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一口气,把异样的情绪压下,我重新直视少年。
「严楚绍住哪间房?」我想跟他说说话。
「姑娘您说笑呀!大师兄跟你同房的啊。」少年掩嘴,一个大男孩巧笑倩兮,笑的我浑身发毛。
我非常不雅的用小拇指掏掏耳朵,一定是我听错了。
「你再说一次。」我将手放在耳朵旁,贴近少年听他讲得清楚些。
「我说,」他吸气,「大师兄跟姑娘您同房──」
少年宏亮的声音响彻云霄,全世界都知道我跟严楚绍同房了。
好一个中气十足啊!我赞叹。
「少年,别开玩笑了,男女授受不亲,想当媒人也不是这样子做的。」我一脸严肃,手搭着少年的肩膀告诉他这个伟大的道理。
我国小国中毕业旅行也都只有跟女生同房啊!现在第一次跟男生同房对象居然是严楚绍?!
不,我不能接受。
「我没有跟您开玩笑,道场里法术最强的自己睡一间、次等的三人房、普通的睡大通铺,最差的,」少年指着眼前这间看起来很容易闹鬼的木屋,「就睡这间。」
言下之意就是,严楚绍是最差的。
好吧,省得我自己去找他,反正就同房的。
「好了,我没事儿了,你先去忙你的吧。」我摆手,一脸疲惫的打发少年。
「那我就先走啦!」一听到可以远离我这问题一堆的少女,少年的眼睛瞬间雪亮起来。
「喔对了,我姓严名巴。」他道。
盐巴,真是委屈了你那煞气的姓氏。
莫忘初衷,我现在深切的体会到这句话的重要。
当你该问棉被的时候就该好好问棉被,有什麽事晚点再说。
免得落得我这下场。
时已入秋,夜晚渐渐凉了起来,没得盖棉被的我只好猛搓双手狂呵气,藉此获得那微薄的温度。
这都不是最悲惨的,赚人热泪的是即使到了古代我依旧是被严楚绍压榨的份。
严楚绍听到有室友时表面虽然淡定,但我相信他的内心一定乐歪了。
这就跟你考十分,看到隔壁小王考零分会感到安慰是一样的道理。
这仓库根本就变成了严楚绍的天下,要什麽有什麽,伸出手就拿得到,我看他住得很欢。变向思考,其实这跟一个人住的房间根本差不多,甚至更大。
一切就可惜於他不是个大方的人,以前辈的名义施舍我一小块大概是他忘记打扫到的一小角,布满灰尘及蜘蛛网。
被欺压的我快要目屎流,只能靠北在心里,毕竟在这我也是要叫他一句大师兄的。
不知道是太冷还是灰尘太重,我一个哈啾毫不气质的发出巨响。
搓搓鼻子,决定明天一定要好好教导盐巴如何把妹,这麽不贴心,不懂得为我拿条棉被来。
突然,眼前一暗,身上有条温温软软的被子压了上来。
「借你盖一半,不要太感谢我。」严楚绍将身子转过去,不愿正脸看我。
距离好近,棉被里还残留着他的温暖。我将头往棉被里蹭去,也不管鼻水是不是弄脏了他的棉被。
「谢谢你呀,师兄。」将睡未睡之际,我含糊地说了一句。
其实他的心挺柔软的,就是傲娇这性子深根柢固。
「快睡了,明天有得你累的。」
什麽叫盖棉被纯聊天?
这就叫盖棉被纯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