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岩城外。
易尘夜雨随刘峰出了城,一路往西。
极目远眺,远处隐隐约约的依旧是山,可是脚下却是一马平川。
城外是大片的农田,庄稼相对西岭腹地的就长得不是那么好了,越往北,土地越贫瘠,刘峰特别的提了一句,说北漠大多是草原,但却也是有荒芜的地方也是有河流的。
因着一次抓获了一个巴汗人,这个人熬刑不过说出了塔格拉,塔格拉是一个地名,也是巴汗部落的主要聚集地,只是不知道这个塔格拉具体在什么位置。
刘峰甚是健谈,从城外的农田开始聊,聊云岩的风土人情,聊北漠人,聊北漠的部落...
北漠人大多数都是以放牧为生,不擅耕种,而且草原大多是没有办法耕种的,这样也就没有办法获得粮食,巴汗来袭的主要原因也正是如此吧,每次来袭基本都是抢粮食,当然说有什么抢什么更确切一些。
也正因为如此云岩周边的村镇或多或少都受过骚扰,很多家底殷实的人家都搬迁至云岩附近,离云岩越远西岭的军队越发的鞭长莫及。
易尘同夜雨听的倒是津津有味,估级二人没有见过北漠人,看着易尘同夜雨一脸好奇的样子,刘峰八个字就概况了北漠人:高鼻深目多须发卷。
北漠人属于什么部落的很是好辨认,一个部落的人都有自己的图腾,而这种图腾会被具体到部落的旗帜,服饰,甚至器具上,比如说巴汗部落的图腾就不知道是个什么动物,狼不狼狗不狗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易尘异者的身份,一路上刘峰倒是有问必答,三个人倒是相聊甚欢。
云岩到大营的距离,刘峰带着易尘夜雨二人大约走了半个时辰。
到了大营跟前大约一箭地的地方,便有跨刀士卒迎了上来,看样子同刘峰的装束差不多,估计是个小头目。
不知道刘峰上前说了什么,那人看易尘的眼神都变了,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虚手一引,目送易尘三人进入大营。
进入大营,一路上旌旗飘扬,兵士们各司其职,只是看上去一脸肃杀的模样,易尘刚要问些什么,刘峰却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声道:“噤声!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犯者斩之!”
易尘夜雨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分别点了点头,在刘峰的带领下一路左转右转,也分不出个东南西北,最后被引至一处军帐前,军帐前的这两名守卫,看起来倒是没那种肃杀的感觉。
“标下刘峰求见马将军!”刘峰倒是不似刚才那样低声细语,挺胸抬头声音也洪亮了几分。
“进来!”马将军的声音从军帐中传了出来,声音倒是很圆润,听起来倒是不似刘峰那样粗犷。
进了军帐,刘峰规规矩矩的给军帐里的将军行礼,易尘同夜雨连忙也躬身施礼,这马将军此时手里执笔,案几上铺着纸,不知在写些什么。
细细看来,马将军身上刀兵之气不多,书卷之气倒是不少,怪不得声音都不及刘峰洪亮,易尘这抬头一看心中便明白了几分,原来这马将军是一个文官。
马将军是负责军中招募的。对于刘峰的到来只不过是一种例行公事的态度。待到验过易尘的辨石,马将军本来漫不经心的脸上也不由得动容三分。
关于从军的说法,易尘还是城门口那套理论,不过什么理由都无所谓。异者本就稀少,送上门的异者谁不要?不要是傻子,马将军就算是文官也明白一个异者对于一个军队的重要性。
易尘此次的到来倒是没有惊动柳昊焱,因为柳昊焱没有在云岩,按理说此时应该身在千岩城,除非是出现了一个三阶的异者,不然以柳昊焱的身份,怎会纡尊降贵。
但是一个异者还是惊动了大营里的一干人等。这异者可是军队里的宝贝,别的不说,若是有个随军异者,士卒们的士气都被提高了,更不用说异者的其他能力了。简直就是个香饽饽,谁都想要。
易尘到底去哪里就成了今天军营的一个议题,马将军平素冷清的军帐里左右各坐了几个将军,将军的身后跟着随行的侍卫,整个军帐显得拥挤了不少。
中军的将军很是自信说我是主力,异者应该归我,前军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我为先锋,异者应该归我,左军右军齐齐撇嘴说我为大军侧翼,异者应该归我,后军说我是军中重中之重,异者应该归我。
平常都顾全大局的人物突然露出一副泼皮相,吵的差点把军帐的顶掀起来。
眼看有几个将军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已经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大概想来全武行,说的不行,来抢的。
中军要,前军要,左军要,右军要,他们是要也就算了,连后军都要,这可难为了马将军。
看着几个将军撸起的衣袖,吃人的眼神,马将军也豁出去了,用镇纸用力的敲了敲案几,及时的制止了一场斗殴的发生。
倒是有明白的人,在某个亲兵伏在某个将军耳上悄悄的言语了几句,这将军便默不作声了,只圆睁了双眼,上上下下打量着易尘,仿似要扒皮拆骨一样。
几个将军也有些后知后觉,听说是个异者就拼命抢,可是这小子看起来毛都没长起,个头好像还不及枪高,若是中看不中用,抢了回去也是个烫手的山芋,倒不如让别人得了,要是好在想办法弄过来。
易尘被十几双眼睛看的有些发毛,也不知道这些个人在看什么。
“听天命!”马将军就说了三个字就把这些武将的不忿压了下去,并且提出了一个大家都说不出毛病的方法:
抓阄。
易尘有些后悔来这里了,莫非行军途中遇到岔路口,要扔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