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在我耳边响起,我才发现自己跟着前面的人走进了一间夜店。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我都混进来了,就让我再多喝杯酒吧。即使我还未成年。
我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想要找一个偏僻点儿的角落自我麻醉,却发现每个角落里都有双双对对的人影。暧昧的姿势,热切的表情,极度的刺眼。
我只好走去吧台,找个了位子坐下,低头研究酒保递过来的酒单。
「佛妙三」……「螺丝刀」……「痛击」……什麽乱七八糟的名字,完全没有头绪。
「我……我要一杯可乐,谢谢。」刚刚在散夥宴上我也只喝了一杯啤酒,我承认我没种,怕醉。
清凉的液体从喉咙滑进胃里,我遮住嘴偷偷地打了个气嗝,有点儿呛鼻子,但是很爽。
「唉。」我懒洋洋地趴在吧台上,大理石台面冰着我的脸,真舒服。
「小姐,可以请你喝一杯麽?」有个男人坐在了我身边。
我假装没有听到他的问话,把头埋在自己的手臂里。
老娘失恋了,现在对任何带把儿的东西都没有一丝兴趣,包括菜刀和茶壶。
过了一会儿都没有声响,我擡起头,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我松了一口气。
舞池里人影晃动,有男男女女的身体紧密地贴在一起。这还是我第一次这麽近距离的看这麽火辣的场景,让我脸颊都发起烧来。
我回过头,顺手抓起那杯可乐,往嘴里猛灌了一大口想要给我自己降降温。液体滑过口腔食道,却不是意料中的清爽甜蜜,而是及其辛辣的冲进我的鼻子,刺激着我的嗓子,灼烧着我的胃。
我止不住地咳嗽,急速地喘息着,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从嘴里到胃里被刀劈开一般的疼。
一杯水递了过来,我看都没看接过狠狠地灌进快要燃烧起来的食道和胃。冰水清凉,对於灼热的喉咙却是加倍的刺激,泪水决堤一样的狂泻而出。
一只手轻轻地安抚着我的後背,温热的掌心仿佛有无穷的力量传输过来,缓缓平息着我的不适。我趴在吧台上苟延残喘了好一阵子才突然反应过来,猛的转过头去,对上一张貌似诚恳关切的脸。
一个男人。
又是带把儿的。老娘不待见你。
「你……你……」
不要表现的那麽温柔关心的样子,不是你把我的饮料换掉,我会这样难受麽?
我对他怒目而视,张了两次嘴也没把话说出来,嗓子火辣辣的疼,声音嘶哑,吵架不宜。
男人向後靠在椅背上,嘴上说着抱歉的话,表情却一点儿抱歉的意思也没看出来,「对不起,我以为失恋的时候适合喝一杯酒。这样悲伤才会随着酒精快速的蒸发掉。」
干嘛要装出一副文艺青年的样子,你知不知道,你那样正经八百的一张脸说这种话很欠扁。我在心中腹诽。
我从高脚椅上跳下来,脚一软,向地面跌去。那个男人伸手一揽,把我揽进了他怀里。
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烘烤着我,一股很好闻的薄荷清香混着男人的味道笼罩着我。
我感觉头有些晕眩。
「你没事吧?」
男人的声音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带着奇怪的水声。夜店里震耳欲聋的音乐也仿佛被一层泡沫隔在了外面,听不真切了。
意识消失之前,一个念头非常不及时地蹦了出来。
我被人下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