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深散完步冲个澡，转眼就把自己关进书房，他喜爱用的药皂香弥漫在走廊上。成郁一边啃玉米，一边在房门徘徊该不该进书房问他关於鬼的事情。
「刚刚──」
就在这时，黄深只从门後探出半颗头，幽幽开口。
成郁被吓得抖落手中的玉米，玉米梗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咕咚」一声。黄深沉默注视着她，成郁慢吞吞蹲下身捡起玉米，拍几下後强装镇定继续啃。
黄深眉头挑起，而後接续道，「是不是有位老先生来过？」
「有，他拿了水果过来。」还顺道留下一个鬼故事。
虽然不是多麽让人毛骨悚然，但老伯伯闲话家常的口吻，反而让那个故事充满臆想空间。
黄深走出书房，看似苦恼的以掌抚过发际，接着迳直走向厨房找出那袋水果，动手切起来。成郁跟了过去，想让自己心底那块待萌发的阴影让日光灯给驱散，兴许是如此，她离黄深的距离也近一些。
「下次看见那个伯伯的时候，记得要回送他一点东西，不管什麽都好。」黄深回头嘱咐，见到成郁几乎可以说是依附在身边时，微微一愣。
成郁毫无预警的撞见男人的眸光，眼形狭长而单薄，黑白分明，给人一种冷而硬的印象。初次见面时他眉宇间恍若降雨前的阴霾，那股让她心里发闷的窒息感又欺了上来。
她藉扔掉玉米梗掩饰失态，用脚挠挠小腿，重振精神。「老师啊，你相信有鬼吗？」
黄深眼神又往她身上一扫，彷佛是在确认某种信息，但搜索无解，复又切起水果。
「有时候相信，有时候不相信。为什麽突然问我这问题？」
成郁在他身後晃荡徘徊，一边偷窥他的後脑杓，「今天……伯伯跟我说了，前屋主的事。说他住进来没多久就自杀了，屍体到现在都还没找到，实在是好玄啊。」话说出来以後，不仅没有想像中的如释重负，反而更加毛骨悚然了。
搞不好，祂就在这里以怨怼的视线，俯视他们。
黄深一时使力失准，刀子在砧板上发出令人惊心的摩擦声，引得成郁浑身一颤背贴墙壁，三魂七魄差点被吓得从嘴巴飞走。
「那是无稽之谈。」
「真的吗？」成郁问得小声，深怕惊动这栋房子里未瞑目的亡魂，「那他还、还活着？」
「因为没有搜索到屍体，警方把他当成失踪人口处理。」黄深眸光胶着在刀子上，静了会儿又说，「可是失踪几十年，凶多吉少，大概也与死无异……」
黄深把盘子端给她，洗完刀子後就离开厨房，留成郁一人心惊胆跳吃完一大盘冷冰冰的水果。
原本就很冷的屋子，好像又更冷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