９４
＂让开！＂
李四地赶紧闪开，他嗫嗫的说我没撞他可是张起灵根本不理，着急的蹲下碰了碰吴邪按着的脚踝问，＂怎麽样？＂
吴邪低着头哼了声，张起灵再抬头时眼里都是火星！
＂不...不能怪我，我没撞他，我不知道....反正，我不是故意的！＂
李四地急着撇清，那家伙脸色太难看让他有强烈的危机感！或许他真撞到了总之他也记不清了，不过这打球难免啊！张起灵这付吃人的样子是干嘛啊！
田沁和其他同学也过来关心，看着吴邪一脸痛苦对李四地的眼神里都是鄙视，一脸你就是故意的！谁不知道你跟吴邪不对盘！
李四地只觉冤枉，想解释时吴邪说话了。
＂算了吧，也是我自己不小心。＂吴邪说完想站起来，几个男生要去扶他，被张起灵拒绝了。
＂我来就好，能走吗？＂
吴邪走了两步貌似很疼，张起灵连忙把人拦住，吴邪这条腿上次打球就伤了次，就怕反覆受伤以後成了惯性，连忙蹲了下来。
＂上来，我背你。＂
吴邪大概腿疼也没拒绝，有点艰难的爬上张起灵的背，末了突然回头对李四地开口，＂这次的事算了，以後别这样了。＂
李四地直冒汗，鼻梁上的眼镜滑了下来，同学们都是鄙视的眼光，全都拿白眼看他。
＂我...＂
我冤啊！
张起灵背着人急着往医务室，出了一段路只觉得吴邪似乎在发抖，一下子急了。
＂怎麽了？很疼吗？＂
结果背上的人却是在拚命忍着笑。
刚刚李四地那表情，太经典了！
冤吧，老子叫你哑巴吃黄连！
谁叫那眼镜一天到晚找他麻烦，总算也还他一点利息了！
＂吴邪！＂
＂我没事，小哥，放我下来吧。＂张起灵还在迟疑吴邪一个松手从他背上跳下来。
＂你是装的。＂张起灵看着他，终於明白。
吴邪笑嘻嘻的，脸上带着得意：＂当然，凭那小子怎麽可能伤的到我！＂
＂你故意的？＂
＂嗯，不过也是他先惹的，昨天我问他你们去哪儿，他不肯告诉我还黑我说我打他！＂
张起灵看了他一阵突然转身离开，吴邪没想到都到这地步了这小子还闹别扭，当场炸毛！
＂张起灵你站住！你要滚了以後就别再说认识我！＂
那个人明显愣了下，停了下来。
吴邪一肚子火再也忍不住，过去把人用力一推，＂说！你他Ｍ到底想怎样，老子最恨人家跟我玩心机！＂
＂张起灵，我都认错了还不行吗？还是你想我怎样你说个准，否则我真不知道怎麽办啊！＂
＂我不是为了报复李四地才使这招的，还不是因为你不理我….
到最後吴邪的声音黯了下来，原先的气势一下子全无，想到这几天的委屈胸口都闷痛，＂都三天了，你还不理我...＂
他这麽这麽努力对方依然无动於衷，好像把他所有认真都当空气，就因为那一天他为了阿宁批评了张起灵？
＂那天我会急是因为怕阿宁受到伤害，瞎子这个人太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早说过你跟阿宁完全不一样为什麽还不懂！＂
吴邪很想理出事情的徵结，他想到底张起灵还是在吃醋，只是困在死胡同走不出来。
＂你们不一样，真的。＂
吴邪声音低沉沉，张起灵心脏像被撞了下，不由自主乱跳起来。
＂小哥...＂吴邪伸手想去拉他，张起灵却避开了。
＂田沁很关心你。＂
＂什麽？＂
吴邪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我们这两天才熟起来，你该不会以为我怎麽她了吧？＂
吴邪简直要给跪了！
张起灵你学霸级的观察力能不能不要以为每个靠近我的女生都是喜欢我吧！
嗯....不过田沁似乎对他表白过，才在昨天，但谁会看不出那只是玩笑啊！
＂老子跟她一点事都没有！＂吴邪吐出一口气，＂倒是你，你才老跟霍玲扯不清！＂
＂田沁她不错，还有阿宁....她也很好。＂
张起灵的目光慢慢从他身上移开，吴邪有种被放弃愤怒的简直不能忍，一把揪住了人！
＂张起灵，你有毛病啊！我说了那麽多你不懂吗！＂
懂，当然懂，但那是你真心希望的吗？
忍受背德的压力，无时无刻都害怕被发现而心怀恐惧，我们只能这样偷偷摸摸的相爱，像在黑暗的底层找不到出口，我能给你的远不及你失去的，你明明不该受这样的罪，你有更好的选择。
＂你说话啊！＂
吴邪烦燥的踢了踢地上，他很不舒服，不论是心理或生理，他们俩还是第一次这麽吵架，没想到吵架是这麽令人难受，难受的他快不能呼吸！
＂你到底想怎样？不说话老子可忍不住了，别怪我揍你！＂
吴邪忍不住吼，远远几个上写生的一年级听到争吵都好奇的来看热闹，吴邪切了声只觉得烦。
Ｍ的，连吵架都找不到地方，这日子太难过了。
＂跟我走！＂
吴邪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吴邪大步流星的走在前头，一路往宿舍那头走去，後头却一片安静，只有风吹过树木的声音，不知道张起灵跟上了没？
他突然心虚起来，万一人家根本没来？
忍不住偷偷瞄了眼，这下才放心，默默的笑了。
他把张起灵带到上次被罚劳动打扫的那个旧仓库，一时间他也想不到什麽能说话的地方，总不能又跑去厕所。
旧仓库这里平常就很少人过来，现在上课中更没人会来，的确是的吵架摊牌的好地方，吴邪手插裤袋里回头就问。
＂你到底怎麽了？我是哪儿惹你了？＂
＂没有。＂
张起灵回答仍是那种短到会气死人，吴邪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忍住，咬着牙又问了遍。
张起灵靠在墙上，低着头像是想了一阵，开口仍是没有。
没有你妹妹！
吴邪再好脾气也兜不住，一拳过去就要揍他，闷油瓶却是不闪不避，一脸面瘫。
＂好...你狠！＂
吴邪气的发抖，握着拳把指甲都抠进掌心里。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张起灵低着头靠在墙边也不看他，吴邪身上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烦燥的抓了下头：＂你要散伙吗？＂
这话像直接在张起灵头上打了一记闷雷！他抬头一瞬间他脸都白了，眸子迅速失去光采，吴邪倒是暗暗松了口气，看他表情就知道没事，他知道这家伙还是在乎他的，否则就不会在自己跌倒时那麽紧张。
＂行，如果你想散伙就明说，以後我不会再烦你！＂
吴邪心想话一说完就帅气的走人，留那小子去慌，结果张起灵的反应快的连他都没想到，话才说完手已经被重重捉住。
＂没有！＂
张起灵开口声音都哑了，几乎是本能的，他在自己都来不及细想前就捉住了这个人，不愿失去他，即使现在理智告诉他放手还是舍不得！
＂那你为什麽！？＂吴邪用力甩开他，这次他是真正的委屈了。
爸妈的压力，闷油瓶的压力排山倒海而来，＂我都这麽认真了为什麽你不信我！＂
＂不是不信...＂闷油瓶犹豫着，想再去握他的手又不敢，索性退了开去，仰着头靠着身後灰扑扑的墙，片刻才开口。
＂吴邪，你是喜欢女的吧。＂
＂什麽？＂
＂你本来是喜欢女的吧？＂
吴邪当然喜欢女生，他从小到大调戏作弄的对象都是女生，直到一年前他还会对路上的妹子多看两眼，只是....後来都变了。
＂那又怎样，原来你不是？就只为了这个？＂
＂不，不是那个意思。＂
张起灵摇了摇头，不关男女，他对任何人都不曾关心过，除了吴邪。
＂其实....＂＂你和王盟出去的那天，我是在的。＂
＂什麽？＂
＂我在包厢外头，原本是想去接你，所以你和王盟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张起灵闭上了眼，像在回忆着，＂直到那时我才明白，原来我给你的沉重和压力是那麽多，对不起。＂
听到他突然提到王盟，吴邪完全摸不到头绪。
我说了什麽那天？
天啊噜，他终於在大脑边缘找到了一点点记忆，那都是他哄王盟的！
好吧，就算里头有他的真心也只是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小哥，我不是...＂
张起灵从墙上站直了身，眼里的深沉的有如夜色，他看着吴邪好一阵，目光缱绻的舍不得从这人身上离开，可是知道再不舍这个人也不该属於他的，他一直纠结犹豫的问题直到刚刚吴邪意外给了他答案。
那才是他最好的路吧，他有那麽宽广的天地，一伸手就能抓住幸福，那才是吴邪该有的未来。
＂我们分手吧。＂
＂张起灵！＂
磅！吴邪这下没有任何犹豫，一拳重重的打在他脸上。
＂是谁说要一块上大学！是谁说咱们要一辈子的！＂
＂你能接受女孩子的，跟她们在一起，你才不会那麽沉重。＂张起灵依然没动，眼中只有平静。
＂我沉不沉重不要你管！＂
喊的太用力，吴邪喉咙泛出一股血腥味，眼泪几乎要不争气的流出来！
＂你要我信你，结果...王八蛋！没种走下去当初为什麽要来惹我！招惹了我又要我走我走哪去！你以为人心像水龙头，说关上就关上！＂
张起灵也红了眼，可是声调依旧清冷：＂是我错，我没思考好，我以为我能护你不受伤害，结果我根本没有能力。＂
＂所以你想逃了？＂
吴邪扬起了嘴角，＂我说过要你保护了吗？我们的处境我会不知道？你以为我是什麽都没想就跟你在一块吗？！＂
＂吴邪。＂
张起灵望着他的脸几乎无法移开目光，男孩的表情像哭又像笑，他咬着唇，看着天空不想让泪滑下来，眼中却愈来愈酸涩。
＂没错，我很辛苦，时时刻刻担心害怕被发现，我怕别人异样的眼光，讨厌连喜欢都不能跟人分享，我不愿意自己成为别人眼中的变态，我更不知道家人知道的时候该如何面对！每一次，每次我想坦白最後还是说不出口！＂
＂因为我怕！我怕我爸妈会伤心，怕他们不要我，怕成为家族的耻辱！可是就算我这麽害怕我还是不想和你分手，你还不明白吗？张－起－灵！＂
吴邪一字一句的，闷油瓶简直是狂喜！他颤抖的手指想去抚摸他，吴邪没有拒绝，这让张起灵手抖的更厉害，听到吴邪的话他已经没办法去思考更多後果，他只知道这一生都放不开这个人，就算眼前是绝境，他也会为他跳下去。
＂会很辛苦，吴邪，会很辛苦的！＂张起灵只能重覆说着这句话。
＂所以你不能不管我。＂
吴邪自嘲的笑了，＂我知道你一直不是很信我，其实我一直都是认真的，从一开始。＂
＂不是不信。＂张起灵深深望着眼前的人：＂是怕辱没了你，我不配。＂
＂配不配由我决定，但是你开了头就得负责到底。＂
吴邪抓着他的衣服把人扯过来，用力吻了上去。
这个亲吻带着浓浓的泄恨，吴邪不留一点余地在他唇上嘶咬，想到不够解恨又捶上几记，张起灵任他发泄一顿才把人揽进怀里，气息淩乱。
＂对不起。＂
＂你也知道对不起，不是要分手！＂吴邪理直气壮，却忘了分手是自己先提的。
＂再也不会了。＂张起灵轻轻触着他的鼻尖，＂只要你要我，我就永远不会走。＂
＂什麽啊？＂吴邪皱起了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是自由的。＂
＂你意思说我可以始乱终弃，靠！原来你还是个抖Ｍ，我以为只有瞎子是个神经病，看起来你也差不多。＂
吴邪不爽的别过头去，张起灵捏着他下巴回来。
＂我不是，只是现在的我不够强大，我只希望你选择最快乐的生活。＂＂可是当我足够强大的时候，吴邪。＂张起灵盯着他的眼。
＂那时候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你想走也不行！＂
＂凭什麽啊！＂
吴邪气的要揍他，被张起灵握住了手在脸颊上亲了亲，＂还有，也不准再看别的女生。＂
ＭＢ！精分的这麽厉害，还说自己不是神经病！
吴邪最後下了结论，张起灵就是个神经病！不过跟这个神经病在一起还觉得很开心的他大概也快成神经病了。
两人拖了快一堂课才回教室，最後吴邪还是到医务室跟老师要了卷绷带自己缠了缠，做戏要做足全套。
回到教室时李四地赶紧过来道歉，吴邪说没事了，他不会计较。一边的女同学立刻赞美吴邪说他情商好，要李四地学着点。
张起灵站在一边看他耍人，表情宠溺。
回到位上象徵楚河汉界的桌子已经被张起灵并了回去，两张桌子再次紧贴着，吴邪笑了下，桌底下一只手过来将他紧紧握牢，十指紧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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