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盞昕燈映東波 — 笑問客從何處來〈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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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倒底一帮子人都要放假,还是太过艰难了点。

这不隔日一群人闹到当年的白发男子,而今陆展春的师祖方洄那处时,他是脸都直接黑了一半。

绷着脸,方洄这几年开始蓄起来的白胡子,眼看来还有些稀疏,这不给他深深呼出一口气,就给掀的一颤一颤。

冷清涯本是喜好玩闹的性子,这时让方洄这模样给逗得一乐,便禁不住朗笑起来,连身子都喘得一耸一耸,显然是笑得十分尽兴:「师祖,你说你这胡子,怎生的配上你老那绷得紧紧的脸,就这样逗呢?」

活像是秃毛鸡上硬插上几个羽毛,忒突兀了……当然,这话冷清涯没给说出口,小命还是要紧的。

本来方洄便在思索,这一夥子徒孙们要真是一起放假,还指不定到哪折腾去,最後还不是不得不劳烦他必须出马解决?

这下可好,让他寻得由头後,他便立时拍案而起,眉目间硬是缀上几缕威严模样:「好你个小毛猴,你师祖我这胡子哪儿不好?你师傅师伯师叔们可是个个说好,就你这爱生事的说这话。」

看了眼围在冷清涯身边,竟都是一脸憋笑,怕是心里有八成赞同冷清涯意见的众徒孙们,方洄却是莫名真动起肝火。

「小毛头们根基都没稳,还敢来跟师祖我提放假一日?」

说着,撇到了众徒孙们中,唯一脸上表情还保持镇定的陆展春,方洄脸上的怒容是不自觉放缓了些──总归还有人懂得欣赏他的胡子,不是?

可他没注意到的是,陆展春虽是看来无情无绪,可真真要仔细一瞧,便会发现那唇角,确然要较平时扬起些许。

松缓了些语气,方洄从新坐回椅塌,又是装回一副世外高人、深浅莫辨的模样,「顶撞师祖,不略施小惩实在不行,所以这会子你们的放假都给你师祖我免了,但你们也知道,师祖我从来说话算话,索性就给你们打个折,明儿个没放假,却也不让你们师傅再让你们打木桩,就去帮忙整理那新进的一大批骆驼,把我们的分挑出来,可懂?」

对比起打木桩,这挑骆驼可真真是件轻松活。

笑的咧开了嘴,冷清涯已是十分满意这结果,还不屁颠颠的凑上自家师祖身侧,讨好说道:「师祖圣明,这不连胡子看来都多了几根?」

「你个毛猴!」

那壶不开提那壶大约就是这意思,方洄这回可是整个人从椅塌蹦起,追着眼见不妙,就急匆匆夺门而出的冷情涯而去。

留下一众徒孙们远望着师祖活跃的背影,笑弯了腰,差点都给直不起来。

「阿春,你说这师兄可真够是皮的,忒爱拿师祖开玩笑。」程霓笑红了脸,那凑到陆展春身边的模样,倒和方才冷情涯挤到方洄身边的模样有几分相似。

「还说旁人。」伸手轻轻捏了捏小师妹红的宛若渲染了晚霞的脸颊,陆展春沉声说道:「说到皮,师妹可是别忘了师伯师叔们都怎麽说你。」

「说到这,我就有气!」吐了吐舌头,程霓一脸嫌弃,「什麽明教两皮猴儿,大师兄给人冠上这名号倒还好,我可是女孩家家的,叫这多难听呀?」

听到这话,陆展春犹豫片刻,才轻轻的说:「要不昨儿个你那样飞来扑去,你说你还能像什麽?」

闻言,程霓却是一点都不感到害臊,反倒是挺起胸膛,十分理直气壮的说;「师兄既然也欣赏到了我昨儿个的英姿,且说我有没有像一只蝴蝶?动作忒华丽了。」

陆展春瞪着眼,半天无法言语,还是一旁听到的二师姐秦若漪噗哧一声,禁不住出声调笑:「在大漠里当蝴蝶,也不怕给大漠狂风给吹走了?」

思索片刻,陆展春十分中肯的评论:「指不定还都会给太阳晒成蝴蝶乾了。」

胀红着脸,程霓大眼珠像是要给瞪下来似的,死命的瞠大不提,还牢牢地盯着陆展春不放:「师兄,秦师姐没看见也就算了,怎麽你看到了还一点美感都没有?还说什麽蝴蝶乾?」

程霓说完,只换到陆展春一脸茫然的神色,以及秦若漪的放声大笑。

「小霓儿呀,你要想期待咱家阿春开窍,知道什麽是美感,什麽是浪漫情怀,还是期待铁树开花快些。」

语罢,两人一齐看向俨然已是浪漫绝缘体的陆展春,皆是无声叹气。

风花雪月对这大木头陆展春而言,说来还指不定像是疯话水月一般,看来忒离奇难捉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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