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那时从灿灿身上取出来的一点记忆残影，被她藏得很深呢，她似乎认为，这种幻想对你来说是亵渎。』宋子茵笑得十分狡狯：『我快消失了，你决定好了没？灿灿还在看着呢，等我完全被净化，就没机会罗。』
好吧，她说得有道理，从昨晚的实验结果研判，苦肉计偶尔用用无妨。
巫宇恒轻哼一声，满脸高冷的卸下防御，主动向那团魑魅走去。
迷阵外的许灿灿再也顾不得伪装，扔下书，拚命忍住嘴里的惊叫。
「啊！」
巫宇恒被那团魑魅压制，往他身上挥出一道又一道物理攻击。
怎麽会这样？起先过程看似顺利，那团魑魅本来都快消失了，为什麽现在魑魅突然变强反扑，为什麽巫宇恒开始挨打？
一面倒的虐殴过程，惨不忍睹的持续了很久。
许灿灿都快被自己的无力感搞到崩溃了，那团黑气终於崩散，片片分解。
巫宇恒终於灭了百年魑魅。
妖气散逸，迷阵自然消失，许灿灿眼前白光闪烁，巫宇恒的形体逐渐显现。
总算，没事了！
明明没有参与战斗，许灿灿却完全腿软，靠在背後的书架上，浑身放松以後，她才发现，自己居然紧张到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她虽然看得到巫宇恒和魑魅缠斗的过程，但他们之间的交谈，因为她没有真正进入幻境，所以不曾听见，然而，就只是视觉上的冲击，已经带给她很大的震撼。
眼前空气泛出涟漪，涟漪中心，巫宇恒完整出现。
他身上没有伤，但脸色很不对劲，看来比平时虚弱许多。许灿灿靠过去，正犹豫要不要伸手去扶他，没想到巫宇恒竟不像平常一样挥手淡淡的说他没事，反而是主动接近她。
「宇恒哥……」
他现身的降落点离她十分近，近到他只要低头，就像能吻她的样子。
许灿灿有点脸红，但她已经没力气抗议，只是专注而感激地盯着他看，当他端正美好的五官逐渐立体，许灿灿几乎想扑上去抱着他哭。
她忍住了那冲动，微颤地开口，问起刚才看见的宋子茵。
「学姊……我是说，宋子茵，她还在吗？」
巫宇恒摇头。
「她的魂魄被魑魅吸收，已经受到妄念污染，和魑魅一起消灭了，连轮回都没机会。」
屋内很寂静，柔黄的光线照耀，巫宇恒的声音如昔平淡，好像什麽也没发生过。
但刚才巫宇恒惊险的一幕，许灿灿全看见了，她疑神疑鬼地觉得，他连说话时的呼吸，都显得比平时还要急促，脸色也挺苍白。
果然，他低下头，双手抵着书架，半靠在她身上。
「消耗太多阳气，让我躺一下。」巫宇恒从不曾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这麽虚弱的样子。
他比正常人还低的体温渗透过来，却让许灿灿全身逐渐滚烫。
耳边都是他的呼吸。
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脏，不规律跳动。
她突然很想哭。
宋子茵──也就是那头魑魅，她逼出了她埋藏心底的妄念，许灿灿有点惊慌，开始担心未来是否会有这麽一天，如果她对巫宇恒求而不得，是不是，也会变成那麽可怕的执念？
许灿灿垂眸，小小声的，以众人有求於巫宇恒时的称呼，轻声喊他。
「神子，我能不能求一个承诺？」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