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些时刻,他突然想对她做些什麽。
可是他知道,如果跨过了那条线,就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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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不陪人家姑娘睡觉去啊。」我把毯子扒开一个口,免得我喘不过气来把自己憋死。
唐双固执的给我盖好,我又扒开。重复几次,他气急败坏了,两只手捏着毯子的边,卡在我脖子上,卡得我一阵气闷,举手投降。
他松开我,轻抚我的後背让我压着声音咳嗽,然後咬牙切齿的在我耳边说:「我真想掐死你这个笨蛋。」
我触电一样弹跳着躲开。
这家夥估计酒还没醒透彻,别真的把我当哪个笨蛋的替死鬼。我想自己最近也没惹着他啊,不至於恨得我牙痒痒。不能是今天酒没让他喝过瘾了,因为这个记恨我吧。
他胳膊一带,把我又搂回去,「跑什麽?」
「你要掐死我,我还不跑,我傻啊。」
「是不怎麽聪明。」这回他用手箍着我的上臂,还挺用力的,我不傻似乎也不太好挣脱。
「总比你聪明。」起码我是硕士毕业。他是大学中辍生,差一年毕业不上了。
我满世界找工作的时候,他开了自己第一家服饰店,做的还挺不错,最近在往网路上折腾,米雪就是他招来网拍的模特。
被我鄙视的某人擡手狂揉我的头发。他从小就这个毛病,一说不过我了就蹂躏我。现在他逗女生那是伶牙俐齿,舌灿莲花的,对付我懒得连开口都省了。
我拍开他的手,「别闹了。」
我不敢大声喊,怕吵着屋里的姑娘,低声细语的气势不够,没有明显起到勒令的作用。某人继续肆无忌惮的揉我。
「别闹了,再闹我捅你痒痒肉。」
头发已经被他揉成燕窝,我舍弃了防守,冲着手指尖哈气,准备进攻。这威胁对细皮嫩肉敏感无比的他很有用,头上的压力顿时一轻。我刚靠近他侧腹的手,被他及时反手抓住,顺势一带,按在我身旁两侧。
盖在我们身上的毯子掉在地上,我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热气散发後的凉爽,他就像片电热毯一样压了过来。
窗外的灯光照在他的右脸上,一半明媚,一半暗晦。鼻梁投下的阴影像座高耸的山脊,我很不合适宜的想起某处看到说男人的鼻子和某个敏感部位的大小似有向关,於是不敢多看,视线向下飘去,落在那唇线起伏分明的薄唇,唇珠微翘,恰如其分的性感。
我有点儿紧张,在他喷过来带着酒气的呼吸里微醺,头晕晕不知身在何处,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惶恐却又不免期待,下意识的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
「甜甜,你是在勾引我麽?」他突然开口,言毕,那性感薄唇给我微微一勾,挂上一个欠扁的揶揄笑容。
我挑眼望向他笑意翻涌的眼睛,在黑亮的瞳仁里,看到一个让我恨不得马上咬舌自尽的顶着一头鸟窝的傻乎乎的女孩。
我手被束缚,只能用我从小出名的大脑们磕过去,力气大了点儿,正中他的下巴。他「哎哟」一声,却没有放手,握着我的手腕往我背後一拢,搂着我的腰,头埋在我肚子上,无声的狂笑,动静大到震得我肝儿疼。
我扭动着挣不开,只能看着那麽大一颗头抵在我肚子上,短短的头发隔着裙子单薄的布料轻刷我的肚皮,微微的刺痛。
我要是有他那麽多痒痒肉,估计现在能笑晕过去。
笑,笑什麽笑,有什麽可笑的,你怎麽不笑死呢。
他的脑袋在我肚子上翻了个面,露出半张脸,斜眼看着我,眉梢眼角被笑意醺的令人迷醉。
我也只来得及醉了那麽一下下。
「还是甜甜的肚子躺着舒服。」他放开了我的手腕,调整了一下姿势,长腿翘上沙发扶手,抱了我满怀,把头舒舒服服靠在我肚子上,闭上了眼睛。
我重新获得自由的双手本是要推开他的。可低头看着他像个小男孩一样心满意足的模样,却转弯拎起了地上的毯子,盖在他的身上。
像我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一样,我左手搭在他已然宽厚的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右手抚过他刷子一样的短发,轻轻地摩挲。
他皱着眉头甩了甩头,甩开我摸他脑袋的手。
我左手放开他的肩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双手其下,蹂躏他的头发。才揉了两下,他就从我背後抽出手,把我在他头顶肆虐的手拉开,对着窗外的灯光看了看我的手掌,「你不疼啊?」
他不问到好,一问我才发觉手掌的皮肤热辣辣的随着脉搏跳动。
唐双的头发真硬,一根一根,针一样的,像只刺猬。可惜手边没有红果草莓樱桃之类的东西给他点缀一下。
突然想起大伟之前开唐双的低级玩笑,问他裤裆里是不是藏着一把刷锅的铁丝球,那麽细皮嫩肉的一个人,弟弟不会天天都遍体鳞伤吧。
我估计没那麽严重,否则唐双历任的女朋友岂不是都死得很难看。
我又在胡思乱想什麽啊。
唐双握着我的手,想贴在他胸口,但我俩靠得太近,这样的姿势有点儿别拗,摆来摆去摆不顺,最後决定抱着我的手臂当猪蹄啃。
我想抽出来,他不放手,嘟囔着:「别动,睡觉。」
我失笑,他不会想这麽睡一晚上吧。我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脸,「怎麽不回屋睡去。」
「她肚子没你肚子躺着舒服。」
我上下牙对挫,发出霍霍的声响,胸口一阵酸潮翻涌。
合着他只是把我当枕头。
他酒劲还在,几乎瞬间就又睡了过去。我看着窗外的夜色,听着他深沈的呼吸,慢慢也开始有些迷糊了。
能被他当把枕头,其实也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