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hello , it's me . (腦補短篇) — 002

正文 hello , it's me . (腦補短篇) — 002

圤恩瑾如今重新踏上那条街的路口,那些在夜晚璀璨的霓虹於白天死去,徒留下一圈又一圈排成文字的空壳,而那群从河堤区飞来觅食的黑鸭,正三三两两的停驻在上面休息。

他刻意挑选了清晨,离刚才见到那的男人间隔只有八小时,要是他从刚刚就醉倒在路边的话,现在应该也不是他起床的时候。

他的家门依旧打不开,在他终於撞到自己的两边肩膀红肿时,他才认命现在的选择只剩找那个酗酒成性而且又喜欢敲人竹杠的锁匠,或者沿着原路回去寻找,而最坏的结果是钥匙被那个神经病捡到了。

两者都是有求於王八蛋,但是起码後者不用花到他一毛钱。

叹气,下唇结痂碰到冰冷的空气使他嘴角发酸,一缕白烟从他嘴里呼出。

他现在身上披的还是从偷摘下一楼邻居阳台的窗帘,那印满龙凤刺绣的正绿色纱窗配上他的东方脸孔,就像是个惊世骇俗的变装皇后。

这身惊悚的绿色身影穿越过一户又一户关门的酒吧,等到他重新看到那家招牌被太阳曝晒到褪色的夜店时,那头在晨曦之下显眼的靛蓝头发同时也跟着映入他的眼帘。

那男人蹲在墙壁一脚,头倚着墙沉沉的睡着,果不出所料。

圤恩瑾聂着脚尖悄悄的走近,地上还有几张昨晚在慌忙之下散落的照片,昨日在摄影棚拍的一些穿着时尚的照片配上他现在本人吊诡的服装完全搭不上边,看到那样照片的自己彷佛有种羞耻感正在侵蚀着他一样,於是下意识他恼羞的把照片揉成了好几团纸球。

经过多番寻找,在这方圆五公尺内仍然不见那把该死的钥匙,这使他心急了。

而此刻好死不死的,正当他确认把最後一张照片揉着纸团後,在他抬起头时,那道锐利如猎食者的目光正与他四目交接,那头靛蓝的头发上还顶着一坨他刚才乱丢的纸球。

『在找这个吗?』

他维持原本蹲着的姿势,只是侧过脸看着圤恩瑾,咧起嘴笑着,手里捏着一把铜色的长钥匙,上面还有着铁制的钥匙圈在晨曦底下闪耀银光。

而此时不知为何,圤恩瑾居然被那眼神注视的无法移动。

『不是你的吗?那我先保管罗......』

语毕,那蓝发男又装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作势要收回,圤恩瑾才连忙开口回道:

「那是我的,还我!」

蓝发男定格了原本的动作,目光锐利的扫视着对方。

圤恩瑾此刻也上下打量着对方,灰色带有污渍以及星星图案的T恤挂在他厚实的肩膀上,原本刻意抓皱的丹宁裤经过街头的洗礼之後也变得破烂不勘,而看起来价格不斐的乔登鞋沾染过一层脏污後可想而知他的主人并不在乎这双鞋子的名贵。

他是个流浪汉,在这个不景气的时代下年纪轻轻就流落街头的人并不少,他们可能是好吃懒做,或者因为吸毒而被赶出家门,最惨的是两者都有。

沉默半晌,那个霸占他家钥匙的蓝发男才开口。

『30美元。』

他乾脆地说,一面将钥匙把玩在手上。

「抱歉,甚麽?」

『30美元换回你的宝贝钥匙,听不懂吗?亚裔的。』

圤恩瑾瞠大了自己的眼睛,彷佛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些甚麽。

30美元是他整整一个礼拜的生活费,而他身上也只剩下三十元五分整。

「可是我......」

『那不然免费来一炮也可以,但你还是要倒贴10元,我不喜欢表现扭扭捏捏的处男。』

他的笑容流露出无赖感,而这时圤恩瑾则是大动起肝火来,整夜没睡好的脾气在这时刻爆发,他一个箭步往前,要夺去他手中的钥匙时,他才往後退而已,因为一切事情的发生都预料在他如鹰般锐利的眼里。

圤恩瑾因为踩到了过长的窗帘,一个失控的转身让他瞬间变成一条花色的寿司卷,随後"噗咚"一声,他便倒在他眼前。

『亚裔的,你现在看起来真......那句话怎麽说?Doubee(逗比)?』

那是中国人在讲的。圤恩瑾在心里暗自吼道,他讨厌被人误会自己是中国人,全赖那些每日在纽约自由岛来往的大妈,他不想与满嘴金钱来金钱去却没半点格调的人画上等号。

『欸,需要帮忙吗?』

在看他地上蠕动挣扎的同时,他笑着对他说,眼神调皮的像个大孩子。

圤恩瑾却突然愣了愣,他看着那样的眼神......好温暖。

「那你可以还钥匙给我了吗?」

他呆滞的回答着,彷佛还驻留在方才他所流泻的童真里。

须臾,他被拉了起来,早晨的纽约式阳光洒落在他们眼前的韩国草上,他凝望着圤恩瑾,眼神里有些甚麽东西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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