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炮灰小王爷
十日後,武林大比正式展开,容竫身为隐门门主,并不像其他门派帮派那样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认识自己,他惯常喜欢闷声发大财,基本上都是走低调路线的,因此当天在代门主的带领下,就如同跟着前辈们来观摩比试的小朋友一样。
悬镜山庄在武林间的地位超然,一来是因为山庄背後有着许多错综复杂的势力,二来则是因为悬镜山庄本身就曾出过三个武林盟主,整个山庄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几百年前,而靖珑国的历史不过也才一两百年,在几百年陆陆续续扩建的状况下,如今的悬镜山庄占地甚广,光是小院就有近百个,简直就是欧洲古堡的古代版,每当十年一轮的武林大比开始,山庄里就会住满各门各派的精英。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别说此时聚集了最多武林人士的悬镜山庄了,还没入住山庄,容竫一路上就看着各种爱恨纠葛,场内有藉机报仇的比斗,场外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自然也有不同势力之间的联姻或明争暗斗、爱恨纠葛。
虽然随着隐门入住悬镜山庄,但除了第一天开场之外,前五天的比试容竫一场也没去,在昭城逗留那几天,他几乎天天往枫叶亭跑,一来是因为枫叶亭风景极佳,从早到晚景致不同,二来则是为了那神秘的茶。
那卖茶的老头性格奇特,虽然每天夜里都会在亭边煮茶,却不卖茶叶,容竫软磨硬泡了几天也没能成功买到茶叶,倒是意外和老头变成朋友,学了煮茶功夫。
不同世界与时代的煮茶方式均有不同,光是不同的水与茶叶就会有千百种变化,容竫兴趣广泛,能多学点什麽他还是充满兴致的,比试这几天他除了到处看戏之外,就是闲来无事游历悬镜山庄周边的风景。
这天,他带着容七跟隐门的执事长老到银杏亭赏景,隐门的成员千奇百怪,各行各业都有,渴望成为人上人的葛扇便是被安排到隐门底下,等训练出师之後,就可以开始执行任务了。
在系统任务没有特别要求的状况下,容竫其实不会刻意去拆CP,毕竟有些感情越阻止越热烈,出手反而会因为主角光环的缘故而後患无穷,他更喜欢按照主角个性分别设计、釜底抽薪。
就如同在这个任务中,他为栾青云安排了许多竞争将军职位的对手,巧遇葛扇後又抢在敌国之前吸收他,还特别安排了洗脑训练一样,不管这两个人最後会不会真的再次相遇相爱,他都有自信把剧情拉偏,要想双宿双飞可以,灭国想都不要想!
银杏亭顾名思义,四周栽满了银杏树,这时节银杏初绿,不似秋冬的满山灿黄,枝枒上的新绿看来也令人心情愉悦,执事长老对外的身分其实是客栈大厨,他有一手好厨艺,甜点手艺更是一绝,隐门几个擅厨的成员也跟了过来,一行人就在亭中煮茶做糕点,那副悠闲的模样,可一点都不像是来争夺武林盟主的,倒像是野餐郊游来着。
霍重山远远的便看见银杏亭里那一身月牙白,眉眼弯弯的少年。那少年的五官乍看普通,但一身沉静而内敛的贵气,却让人过目难忘,想起那天少年受邀上了画舫,前前後後就只说过一句话,他总觉得少年身上丝毫没有江湖门派的习气,倒像个贵族公子,虽有预感两人会再见,却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他。
大概是霍重山的目光停留在少年身上太久,容竫一抬头就看见不远处的男人,他先是疑惑的眨眨眼,随即像是认出对方似地绽开笑容,「公子?喝茶不?」
「是你。」
「是,请坐。」容竫做了个手势,一旁的仆人便送上了垫子,不一会儿各色咸甜糕点被送了上来,原先坐在亭子里的几个人拎着座垫跑去另一边坐,把空间留给二人。「那天多亏公子我才能赶上神仙茶的摊子,老先生教了我煮茶的方式,我就借花献佛了,还望公子多多包涵。」
「嗯。」少年说话的时候眼眸灿若明星,霍重山心底一阵酥痒,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个浅浅的笑容。
两人不似上回在舫上的沉默,一下午说说笑笑,少年神态自然轻松,不卑不亢,就好似跟一个熟识的大哥分享自己的所见所得一样,清朗明亮的声音介绍着各种糕点,说着买不到老先生的珍珠茶与神仙茶,只好请公子喝他惯喝的雪峰与银针,说着什麽茶要配什麽点心,这些点心都是师傅们方才做好的,说他最喜欢吃现做的点心,能在大好风景下煮茶、享用新鲜的点心,乃是人生一大乐事。
霍重山没有自我介绍,容竫自然也没把自己的老底掀了,只说隐门代门主是自己义父的兄弟,这次便是带他来看看武林大比开开眼界的,他久居京城,少有机会下江南玩耍,还问霍重山是否知道那儿有好玩好吃的,那有些腼腆又贪玩的模样让男人心情大好,两人聊着聊着便约好等大比结束便可结伴而行,游历附近几个古城美景。
吃罢了午茶,霍重山有事不得不离开,容竫也不挽留,只是笑吟吟的朝他拱了拱手,「霍兄慢走。」那洒脱轻松的姿态好似两人只是暂时分别,日後还有许多时间可以在一起,看得霍重山原本有些纠结的小心情也跟着雨过天青。
霍重山并非一个莽撞的人,但从那天偶然在江边看到萧竫後(容是国姓,某人想要掩饰身分所以化名萧竫),心中一直隐隐约约对这人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好似自己曾经苦苦追寻着这人,却求而不得一般。
这一下午的短暂相处,少年每一个表情跟眼神都勾着他的心,明明早就该走了,他却忍不住想把话题一直延续下去,生怕这人转身就忘了自己,见他分别时坦然又大方的态度,他心里居然别扭起来,这才惊觉自己似乎钻牛角尖。
又不是日後见不着少年了!两人说好要结伴同行,他该去把手边的事情处理妥当,更该派人把沿途的风景名胜资料整理一份过来才对,思及此,他脸上也轻松了许多,「小弟,大比後再见了。」
「嗯,一定。」目送霍重山离去後,大夥吃吃喝喝也饱得差不多了,恰在这时,参与门派大比的人也把今日的赛况送了过来,容竫挑挑拣拣,又跟身旁的几个长老讨论了一番,最後敲定拉拢对象後,今日的工作也就完成得差不多了,大伙收拾收拾准备回悬镜山庄,容七犹豫了一会儿,脸上纠结的疑惑让容竫失笑,他招了招手,让容七进马车,「你有什麽想问的就问吧!」
「主子,您跟霍重山这是?」
「你觉得霍重山这人如何?」
「霍重山此人虽是双重身分,身兼悬镜山庄庄主与赤邪帮帮主,亦正亦邪,但在武林声望极高,处事稳妥,是个人才。」容七中规中矩的说道。
在逍遥王府,容一到容七这几个人分属暗卫与隐门,前六个人在朝廷及各门派中均有另一个身分,只有容七是随侍在容竫身边的,他天生过目不忘,个性虽然单纯但是三观很正,脑筋也很清楚,就算讨厌一个人也不会情绪化的批判,更别说他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这也是容竫为何愿意带个人在身边的原因。
「嗯,少爷我看上人家了,打算抢回来当压寨相公。」容竫懒洋洋地笑着,他是个注重直觉的人,霍重山这人第一眼就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自然也知道对方似乎对他也有些不同,不说霍重山背後的力量能为他带来的助益,光只上次惊鸿一瞥的宽阔胸膛,就让容竫心痒痒的。
只不过容竫这人虽然喜欢事前把事情全盘想透,却不是一个主动积极去撩拨人的人,他就像那姜太公钓鱼一般,只待愿者上钩,不晓得霍重山这人会给他什麽样的惊喜呢?
容竫拍拍容七的头,「小七别紧张,顺其自然便是。」
「是……」不知为何,容七从主子眼里看出一抹促狭,每当他有这种表情出现的时候,就是有人要倒楣的时候,想了想传闻中很厉害的霍重山,再想想刚才主子与霍重山之间的互动,不知怎地,容七忽然觉得被主子看上霍重山不知是走了大运还是走了霉运,只盼他自求多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