下子从那阵道不明的情绪中醒过来，毫不犹豫地反了一个白眼，心里暗骂这人果然真是会做戏。斐妘乘着教务主任不觉，微勾嘴角，「主任慢走。」
哲纬见她眼珠微转，想要离开的步伐忽然顿住，教务主任疑惑地望向他，斐妘笑笑地开口：「纬学长，等我看完念学长後，我可以去问问刚刚你教我和学长的舞步吗？你那天在湖边说得很复杂，我有些听不懂。」
哲纬倒是没想到她竟直接提起刚才的事情，不置可否地靠在墙边，虽没明说，但也表明愿留下来。可那教务主任却仍是有些担心，毕竟均楠横死，轩念忽地落水，事情和哲纬怎说也似乎是很有关系，听她这纯粹讨教的话，不免也有些担忧地望向这个出名勤学的学生。见她似乎也没什麽害怕，反是很信任地望着哲纬，等着他点头答允，心中忽觉自己过份，连在现场的人也没说什麽，倒是自己已当哲纬是杀人凶手，自是有些不妥。
「别太劳累，小心自己身体。」
斐妘除了这次恋情闹得大了一点以外，一直也是一个低调好学的乖宝宝，虽然这个学生太笨了，但没有老师会讨厌她。可是，一提到她的「笨」，各人都很不明白：究竟是谁敢让这种货色的人进入这所学院？教务主任知道必定是更上位者接收这位神奇的学生，起初也以为是很本事的人，怎料大失所望，所幸还是一个努力学习的人。所有老师都会犯的毛病──总会偏心於乖巧好学勤力的学生──
教务主任一走，斐妘却没有迈步进去，反而停在原地望着哲纬，这样哲纬有点意外，他还认定对方会二话不说地扑去找轩念，怎料她却淡定地在自己的眼前打量着自己，倒是先开口：「不进去？」
「我看到你们的对话，所以很好奇。」
「好奇我为什麽要推他下湖？」
斐妘带着一些错愕，不明所以地歪着头，「先别说我就在现场，我也是有眼看的。而且你会这样明目张胆地这样做吗？有需要吗？」她顿了顿，又继续补充：「而且，如果是你……就不可能害轩念。这一点，我还是信的。」
哲纬挑起眉头，第一次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人。他心里从不喜欢眼前人，但这时她这句话却很能打动自己。只是不知道这句话是否发自真心……哲纬微微垂头，不让对方发现自己情绪的波动。
「轩念的事情，我知道很奇怪。」
「为什麽？」
「你还记得他们的话吗？」
哲纬抬起头，再无刚才的波动，反而又有几分愤慨：「先别说那些话的荒唐，就先说轩念指控我害他一事很明显，你怎能不信恋人，信我这个敌人？」
斐妘皱起了眉头，不明白他为何以「敌人」自居，想想自己从不曾当他敌人，只是性格各种不合而已。天地良心，她喜欢轩念给自己的感觉，却不曾觉得对方是敌人。到後来两人关系变差，也不过是幼稚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我只是信你不会推他下湖，是对事，没对人。你可能会对很多人不好，但不包括轩念。」
他静默了一会儿，一直盯着她，终於缓缓开口，「我自己也不知道。」轩念那番话，究竟是故意引人怀疑起他，还是真心为他说话？
可是要故意引人怀疑自己的理由是什麽？轩念是否真觉得是自己想害他？思及此，哲纬甚至曾想，事实会不会真的是自己推他下去？所以轩念才会这样古怪的帮自己辩解？
毕竟这段日子的刺激太多，他自己的思绪有时也很混乱，何况亲眼目睹那些神鬼仙妖奇怪的能力，若是自己真的被控制了也不意外。
一想到自己有机会被控制到去害自己决心要保护之人，哲纬就觉得很可怕，那些人的力量，根本不是人类能够触及的。他望向了眼前的女孩，他早就知道这女人继承了一股神奇的力量，所以最开始才那麽排斥她，当後来发现她竟和前世的映雅公主有关就更担忧。
斐妘不知为何他思绪远去，「那麽你就相信我吧。我如此喜欢他，也能这般说。你就信我。」斐妘缓缓开口，知道他的担忧，不意外哲纬神情之中的意外：「我会问清楚发生什麽事情的了。最少退出演出一事来得突然，我未曾听说。但现在事情突然至此，我最想知道你怎麽看小羽他们说的事？」
「轩念死了的话，那这个人是谁？」哲纬轻哼一声，忽尔又想起当日自己看到轩念时的逃避，也有些过意不去，「我怎会信。」
两人相对无言，斐妘也知道只有他们两人实在听不出什麽好结论，「你……要怎样做？」
哲纬摇摇头，「我不知道，现在主导权在他人手里，就唯有兵行将挡、水来土淹了。先收拾行李搬到外边的旅馆去吧轩念就先交给你。」他顿了顿，在斐妘一脸愕然的神情中略带不耐烦地解释：「我也不是信你，只是现在似乎也只有信你这条路可以走。」
「你坦诚就是信我有问题吗？」斐妘不自觉笑了出来，第一次觉得眼前人不过是嘴硬爱面子。
「就是不知道谁会和轩念合住……」打定主意要当什麽也没听到，哲纬彻底无视斐妘的说话，却惹得她笑得更欢地打断：「现在轩念一副被害的样子，那麽教务主任也不敢随意安排人进去住。但没有人同住又担心他又有意外，若在苦恼的时候有个肯定和事情无关，什麽也不知道的转学生说想要住宿，你说结果会如何？」
「宇靖？」斐妘笑着点头，哲纬却不高兴地挑高了眉，「他怎会照顾好轩念？」
斐妘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毫不意外他很大反应地甩开：「可他就是安全，还要是最安全的那个。宇靖无意害轩念，而且本事也算大，可以时刻看着轩念的动静，一有什麽危险的举动就用那些神奇的力量阻止，不是最好的选择吗？何况那家伙决定了的事，恐怕我们也阻止不了。」
「教务主任真会如此？」
「我看他会巴不得宇靖尽快搬进去才是。」
哲纬深知她的话句句在理。只是眼前人对於现况的冷静让他倒是心生不喜。也不是说要她大吵大闹，但如此冷静、几近无情的样子却是让他深觉眼前人对於轩念的感情，根本就不深，至少反而没有轩念的深吧。起码如果是雨菱──左看右看，忽地他却很意外地惊醒了一点──「雨菱呢？怎麽她不在？」
以前轩念只是身体有些晕有些累有些病，雨菱就是时刻也守在病床前，半步不离。但怎麽这次轩念落水、差点丢了命的时候，她却竟然还没有来？最近发生的怪事太多，竟然没有马上发现若是以往一定会注意到的事情？
听他提起了雨菱，斐妘自然想到刚才的不愉快，脸色也沉了下去说道：「刚才遇着她了。开口闭口就说我是魔女。」哲纬却脸色古怪地看向她，毕竟自己也认定这人不安好心，见她明显不悦，整个人也尴尬不已，斐妘只是扫了他一眼，便已知道他在想什麽，便转口道：「她也很可疑。万事小心。」
「什麽意思？」
斐妘刚要回答，房里却传来一声：「是斐妘和阿纬？为什麽不进来？」这般温和的一声叫唤让两人都有一些错愕，不安地互相对望一眼，斐妘示意一个「请」的手势，哲纬先开门让她先进去，她的脸上已是既担忧，又安慰地样子，暗骂了一声「真会装模作样！」便被人狠狠一瞪，也走了进去。
他们都以为轩念会再说什麽古怪的说话，哪知轩念即使见到哲纬，神色还是如常，眼眉间更无刚才令他们都讶异的阴暗。这一次，到哲纬不知如何和轩念说话，站在离轩念床边一人之隔的位置，让轩念有些疑惑地挑起眉。斐妘眸子一转，便拉过了一旁的椅子，仿若无事的坐到他的床边，轻声朝哲纬扬起温和的笑：「谢谢学长。」然後转身望向轩念，担忧地问道：「刚才发生什麽事了？怎麽会突然掉下水的？」
轩念似乎没有察觉到斐妘的靠近，也没有意思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皱着眉看着哲纬。
记忆之中这个好朋友总是义不容辞地守在自己身边，从不像今早或现在一边，对自己带着几乎是恐惧的疑惑。他额上隐隐传来了几分刺痛，闭上眼睛低低地叫了一声，哲纬急忙欲靠近，却被斐妘挥手阻止。
他顿住了脚步，明白斐妘显然识得比自己多，在这个时刻，他比起相信自己所谓的本事，他更相信斐妘有能力。当然，他最大的疑惑还是，这来路神秘的人究竟是为了什麽而到来这里？究竟所谓的「喜欢他」，是否真切？
轩念睁眼掠向两人时，眼神就带了几分冷意。哲纬再次将这个人和今早与刚刚见过的他相合。
「你这是怎麽了？」
轩念一开口就令两人心中一惊，斐妘更是心下一沉，左手隐隐泛起紫光，温柔地摸上他的脸，轩念缩了缩身子避开了她的碰触，斐妘状似担心地问：「是不是还很不舒服？」她自顾自地用右手按住了他的肩，忧心地将左手探到他的额上：「没有事……我担心极了。」哲纬默不作声，刚才轩念瞬间又换了神色的样子，他和斐妘也没有错过，想来轩念还真是混身不对劲，却也想不通为何轩念会变成如此。
脑中不禁又想起那些妖神鬼的话……
斐妘的手彷佛有着什麽魔力一般，只是按了一下，轩念的神情又如常，表情自也不复刚才的阴冷，只是神色间还是有些纠结，虽没有多说，但哲纬却先开口：「你会没事的。」
轩念纠结的眉终是微微抒开，唇角勾起的那抹却是苦笑，「斐妘，我好像有些奇怪。」
斐妘心里想说的却是：「是很奇怪，是不知因由的奇怪。」
三人皆一遍沉默之际，轩念的笑容更是苦涩：「你们都感觉得到，对不对？」哲纬最先摇头，斐妘不置可否地望了他一眼，又再看向轩念，却依然没有说话。轩念忽地拉起斐妘的手，一瞬间斐妘以为他想攻击自己，想打出咒语避开，却见轩念只是惶恐地说道：「我知道我一定出了一些问题。」
斐妘不置可否，倒是哲纬很肯定地说：「只是一个意外，没能代表到什麽。」轩念看了看哲纬，似乎有些话想说，却犹犹豫豫下终於还是什麽也没有说出口。斐妘见到哲纬给了一个：「你快去说什麽！」的表情，她也只得安慰般道：「你会没事的。」轻轻地握住轩念的手，轩念感激地朝她温和地笑。
哲纬将两人的举动看在眼里，没有怎麽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同时在看着他们的还有躲在斐妘与芯怡宿舍的芯怡与宇靖。
这个女人有着什麽力量？宇靖与芯怡一话不说地对看大家，芯怡起初就知道她是映雅公主的转生，倒也不觉她拥有的力量有何奇怪，可是那一次一听才发觉她所有记忆与力量都没有觉醒，斐妘身上的力量都是学习得来的时候不无诧异。
听她说，她以前学习的那个地方，叫作「魔力」，是能够修练的。
可是掌握神力的他们却很清楚，各种咒语能学习，但从没有「魔力」能够修练。除非他们与生俱来就不是人类，而是魔法师，能够藉着修练提升自己运用各种魔法的时间及魔法的等级，却也从没有「魔力」一词。
宇靖却比她更清楚一点，斐妘并不是魔法师的血统，所施的咒语就更不知是哪个派系的魔法，他心里想道，很久以後的事情或许就和现时这些毫不关连的事情有密切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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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当哲纬搬离旧宿舍，而且退出公演，转换成他们的轮助学长的事情很快就传遍校园，於是他害轩念落水一事就似乎成了铁定一般。哲纬倒是神色自若，似乎不曾将这些东西放进眼里，纵是明显被孤立也丝毫不在意。
不过说完轩念，可笑在於当他知道哲纬搬离以後，反应很大地向教务主任提出反对，教务主任似乎不曾料到他竟有如此反应，最终倒是要宇靖出手，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也让向来心善轩念勉强算是接受了。首两天，轩念还是有来找教完舞蹈的哲纬与上完课的斐妘，但这两天轩念又不见了。
两人反目的传言愈来愈烈，斐妘默默地看在眼里，也终於发现了哲纬能什麽也不说、不辩解，也不在乎自己名声的理由──这人，本来就是自己孤立自己！她翻了一个白眼，想要曲身，身後就传来一道冷声：「腿要挺直。」斐妘一愕，哲纬冷淡的声音还没有停，「你的……基本功……」这次他的话带点疑惑，她下意识就将手放到更准确的位置，腿也轻易地拉得很好。斐妘为对方吓倒自己而狠瞪了他一眼，哲纬却是难得地勾起嘴角挑起眉笑了起来：「真的辛苦你了。」
她这才回想起自己明明一直在装勤力好学却天资极差的笨宝宝，这句话显然就是看穿了自己的伪装，斐妘不悦了，「不是说不会多说话的吗？」
哲纬果真就没有说话，扫了她一眼就走到另一些人身边继续指导着。斐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旁边的小学妹重重的呼了口气，她望了对方一眼，对方吐吐舌笑道：「师姊你好！我叫蓉娃，是早些时间才入学的。同期的还有一个是音乐系的，他一进来就住大宿舍了！超幸福的说！我却是和不熟悉的学姐合住，超小的房间！」
斐妘正想提醒这个热情的女娃冷静点，哲纬就已经像阴魂不散地回到她们的身边，冷声地道：「练习时闭嘴。」
被人冷瞪了一眼的斐妘心里不爽，但蓉娃却似乎更兴奋：「纬学长真的好帅！师姊你有没有听说最近的事……？我好想知道发生什麽事！我同室的师姊都叫我要小心纬学长，可是他真的很本事！」
不得不说，蓉娃这番话对极了，平日甚少看到哲纬在舞蹈上的功夫，但这几天在他教授的时候，他的本事还是一目了然的。至少刚才只是自己简单几个动作，他就肯定自己的伪装，怕是早前他就已经有怀疑自己是否这麽「笨」的了。刚才他指点蓉娃时，几句话下来也不难发现这个前世是骑士的人，也对得起今世作为舞者的身份。
这个冷言冷语、冷着嘴脸的人，其实是个很用功、很本事的人，这一点她竟要到接近一年才发现。
「纬学长教得还是不赖的。」小休的时候，斐妘本还是独自一人坐着，可是当蓉娃从洗手间回来以後，她就很高兴地坐到自己身边，兴奋地说着哲纬教得多好，斐妘心里纵是再多佩服，也断断没有蓉娃想的多，这下便笑笑随意应了句。
蓉娃是这里最新的新人，不像身边人多早已听信了传言而不喜欢自己。在那些人眼中，自己可是一个强夺了学姐男友的伪纯情学妹。另一些没怎麽听信传言的，倒多也有自己的圈子，斐妘也不曾抱着「来交朋友」的心来这里，她目标明确，就是吸收与感悟，而这里大部人能力都不高──其实只有哲纬不是。她一直都是表面很努力，其实都在躲懒，就像今天，她就以身子不舒服只练基本步拒绝了很多合步的邀请。
斐妘想了想那句「伪纯情学妹」，倒也觉得出奇地和自己配合，毕竟自己真的花了很长的时间装成一个又笨又傻的学妹。就是舞技，其实自己本就甩了他们一大把。
不屑地撇撇嘴，乘蓉娃说到一半换气的时候，斐妘就站了起来去门口说为她拿水而走开，疲劳轰炸也要竭竭。她在门口回身一看，看到哲纬正戴着耳机，提着笔在纸上写着什麽。彷佛感应到什麽一般，哲纬正巧抬头，看到斐妘正眼也不眨地望着自己，也有些意外地挑起了眉。
斐妘想知道他在干什麽，刚要迈步，正好这个小训练室的大门就打开了。斐妘下意识回身一望心里大声地叫了一声：「该死的。」
早几天轩念来「接她回去」一事早就引起轩然大波，但这两天又没出现的人又让大家的热情冷却了一些。轩念与哲纬，一热一冷是这所学院的明星级学生，谁也没想到竟是一个学艺不精的小学妹将其收服，大家是带着兴奋的羡慕与冷嘲的妒忌面对她。
可大家对雨菱的观感就不大一样，不像轩念与哲纬各有千秋，雨菱一直都是唯一的王者，性子不是哲纬不善交际的自我隔绝，而是绝对的高傲自我，输给名不经传的学妹一事让早已看不惯她的很多人大笑三声，而这次的到来就是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
大家都是一种在看笑话的神色看着斐妘与雨菱。
这可是她们第一次一起出现在大家面前。哲纬看到雨菱的时候也有些不满，他看了眼室内的大钟，肯定未到放学的时间，他皱起眉头，却没有什麽表示。这绝对和他本来就冷淡的性子有很大的关系。眼看其他人一脸看好戏，而唯一可能的盟友其实根本就未结盟，斐妘认命地打算接受雨菱的大吵大闹，哪知雨菱却是冷冰冰地看了斐妘一眼，然後越过她，朝哲纬走去。
在斐妘与大家有些错愕及意外之时，雨菱已无声地用极快的速度走到哲纬的身前，在众人未回神、哲纬未开口的时候，便提掌想打。哲纬立马眼明手快地拉住了她的手。
他不喜欢说话，也不喜辩解和刻意与人结交，但从没有说过会打不还手，皮肉之痛这回事可是谁也不想多尝。知道自己不是目标的斐妘乘大家都在诧异雨菱的举动而将目光落在他俩身上时，悄悄地躲回蓉娃身边。这女娃现在愤恨地瞪着雨菱──「她怎麽了！差点伤了纬学长！」
盲粉是不用理会的。斐妘一脸可惜的看着蓉娃，心里却在计算雨菱的目的，这次连衣柔也跟着身後，她的目的不可能只是来打人。何况自己到此刻根本不知道雨菱究竟是谁、要干什麽。
「你怎麽在害人之後还能这样不知廉耻在这里出现！那个是轩念呀！」雨菱这一句话让整个练舞场的人都愕然，轩念「被害」落水的事情很多人知道，却因为轩念早几天的反对与频来而被大家怀疑哲纬是否真的「被贬」，也有很多人从不信哲纬和轩念不和。
但和哲纬关系也好的雨菱却在此时有这麽惊人的举动，有些人已经开始小声地讨论，那些议论的声音还愈来愈大，蓉娃也有些无助地望向斐妘。斐妘随意安慰了两下，心里雨菱果真另有目标，也很想看看哲纬会如何应对。
「我害了谁？」这个人冷着脸回覆，理直气壮的反问倒让大家都停止了讨论，「没事的话就先离开，心情不好的就好找小念，我们还要上课。」说完便他甩甩手，轻易就将雨菱扑上来拉住的衣袖解救出来。
等着看好戏的人吐吐舌头，哲纬是有很大嫌疑，但教务主任给予他训练学长的身份就得听令，有些人还在小声地议论，却也多听令地回到镜前准备，经过雨菱的身边时，很多人都打量着这个完美的女神，又有人重新将目光放到斐妘身上，低声说：「明明就是女神和丑小鸭……」
斐妘听到这话时轻哼一声，哪个女孩子会不介意由被人批评样貌呢。她是女神，我就是丑小鸭？谁也知道丑小鸭其实是天鹅吧！
毕竟对方打不过自己，而不是事实也不可能会说得过自己，哲纬便打算不了了之，完全不想理会雨菱的质问，怎料一直没有说话的衣柔却似乎有些惊怕地道：「雨菱，我们回去吧，不要找纬学长麻烦了……我们惹不起他。」
衣柔的话简直谁也听出用意，斐妘拉住蓉娃，阻止她想去责问的举动，哪知哲纬却是点头道：「嗯，所以还是快点离开吧。」他的直白驱赶让斐妘不禁莞尔，哲纬拍拍手彻底无视她俩道，「先做伸展项目，这四天都练了很多基本步，现在就自选曲目演练，可合舞可独舞。我会给予指示和建议。先完成，先离开。」
斐妘也彻底地佩服起哲纬，实在不知他这些年是怎样过，可以将视人於无物一点发挥得淋漓尽致。
其实斐妘也实在是错估了哲纬，哲纬只是不太在乎身边的一切，自从不知何时起获得前世记忆以来，他一直以来的生活就以轩念为轴心，即使是雨菱，他也不过只当成是喜欢轩念的人，根本就没有一丝亲密。谁喜欢他讨厌他，都不曾在自己的预算里。
哲纬的冷漠自然让这部戏唱不下去，难看得要死。斐妘忽地想，或许像哲纬这样面对流言是最好的应对方法。说得多，他人都不会理会，只会相信自己心里想的东西；说得少，又会被人套什麽话。哲纬这种彻底无视，免得浪费时间，又不用陷入那些什麽解释了却没人听的下场。
「不要再装无辜了，都被教务主任踢过来这边了？你是无辜的话，教务主任会这样惩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