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陵、紫萍、恶灵、亚里斯和我们都是前往湖之镇的。恶灵学院的人吗......?不,说不定是经由伊多的水镜,或是......不可能紫萍学院的选手应该都被他严加训练过了,七陵的话然很会审度,照理来讲不会出甚麽事,但是然是我的表哥,楼轶琛是知道的,他会不会......。
啊啊啊!好烦啊!反正进了湖之镇我就要独自一人跑去探险了!
「注意听!」学长不客气敲了我後脑勺,「湖之镇是一个算是很新的人类城镇,地点位於荒谷中十八里处,大约一星期前工会收到求救讯号,後来派遣了一组情报班前往探索,不过奇怪的是,镇中连一个人都没有,彷佛全都蒸发一样。接着就在前天,原本还会做定点回报的情报班同样突然消失了,公会再怎样都联络不上,好像他们也跟着蒸发一样。因为事出突然,按照紧急分辨类别,湖之镇已经进入三级防护区,禁止一般人进入。」
看着学长耐心的解释前导剧。不是吗,很像RPG的前导剧,之後看完前导剧,就要前进湖之镇进行RPG游戏,并且打败最终大魔王然後破关。
学长并未有不耐烦的神色。於是,我想到之前的梦。学长不是那麽的有活力,他连仅存的人味,也就是毒舌心善的人味,也完全消失了。冷冰冰的,不像亚那有朝气的学长宛如雕像一般眺望着远方。我在他後方,盯着他的背影。虽然他的背脊似乎从未弯下,但我总觉得他快要被他眼前的重重火焰给吞噬了。他浑身透露着孤寂,彷佛被整个世界厌弃的孩子,没有情绪地像是人偶般看着,有那麽一瞬间,学长似乎变小只,很像女生的单薄背影和学长现在的身形重叠,我完全无法分辨。
呆愣间,我好像听到有点熟悉的声音低低唱着我听不太懂的古调,空气振动着,却和学长同调似的,沉重而默默哀伤。很安静很安静,我无法形容当时的感觉,只是知道这是一场梦。然後火势越来越大......
「褚!你在恍神就把你种在外面让你恍神个够!」学长说完,好像发现我状况不太对,所以便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听好,褚,你是代表队的一员,无论你再没有实感再没有责任心,也请把我的话给听完。知道吗?不然我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去。听懂了就别给我点头,给我专心的听!」
啊......对不起。我知道学长有时候是偏执的完美主义者,没想到比我想像的更为严重呀!
「重讲?」
我摇摇头。这对我已经没什麽差别。
知道故事结尾往往会让人没有动力把过程重新的好好再读一遍。我正处於这种状况上,虽然一知半解,但碍於知道剧情如何终结,就无法耐心的再看完一次。我无法重燃任何动力或是热情,装作柯南之类的有名侦探再度乖乖把线索一个个捡起来,然後重新拼回去。
我只是会在意某一男一女会如何潜入罢了。
夏碎发觉学长不是那麽想讲下去,适时的交棒,「两边起码都有三个以上的黑袍加入,没想到公会会这麽看重,还动用到联合竞技赛来帮忙。到湖之镇的五支队伍除了我们之外,另外就是恶灵学院、亚里斯学院、七陵学院和紫萍学院代表队,不知道该说幸还是不幸,除了恶灵学院,合作起来难度都没那麽高。」
「不过有个问题。」
我眨眨眼,动了动笔。(是紫萍除了队长黥的另外三人?还是有恶意者混入问题?)
「大会虽然已经禁明风学院第一代表队的赛程,不过第二代表队在争取後还是能出赛。不排除还会混入的可能性,我已经告知过兰德尔要小心,也和公会有一定联系,不过暂时公会也无法得知他们是否混入。」说完,学长发了几封简讯。
夏碎学长笑吟吟的说,一副不安好心的芝麻馅。「啊,有人找你。褚。」
我打开门,是有参加大会,却一直没有跟我联络的然表哥。
「嗨,打扰了,跟你们借一下人,如果顺利大概十分钟後就能归还罗!」然似乎也是变种的,明明看起来是无害的邻家大哥哥,现在笑起来竟然让我想逃。
然转向我,我读他的唇语。
嗯......嗯嗯嗯?不要逃不然......?啊啊啊!他和老姊形成统一战线了啊!
於是在我凌乱的时候,然已经把我带到交谊厅了。他拉着我坐到沙发上,「不要太紧张,我不会在交谊厅把你给吃了。这样小玥可能会把我剖开,要我分他一口吧?」
我打了个冷颤,悄悄挪离然。
「嘛,开玩笑的。花了那麽多心力,怎麽会想吞下去呢?」然拍拍我的头,向我靠近。「送你,你应该用的到。拿好,你知道这是甚麽的。」
与然对望一会,我动笔。(然,你没有想要问我的吗?)
「漾漾,给你看喔。」然诡异的笑了,走到饮料机那狠狠地踹了一脚。「喂饮料机,劝你赶快教出一瓶饮料,不然......你知道的脚下不留情。」
......脚下不留情?然也太有才了!
饮料机威震於然之下,瑟瑟颤抖以後便乖乖吐了几瓶饮料出来。然非常理所当然地把饮料全部捡回来,交到我手上後说,「漾漾,懂了吗?」
这世界比起原世界本来就是不太合常理的。所以,然不问,我也不用说。更不必问然有没有想要问我的。然当然会不开心,所以他忍了几天以後才来找我。比起直接质问我,他宁远自己冷静下来分析,无论合不合常理。
至於他种种行动是因为然他相信我。於是他选择不问。
(然谢谢,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还有对不起。果然你不知道我到底做了甚麽交易,如果知道了然绝对会反对而不是选择相信,而默默支持我的。然,是妖师首领,而我不是。
我,不是。
「对了,这个让你一起带回去吧。」然拿出一块黄水晶塞到我口袋里面,他眨眨眼,「对你们应该很有帮助喔。」
没有忍住,我抱住然。不久,然在我耳边轻笑,「哎呀呀。」
他轻轻拍着我的背。一下又一下。就像沉着古调的拍子及旋律,令人安定令人宁静。有种神奇的力量,会让人完全放松下来。
慢慢的,我想到形容词。
亘古。专一。
***
「交出来。」学长伸手,向我要东西。
我故意慢条斯理地先把手中抱着的饮料一瓶瓶放下,才将黄水晶扔给学长。学长将黄水晶直立在桌上,结印之後黄水晶露出他应有的面目。「这是七陵学院的情报,是湖之镇居民对公会发出求救最後一晚的自行纪录。没想到七陵学院居然已经快一步拿到了。」
「快一步?」
「嗯,据说公会情报班到达现场本来要调出来看,可是没找到。」
「嘘,有声音。」夏碎要其他人噤声。似乎是有重要声音要出来了。
然後有一大段语音纪录,有点杂。最後终止於五六岁小女孩说可是他妈妈已经死掉了......。我总觉得那个小女孩......似乎不像活着的,反而......。
「我曾经看过一个和这个非常相似的影像,发生的时间大概在几百年之前,那一场最大的精灵战争时候所发生的事情。你们应该也都知道这件事情,最大精灵联盟战争,最後胜利於鬼王塚。」
其实,学长应该是最不想去的吧?那些真相就算暴露在阳光底下,也不会是学长要的那种。怎麽说,就好像有人说过历史是赢家的故事,差不多是这种意思。虽然精灵後来是赢了,不过精灵也越来越避世,我想真相仍然会被人为......喔不是,是被白色种族为操控。除了精灵的白色种族。
「一千多年前,耶吕鬼王引起的最大战役,就在发生的那段时间中有许多村镇开始了不明消失。前一日还是人声鼎沸的热闹地区,只隔了一晚,就变成鬼域般空旷,而且都在耶吕鬼王占居之处那范围中,到今日这个谜还没被解开,一千多年来,消失的人再也没有出现过,当时的推断是应该已经全部死绝无法找寻。」
然後我看到五色鸡头轻易的被点燃了。
然後我看到学长有种这只变种鸡真好骗真好拐真没成就感的神色。
然後我看到夏碎跟学长表示没关系好玩就好反正还有很多目标可以挑战。
於是我知道某号称最强搭档在闲暇之余的恶趣味。虽然我无法理解,就好像......
「明天不要迟到了喔。各位。」学长危笑。
总觉得学长是教官,恶魔教官,对於手底下体弱多病的兵都不会手下留情的那一种,而且喜欢把人榨乾来喝,那似乎是他最大的嗜好,另外喜欢把犯错的兵砸到土里来个眼不见为净,嗯嗯,形象越来越符合了,说不定还喜欢把兵陷在自己看来一点也不危险而且很搞笑的情况......譬如我那次被时钟追的时候......这麽想起来,变种兔子变种的地方在於肌肉和脑袋嘛!威力和脑力需要重新评估。
啊!好痛!又被学长打了!
「你留下。」
喔。
我看着夏碎抓着依依不舍、手很痒的五色鸡头先走,直到背影完全消失才抱着吞下恶心食物(绝对非甜食)的不甘愿心情转身。面对学长皮不笑肉也不笑的窘境,我只得假装自己正在乾笑,然後向後退好几步......啊该死,撞到沙发了。
「你,是不可能不脱队的吧?照你刚刚一句话都没听进去的架式。」
......大人您真是明察秋毫,害我眼神开始乱飘了。
「褚,你还欠我一件事吧?」不知为何,学长的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後他的语句断在一个上昂的问号,就不太想说似的。
我有些害怕。这让我想到刚刚重温过的梦。我不想在现实中亲眼看到那样的学长。学长过了段时间,似乎才想起我还在,淡淡的勾起唇角,难得没有发挥他爱讽刺人的本性。
「有个故事是这麽说的。」
「一名孩子被生了下来,在双亲的爱护下平安的长大。孩子大了,发觉双亲的关系似乎不是他所以为的那回事,於是他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家过的孩子,受了恶魔的蛊惑,打伤他双亲之一,发觉真相的孩子在最後给他做了处理,却已经太晚。於是孩子踏上了旅途,找寻可以救他双亲之一的药。」
嗯?好像有点耳熟。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见我似乎还想听下去的样子,学长毫不留情地说。然後、他傲慢的阖上眼,「褚,记得你欠我一件事。」
***
咳咳咳。
现在大概......唔,还不是因为学长昨天讲的故事,害我睡不好,翻来翻去都没睡着,之後睡着了又被呃,猫叫声,当然不是真的猫发出来的,吵醒了。现在是几点啊?还好我有先见之明,行李整理进度为零。
整理完行李後,我就和学长们一起吃早餐。到休息室时,夏碎已经在翻书,看来他也是有点先见之明的好......狐狸,嘛,防身防狼防鬼就要乖乖啃书,让自己变得跟书虫一样,他们就不会想来吃人了哟!
「早。」
「兰德尔他们还没来?」
「快了吧。」夏碎将书本收了起来,「啊,来了。」
(等等,兰德尔学长那队不是去黑柳岭吗?)
「一起走到会场,不行吗?」学长挑眉,然後往旁边闪,「接下来的时间请多指教,伊多。」
雷多不知何时已经勒住我脖子狂问西瑞在哪,在後头的伊多对学长行了礼,「彼此彼此,冰炎殿下。」他没有回头笑道,「雷多,放漾漾一马吧,他快窒息了。」
「好可惜啊,西瑞这麽晚到。」神经病雷多以很可惜的语气依依不舍放了我可怜脖子一马,「亏我做了跟他很像的艺术品要送给他。呐,漾漾,你说西瑞过不过份啊?」
先生,说实话我觉得你比较过分。我不能说话还硬要我回答是怎麽样!
我脖子跟你无怨无仇,你却抱着要扭断他的力气对待他,另外西瑞从你做这工艺品开始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一渣,他怎麽会提早来?他宁愿大吃特吃弥补之後可能会吃不饱的情况,还有那跟假台客很像的艺术品十成十一会点燃变种火鸡的熊熊火焰。
啊啊,我还是先来避祸好了。小命要紧。
「耶,连漾漾也默认了,雅多你也站在我这里啦!」
「不要。」
......雷多我只是假装没听到怎麽就变成默认了?还有默认不能用在失声的我身上!
「门口行李是谁的?挡住路了。」千冬岁在门外,我可以想像他想一脚踹走行李的嘴脸。不过碍於他是变种哈士奇,我想他会保留属於狼的一点风度吧。「漾漾,早。」
我拿出万用笔记本,对着所有人举,(早。)
「漾漾你这样好懒喔。」被千多岁鄙视了。
我耸肩,表示不在意。
千冬岁之後,是兰德尔、庚和莱恩。在雷多将行李托进来後,他们才缓缓入内。
「嗯......?你们只有四个人要去?」
「太多人反而麻烦。」
我转转眼珠。就在我下定决心打电话给然和老姊大人时,千冬岁忽然停止和莱恩的交谈,向我说,「漾漾你小心点,湖之镇很多情况都是未知的,除了一些袍级可有可无的情报,和之前居民的求救以外,基本上来讲,黑柳岭还比较好有心理准备。」
点头微笑。
(千冬岁,进到黑柳岭後不要太早睁眼喔。)
「睁眼?」存在感忽然提高的莱恩问,但没多久他应,「喔。」
然後我真的打给然。至於不是老姊,是因为我怕泄漏我认识紫袍巡司的事。他们心理压力已经很大了,不用再让某名女恶魔压在头上,我知道那很......的。不过打给然还有另个原因,我昨天睡不着时,眼皮一直在跳,我总觉得然知道我做了甚麽的时间近了。在这方面的我直觉一直是很不爽的准,只好先打给然,就当作......临行前的饯别?
嗯对。
『喂?漾漾?发生甚麽了吗?』看来我的信用不怎麽好。
叩叩。
『不是吗......韦天等等再说我在跟表弟讲话......漾漾,那是怎麽了吗?』
叩。叩叩叩。叩叩。
『......漾漾。』哎呀,听这语气、难道是表兄弟间的心电感应?
伊多好奇的和我对上眼,我再度敲了话筒。
『漾漾还在听吗?啊韦天不要啦......漾漾?』
我摸了摸自己戴上的坠子,站了起来,想小跑步到厕所。学长瞥了我一眼,「快去快回。」
回来後,我正好看到五色鸡头轰炸神经病的现场实况。
「去死吧浑蛋!」
然後雅多很哀怨很不爽的和雷多一样,多了一大块瘀青。我不小心笑了出来,延续刚刚和然谈完的好心情。於是现在......我乐极生悲了,啊啊!庚啊庚啊!你的蛇眼好恐怖喔!快收回去!我知道我很好玩很有趣很适合当作观察对象也不必这样吧!
我已经对於我的人全以地位感到绝望了。
「庚。」
庚笑了下,绿色的蛇眼便收回去。
「时间也差不多,我们该走罗!」兰德尔拍手,把还在各自聊天的其他人拉回,不过我在想他的内心话一定是看戏看够了,可以走罗!这样。
他脚下展开大型移动阵。
跟之前一样,还是那个大会场。播报员的废话仍然有够多,我怀疑他是不是吃过太多不同种生物的口水,听说吃过很多口水,废话会很多多到人缘会变的很差。观众喧闹的叫着自家学院和选手的名字,我自嘲地握紧背带,一定有某些是在喊妖师滚回去。
真不知道能隐埋多久。
「好的,解说完毕之後我们不再占用各位选手的时间,场上即将把各位传送到不同地点,请各位选手不要走错喔!」
我乖乖跟上学长和夏碎,顺道拉着还想揍神经病的变种火鸡,处於爆发状态的火鸡不好抓就算了,又让我萌生出我不认识这只鸡,鸡和人怎麽相识的冲动。非常想扔到路边,让流浪汉台客把他领走,然後看他们同类一起浪迹天涯。
啊,好和平啊。
「漾漾!」
睁开眼,我旁边只有一只刚刚被自己兄弟祸害的雅多,其他人都散了,明显有外力从中作梗,可是这已经不在我插手范围了,再度摸了摸坠子,举起笔记本,(我没事。雅多之後你打算如何?)
「先找到一个。」想也没想,雅多秒答。他拿起刀子很顺手的往自己掌心一划。
於是,某神经病从遥远的地方边跑边按住狂喷血的掌心,并大骂......半斤八两的双胞胎。但不可否认这一招很好用。「浑蛋浑蛋浑蛋!跟你说过几十万次了不要随便乱受伤你是听不懂是不是!我才刚要把地图拿出来看你就害我喷血!你知不知道血喷到地图上现在什麽都看不到了!」
......你也没资格说雅多啊。雷多。
啊,好像又有人来了。大概是在转角处的地方,於是我和白痴双胞胎一起到前方的转角处,遮住半面的黥和某名少女,就在那谈论。
「漾漾,他们是紫萍学院的选手耶。」雷多抱持着所有人都能自然熟的信仰,跑去打招呼,「您好,我是亚里斯学院代表队的雷多‧葛兰多,他是我双胞胎哥哥雅多‧葛兰多,希望合作愉快。」
「紫萍学院,黥。」
「紫萍学院,淓。」
啊是那个淓啊!(Atlantis,褚冥漾。)
想到那个淓就想到那些年不得不继起来的恐怖记忆。於是乎......我要赶快溜走!淓在旁边我根本甚麽事都不能做!更别提我梦寐以求的大冒险了,根本踏出一步就被抓回来好不好!
「漾漾,别走。」说完淓就抓住我的袖子。
你看你看啦!
我向淓比了禁声的手势,反而是黥看到後就很配合地把淓拉开。
「谢了,黥。」我朝黥挥手致谢,发觉我发出声音的双胞胎以及淓瞪大双眼看着我。我不得不称赞黥的无动於衷。「我先走罗,之後再聊,淓。」
抽出早起准备好的符纸,在他们抓住我之前,我就到了目的地。嘛,虽然追踪术、移动阵法、返咒阵法、通联法术等等全部不能使用,不过我有作弊器‧坠子。
哈哈哈!追不到!就算是淓也追不到!
好了。作正事吧。笑也笑够了,脑残也累积够了。我点了光,光影族的光。光影族似乎是受主神的请托助我的,虽然他们表明我可以不用烦恼祭品中断的事,毕竟我的情况特殊,但後来我会在房间自动自发放供品、顺道把之前的补上。
在黝黑的地下道中,我看到一具具白色骸骨,和在天然水晶底下的透明棺木。岩石和泥土沾染在白骨上,我拿起火符。
『火符,召火。』
熊熊烈火烧着白色骸骨。如果恋屍癖仙人掌知道我做了甚麽,绝对会拿他幻武兵器打到不成人形,再丢给土着作绣花的。可是,这古战场某些东西是必须......烧掉的。不留痕迹。身体的记忆可以透漏的有太多太多,我不希望也不想发现他们在死後必须作为告密者的存在。
我向着深处走。
沿路看到许多黑色的咒法,我想这就是身为妖师的我必须做的吧。
『过往陈迹,现。』
妖师......不,该说凡斯的咒术充斥着古战场,因为和许多死者的执念结合,所以弥漫在古战场迟迟不散。我看到许多陈年的、千年前的悲伤。
我该做的只有一件事。
『以妖师本家白陵之名,命汝消散!』
乾净之後,我喘口气。
突然有点绿萤光在空中飘浮,好像萤火虫喔。我乖乖地跟着萤火虫走,不知不觉越走越深,很奇怪的是,明明觉得快没路时,只要萤火虫飞过去,又会有路可以走了。我看到残缺的石碑,上头的古通用语写的事情......我怎麽觉得我好像听过?还是看过啊?
不可能,我不记得以前来过这。这次来是因为不想和其他人走所以心血来潮的说。
『这里......褚冥漾......在这里。』很耳熟却想不起来在那里听过的中性声音,好像蛇妖有蛊惑人心的作用,我身体不自觉向前行。『褚冥漾......凡斯......妖师......。』
啪!
咦咦咦!光影族的光还会自动熄灭啊吗?
没有多久,有着红莲业火般漂亮颜色的燃焰吞没了我周围,原本漆黑的古战场被照的通红。有那麽一瞬间,我好像见到了凡斯,凡斯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我不认识的孩子,淡淡的唱起古调。不是六罗唱的那种,是更为古老是身为妖师应该都会唱的古调。
那首古调深深埋在妖师的血骨中。
『嘘。』
那孩子。那没有脸的孩子,转向了我,欢快地要我安静。
他要我仔细听。
慢慢的。
很靠夭的。
我又睡着了。不,应该说又做梦了。
一个我应该很熟悉却很陌生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