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小叔叔!」贾温柔打量沙发上猛擦汗的中年男子,所以他就是那女人现在的男人!
眼前的男人五官端正,看起来忠厚老实,一副书生型的老男人,丝毫不像陆妘以前的口味。
他们四兄妹早在年幼时就忘了身上还流着那女人的血,叫母亲的人始终只有祝乐乐,她深爱爸爸,所以也深爱他们四人的乐姨。
「嘿。」褚富函温吞地应声,额上的汗擦也擦不完,视线频频飘到窗外。
一向反应慢半拍的贾温柔也注意到了,室内自动空调又没坏,他汗如雨下、椅坐半张,两腿上紧了发条,像随时准备落跑的样子。
他到底是来干嘛?
「你赶时间?」贾温柔对於心底发毛的感觉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嗯!喔不,我不赶。」嘴上说不赶,褚富函却忘了掩饰左右打转的眼珠子。
「你流好多汗,要不要进去冲个澡换件衣服?」
褚富函错愕,脑里冒了好大个问号。「我等孝元就好,你…你不用招呼我……」
事情越弄越复杂,他都快弄混了,他们是如何把事情弄到这般田地的!唉……
贾温柔明白地点点头,她是好心,他不怕生病就随他。
「怎麽只有你一个人来!她呢?」将一旁的四方椅拉到他面前,贾温柔一屁股坐下,和他面对面不出五步距离。
褚富函吓得往後仰,「你…你想见她?」
「不是,我只是好奇怎麽只有你,你们分手了吗?」她摇头,雪白小脸後的金发随之摇曳迷人弧度。
褚富函看了看墙上的钟和窗外的动静,孝元怎麽还没回来?
「你、你们关心她吗?」他哭丧着脸道。
「我们不认识她。」贾温柔回答的果决且快速。
「你们不能这样!怎麽说她也是生下你们的亲生母亲。」褚富函急冲冲脱口道,满脸怒指她不孝。
「她到底怎麽了啊?」她还是副好奇的模样,圆媚黑眸没有一丝起伏,她只是好奇发生什麽事了吗?瞧他慌乱急促的样子。
褚富函豁出去了,他被饲养在丰实牢固的羽翼下茶来伸手、饭来伸手快五十年;发生事情有人解决,出了皮条有人扛起,从没有一天为了烦恼食不下咽、睡无好眠,始终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大少爷,被人笑称飞出笼外既死的金丝雀少爷。
但这次为了他女人,他一定要救她,陆妘自愿留下来作人质,换他自由,他又怎能辜负陆妘一片真情,撒手让她自生自灭,这次他不再逃避。
「我们在吉星号上输了五仟万,你妈妈现在被当人质押在船上等我筹钱去救她………你要救她啊!如果孝元不肯给我钱,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她是你们的妈妈,让你们父亲出钱救她,你要让你父亲救救她啊………」
说到最後他哭了,哭的眼泪鼻涕齐飞,好不动容,但是好不动容在贾温柔眼里却是好不难看。
「那你好好求求老板,我也没办法,我们家也因为那女人要倾家荡产了。」她忘了多少钱了,反正人都卖给他了,等他病好就算还清债务,那还记他干麻。
贾温柔一副无可奈何地坐到对面的沙发翻起杂志,陪他一起等举世无敌凯子他爹回来。
唔。
褚富函顿时满脸羞愧,想说什麽的嘴被泥巴塞住了嘴,半晌吐不出话来。
安静的室内除了屋外落雨声,就只剩下墙上乖乖走动的秒针,步步敲在褚富函心上和头皮上。
时间就像催命铃督促着他所剩的时限已不多,终於在这时听外屋外传来的熄火声,褚富函立即冲了出门,拉着侄子一股作气说完他闯的祸。
「孝元,你不能见死不救,孝元?我、我……我只要五仟万,五仟万去救小妘,孝元………」
褚富函拖着不放的手让褚孝元无法进门,哀求的双眼褚孝元见过无数次,这样的负担也背了几十年,没有一次褚富函记得教训。
「我还记得那只合约。」褚富函虽是扶不起的阿斗,却不像陆妘心机深重,他合理怀疑这是陆妘想到的新骗钱手法。
何况,他不信素有航海之王的祝家会做出这种不入流的事情。
「孝元,你不能这麽说,情况不同;孝元,小妘为了救我自愿当人质,唉我……总不能明知她会被剁手剁脚,甚至会死,我也见死不救啊?」
剁手剁脚。
他侧身压到褚富函面前,抬眼看见贾温柔就站在门口聆听所有对话,仍无法抑制怒火,咆哮道:
「我警告你多少次,没那本事就不要赌钱,为什麽还要出老千?该死的,你有那种胆识吗?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他早就没有父母了,他是他唯一的亲人,为什麽他不能当个能让他倚赖的长者,褚孝元气愤地甩开褚富函的手,回身背对着他,也背对着贾温柔。
他摆明说是她母亲唆使出千,更怀疑她母亲搬神弄鬼,又怎麽能轻易面对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