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NARUTO—佐鳴(short story) — Shelter 2. Lonely One and Only Two (完)

正文 NARUTO—佐鳴(short story) — Shelter 2. Lonely One and Only Two (完)

被『佐助』赏了一拳的地方还隐隐作痛,但佐助庆幸『佐助』大概只是很一般地用拳头划过去吧,不然他现在是怎麽死得都不知道。也很感谢对方并没再给他来几下,不然只是一般人的他根本承受不了第二次。不过『佐助』进入房间後一个字也不说地坐在他床上,气氛怪尴尬的。

感到有些紧张的佐助开始偷偷观察起不知道是在打瞌睡还是在闭目养神—简而言之就是闭着双眼的少年『佐助』来转移注意力。少年的衣着与他想像中无异,是那身他觉得这样穿走在街上会有点好笑但自己又认为莫名帅气的服装。接着发现少年的他比他矮了点—毕竟故事中的他也不过十五、六岁,但身材却比他健壮,只能感叹不愧是忍者,经过严格到恐怕会让PTA站出来讲话的修行才能拥有这样的体魄啊,於是佐助再次庆幸『佐助』没打算打趴他。

最後忍不住让人几乎要抓狂的沉默,佐助终於率先开口:「喂,你……」「理由?」

「啊?」由於『佐助』那惜字如金般的简短发问,佐助稍微有听没懂。不久後『佐助』又开口,「最後又窝在这种地方的理由,说来听听。」

『佐助』那有点鄙夷的眼神让佐助感到不舒服,没想到被自己用这样的眼神看比被外人这样看还受伤,不过这个新发现八成只有自己才能感受到。

「没什麽,就见到「『那家伙』」之後的冲击太大了,所以……」佐助移开和『佐助』对视的方向,有点心不在焉地看向窗外,一片黑压压的。

少年『佐助』展开有些僵硬的笑,然後用更不屑的口气说:「又是这种不三不四的理由?已经第几次了?」

虽然『佐助』的眼神还是让他不太舒服,但更让他好奇的是从少年的他开始出现後就一直提到的事情。「……我从刚才开始就很好奇,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故事中的『佐助』眼中闪过一丝不容他忽视的强烈情绪,之後便望向透着一无所有的窗户。

「是啊,不是第一次了。」接着又说:「加上这次已经是第一百零八次了。」

佐助当下哑口无言。本来故事中的自己现身於眼前这种超现实就已经让他有点头晕,接着更不清楚到底是哪本科幻小说的梗般的事实更是让他感到一阵晕眩。他缓慢、紧张地开口询问。

「一百零八……如果真的已经如此,为什麽我什麽都不记得?」

『佐助』的头略微倾斜,斜眼瞅着创造自己故事的「自己」,「其实最初的那几次你都还能记得,但是……」故事中的他沉默了会儿,又道:「你一直重来,所以力量就随着次数增加减弱了。真是没用……。」

佐助的脑袋一阵嗡嗡作响,这匪夷所思的实情他还无法完全消化。「这是我的力量造成的?」虽然也曾经有想像过自己有什麽强大的能力这种中二病患者般的诡异念头,可是真的面对这种事情时反而难以招架。

「等等,」佐助慌张的看向『佐助』,「就算我真有什麽厉害的能力,但我根本没理由……」对啊,为什麽要将自己封锁在这空间内?

「但是有这麽做的契机,不是吗?」『佐助』本来一贯不屑又冰冷的语调忽地软化些许,可也变得略为沉重。「想见『鸣人』……对吧,我。」

虽然眼前的少年是自己投影在故事中的『佐助』,少年将之说出口时也心有所感,然而更多的却是有如被外人看穿自身什麽的慌张和恼怒。

『佐助』轻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为什麽总是无法面对真正的「『鸣人』」,但是也够了吧?这样下去你绝对会後悔的。」

有什麽似乎要在「佐助」的内心里爆发,其实他以前在书写『佐助』无情对待『鸣人』的种种时也有会有点生气,但那时只觉得大概是自己太喜爱『鸣人』这个角色而产生的一种矛盾心理,然而他现在知道,事实上他在不知不觉中早已把『佐助』和自己分开来看待。从那时起,『佐助』已经不只是他在故事中的影子而已,而是「佐助」一直在追逐的空想—自己永远难以达成的强大存在。

「你不可能了解的,我……」佐助霎时脱口而出的话让少年『佐助』有些错愕。

突然被揪起衣领,过去的「佐助」鲜少有这样的举动,毕竟故事中的他比「他」强大太多了,可能也因此之前「佐助」也没想过要与他肢体冲突。「干什麽?」虽然这样的动作让他很不满,於是极力想挣脱「佐助」,可没想到他竟然无法扳开那双手。看着用愤怒的眼神看向他的「他」—已经成为大人的「他」,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是啊,你怎麽可能了解我心情?那家伙……『鸣人』真的岀现在我眼前了,可是……那又如何?这样的「我」要怎麽样才能跟他在一起?你说啊!「『他』」和我不同,我没办法……。他是那麽真实……那麽的……」说着说着,佐助的头略为垂下,带着点哭腔,「……没办法啊,我和你根本不一样,我太弱了。」

『佐助』气恼地挣脱突然话不出口的「佐助」的手,然後揪起大人的他的衣领,也用复杂的眼神瞥向「佐助」。「……如果你是我的话一切就会顺利吗?别开玩笑了!」少年『佐助』将大人的「佐助」甩开,「佐助」差点没摔倒。

「如果我是你的话……,」少年『佐助』将手轻轻覆盖在面额上,表情略带痛苦。「在这里我就能和「『他』」……和「『鸣人』」好好地相处了,都不知道自己想过多少次,但是……这根本不可能。」

眼眶周边逐渐发热,「佐助」将手遮掩着双目,对少年的『佐助』的想法感到意外,却也有种释怀。故事中的『佐助』到底是在什麽心情下面对『鸣人』的,他应该很清楚才对啊。为什麽『他』这一席话竟然是连身为作者的他都是头一次知晓?更没想到的是『佐助』竟然会想成为不强大的自己。

「没想到我们竟然在忌妒彼此,真是太夸张了。」「佐助」闷闷的说。

「哼……」『佐助』也闷闷的回应。「谁叫『我们』明明是一样的,但却又不同呢。」

最後冷静下来的「『佐助』」双双坐在房内液晶电视前的小茶几两侧,又是那样的宁静。

「冷静下来了?」『佐助』问道。「算是吧?」「佐助」回答。

过了不久後少年的『佐助』起身,「佐助」有些茫然地看着他。查觉到大人的自己的视线,佐助淡淡地说:「我得走了。」

「这样啊……」「佐助」挠了下後发,表情不太自然。似乎是在为自己刚才的冲动感到後悔,毕竟可是自己笔下的角色,而且又是「自己」在故事中的投影,其实是想要好好相处的,但自己莫名地对『佐助』的自卑感竟然令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更惨的是竟然还道出自己羡慕对方的想法,就算是现场有个洞能钻进去也无法掩饰他的羞耻。

『佐助』是否也有类似的心情?看他也是一付不太自在的拨弄前额差不多该修剪的流海,表情也有些扭捏。「总之就是这样,自己好好努力吧。」

「等一下,难道你没什麽话好说了吗?」

『佐助』摇摇头,「就算说了也没用,忘了吗?现在发生的任何事你都会忘得一乾二净。」

仔细想想也确实如此,就算说了多少他自己也不会记得,更何况就算记得那些意见也不见得会派上用场。最初还能想起事情经纬的自己还不是失败了?不然也不会有现在的自己。

「不过,」『佐助』突然一脸正色看向大人的自己,「这恐怕真是最後一次机会了,你的「故事」已经无法再「重来」一遍。」

「佐助」顿时感到焦躁不安,再重来一次的他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个。万一这次真的又失败了,他和「鸣人」就没有可以交集的未来。

「但是也无所谓了吧?就算到最後你和「『那家伙』」还是没任何结果,你的「故事」还是会继续下去。而且……」少年『佐助』作无奈状,耸肩摊手的同时还很夸张的摇头。「我也快受不了自己的『故事』还没结束又要重来一次,所以这次可要好好的『完结』啊,「佐助」。」

被这麽一说後「佐助」想起他还没完成的「故事」。原来如此,那则故事也随着自己将故事重来一遍而回到了原始状态,也就是说『佐助』也和自己一样,一直再经历这些未完成的物语。虽然还是想问问他为何会知道那麽多,因为根据他无法记得自己重来的一切,『佐助』应该也会忘记这些啊。可是这些似乎也不重要了,反正他们彼此都不会记得现在发生的种种,然後回到他们的故事内,继续存在、接着往终章前进。慕地,觉得自己有点太过任性,虽然故事中的角色可能永远无法表达他们对自身故事完结的渴望—除了『他』之外吧,但身为创造他们的作者,总该要负起责任将他们的生命写下最後的句号才是。

「放心吧,」「佐助」拍拍少年『佐助』的肩膀,有些无奈地笑了。「这次不论如何都不会有重来了,所以就好好迈向等待你的『最後』吧,『佐助』。」

「既然你都这麽说了,那就是如此,毕竟「『我们』」总是一样的。」少年『佐助』接着又变回不屑的语气和高人一等的态度。「那希望「『我』」言出必行啊。」

『佐助』转身将那扇已老旧又沉重的门打开,门外涌现的刺眼光芒让「佐助」眯着眼看着『佐助』的背影,这时才发现背面那团扇图案的家纹。

『佐助』的背影虽然不比自己宽大多少,却有无言的沉重感。在故事中的他虽是少年,在那世界也是经历了风风雨雨。如果自己真的成为『佐助』的话,真的会感到高兴吗?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他不必依靠伤害「『鸣人』」就能获得接近他、与他有所联系的机会,想必这也是『佐助』有想要成为自己的想法的理由吧?

或许,他们都是对方想追求的一个理想形态—虽然不甚完美。也可能是这样的缘故,本应是一样的他们成为了不一样的存在。分离了之後还是在为不足的部分与那遥不可及的理想存在着、为此奔走,再感到悲伤与无力感。但是已经不需要了吧,此次分别後他们又是同样的存在。又再度同为一个存在的他们就不用再依赖对彼此那空无的羡忌,他已经可以到达任何地方,也能走向终笃了。

但为什麽会有以前所没感受过的寂寞呢?他必须和『佐助』道别,这样他们才能成为「自己」,这是本来就有的结果啊。可这对他来说也已经过了五分之一世纪吧—虽事实上已重复了好几回,要与久久和自己一样为了终幕而努力的夥伴/自己分开,还是让他感到点惆怅。

刹那间,在门扉快要阖上的那刻,他瞧见了光明彼端的身影—正开心地招手。

是啊,就算要和『自己』道别也罢,因为「他们」还是是一起的,「『他』」还会是单独一人。不过「『他』」也有想要在一起的「『他』」了,那不是孤单一人的彼方,而是两人一起的未来。

已经完全关闭的门扉将光芒和幽暗的寂静与他分隔开来,本来静止的时间再度始动,他的思想随着倒退转动的时间流动与他分离开来。影像洪水般地於眼前流逝,他有些晕眩的倒在床上。

最後的画面是床头的闹钟指针疯狂地已逆时钟方向转动。

床头闹钟的刺耳声响将佐助从昏沉的睡眠中唤醒,他没好气地眯紧双目,一只手伸出被子摸索噪音来源。一摸到那恼人声响的来源後,他一把将闹钟狠摔向墙壁,声响之大,彷佛还惊动了隔壁房间的老哥。

先不管老哥又敲又打还咒骂几声的抗议,闹钟还是锲而不舍地制造会使肾上腺素分泌的魔音。最後他连人带被爬下床,忿忿将闹钟开关按下,室内总算又恢复宁静,而方才还在不知骂什麽的鼬也随着无声停止他的愤慨。

佐助骤然想起他前几天将闹钟塞到衣橱深处,因为他不需要对时间的提醒了。而为何他又会被这台吵死人的闹钟给叫起呢?就算他可能迷迷糊糊将闹钟又从衣服堆里拯救出来,他也早就不设闹钟好多天了啊,照理来说应当是不会发生这种状况。

想到今天是父母难得抽空要把他挖起去看心理医生的日子,顿时感一股厌烦。但闹钟的魔音传脑似乎给他下了咒般,再也无法睡去。

这时房门外的敲门声让他的心脏猛地多跳一下,然後传出鼬闷闷的说话声,他问佐助是否打算出来盥洗,准备好出门。

他模糊应了声,颇感沉重地面向房门。总觉得房门外彷佛有什麽正等着他,等开门後再来一击当头棒喝……和昨夜的梦境一样。虽然他已忘记梦的内容大半,但刚才老哥的敲门不知怎麽地与梦中的情境有些相似。深呼气又慢慢吐气,他将那莫名继视感抛开,带着忐忑的心打开了有时门轴会嘎吱作响的门扉。

佐助看着眼前那曾经就算在黄昏的照耀下变得模糊也不失其炫目的身影,就在自己的眼前,触手可及。

「佐助!」

眼人的金发男性忽然大声叫着他的名字,使他还来不及澎湃地宣泄的复杂请感还没涌上前就退了回去。

「那个,是佐助吧?对吧?我我我是鸣人,「波风鸣人」!」一改方才还有些羞涩的模样,被称为「『鸣人』」金发男性迫不及待地自我介绍,紧握在前的两手握紧拳,好似孩童像大人请求时的紧张样。

「喔……嗯,我是佐助。」过於突然,佐助的声调有些不正常,不过「鸣人」似乎全然不在意。

「嗯嗯,佐助,宇智波佐助,鼬的弟弟,请多指教!」由於太过兴奋,鸣人的脸颊都有些泛红,看得佐助觉得心中有莫名的悸动。

之後的事情佐助也不大记得了。似乎茫茫然的自己是被鸣人拉下楼,然後和他老哥一起享用那甜腻到他快馈赠早饭给马桶冲向遥远的太平洋的高级洋菓子。可是他却不会因此厌烦鸣人,尽管他一开始的主动真有些吓到他。之後他开始期待鸣人的来访,还有他接近自己时的热切态度。通常他对过於殷勤的人都会自动隔出一点距离,但他似乎不想对鸣人保留那距离感。真要说为何自己会如此,大概是鸣人的眼中没有对他展现任何恶意吧,甚至还有……爱慕的情愫?可他马上拒绝这种想法,毕竟太自我感觉良好了!

而当初将他与故事中的『鸣人』联想在一起的行为也不知何实减少了许多。一开始还是感到他们极为相像,甚至要说为同一人都可以,但渐渐地,也觉得「鸣人」与『鸣人』有些微不同。首先他们认识彼此的原由就不一样,『佐助』与『鸣人』是因为类似的遭遇而产生同病相怜的同伴意识,而又以『鸣人』的感受在更强烈点。虽然他们在彼此的相处中也是「鸣人」的态度比较主动,但并无所谓的同伴意识。所以故事中的『鸣人』就算是对他也不会这麽热情吧?他并不是那个『鸣人』可能还有些地方无法了解的『佐助』,所以不会被「佐助」所吸引。现实中的「鸣人」则不同,他像在探寻一个新世界般,对「佐助」充满好奇与兴趣,还有些他无法忽视的爱慕情感。但将真实存在的人和故事中的人物说为同一人不免感到对鸣人有点失礼,於是他才开始减少这样的联想,好面对他眼前活生生的「鸣人」。

不知是否这样的转变也影响到他撰写小说的感觉。他发现他更能包容他对角色的冲突情感,而因想要给他们一个能够在前进的契机。然而似乎是之前的热情有些被抽乾了,虽然他还是努力设想剧情,但不免开始有些矛盾被显现出来。

在写下『佐助』脸不红气不喘的发出要成为火影的声明後,他也觉得有些好笑。毕竟他前面都没给读者一些比较明显的心理转变描写,说好听点是留给读者些想像空间,说难听点就是他压根就不想对读者透露太多线索。毕竟『佐助』可是他的影子啊,透露太多不就等於在大庭广众下说嘴自己小时候的蠢事?这麽丢脸的事情一点神秘感都没有,所以就算了吧!

虽然由於过於长篇,有些大小矛盾都如雨後春笋冒出,也有不少读者留言说他大概山穷水尽,但大部分的读者都很期待完结的那一天。

某天,他之前会被JXMP拿来当作漫画原作的妄想竟然实现了,他讶异地说不出话,话筒那端的声音叫了好几次他才终於回过神来。虽然目前他还未将这则故事拿给他的家人、甚至是鸣人看过,也不知道会获得怎样的感想,更甚得到他们得肯定,但以这样的形式被呈现出来,在某方面来看多少都能让这则故事被接受吧?

这则故事的结局已经有个雏形,现在正是迈向那最後一篇的过程。此刻骤然想起,虽然这则是他一开始以小小的热心与莫名深奥思想所发起的故事创作,但这似乎还承载更多的想法与思念。他不确定是来自那些会在Blog上留言的读者,可真要说得话,大概是存在於故事中的那些人物。

虽然都只是存在於他想像中的概念,但他们还努力存在着的身姿,即是促使他於不久的将来会完成的自我探索之旅。突然他想感谢某个谁,对了……他得感谢自己才行。不过为什麽要感谢自己呢?

啧,算了,他就是想感谢『自己』啊……

某天假日的早晨,佐助很难得跑出房间外,甚至在院子外看着天空上流动的云朵。昨晚对键盘敲敲打打後完成的故事剧情还正在消化中,每每都要经过此程序,才能再度撰写下一篇。

猛地,他似乎被什麽东西打到头,还在消化的过程瞬间被打的零散。抬头一瞧,发现是他老哥鼬正拿起屋檐上的小石块袭击他。

「很痛欸,干嘛啦!」佐助眼看鼬又拿起手中石快把玩,出声制止。

手中叼着一根薄荷菸的鼬将石块往旁一扔,吸了一口又便问:「今天是吹了什麽风,竟然这麽早起?」

「吹台风啦!我早起和你没关系吧?」说着自己也不知有没有冷场的回应,佐助挠挠刚被击中的部位。看到鼬在吞云吐雾的模样,接着佐助便问:「还有没有?」说着还边比出拿着菸的姿势。

鼬拿出携带式菸灰缸将吸到一半的烟弄熄,接着扭头示意佐助上屋顶。第一次看到鼬抽菸是他高二的时候。本以为事事都很顺心的兄长没想到也会有要以抽菸来消除的压力,那时开始对兄长有些不一样的看法,鼬也是一般人而已,有压力有烦恼的一般人。为何同住一屋檐下的他都没发觉到这简单的事情呢?或许常被拿来和兄长比较的他在小时候就渐渐开始减少兄弟间的交流,还有之前将现实人物投影至故事角色的影响,他总是认为自己的哥哥一定多少看不起他这软弱愚蠢的弟弟。但事实上,鼬也是很羡慕自己的,羡慕自己拥有他所没有的。

「今天没有打工可以在多睡一点啊。」

「呼……」佐助转头将袅袅白烟呼出,「其实…‥今天和春野和山中有约。」

中二的那次事件过後,他和两位朋友已经很久没连络了,再次连络上是因为樱主动打电话过来。樱表示他和井野那时都没有好好道歉,过了几年之後终於又鼓起勇气打电话连系佐助,将这些话全盘说出。到最後都没查出主谋者是谁,但佐助早就不太在乎了,於是也要求他们两位友人不需太过在意。听闻此的樱非常感谢佐助,之後他们又恢复朋友关系,可这也开启了还是令人可畏可敬的二位体育健将时不时半胁迫半请求地托他随她们去些会挑战他视觉与体能极限的同人活动。

「这样啊?」鼬只是淡淡回应。

虽然彼此都是有些冷冷回应对方,但其实佐助并不讨厌这样的交流,甚至他认为这就是他们兄弟特有的方式。毕竟在以前他们连这样的相处都很难建立,现今这般成果已经是难得可贵,因此他也颇珍惜这样的时光,想必鼬也是这麽想的吧?

还吸不到半根菸的佐助看着鼬递上来的携带式菸灰缸,於是将菸拧熄。他们兄弟都秉持着绝对不抽超过半根菸的原则,这样才不会上瘾。

鼬看着自己弟弟已趋渐成人的身形与神色,还有刚才吞云吐雾时那种异样的魅力,不尽心酸冲上心头。而佐助也感受到他老哥的诡异视线,有些不太自在。「看什麽?」

又看了几秒後,鼬当下拍了佐助的脑袋,好像拍西瓜那样顺手。

「干嘛啦,痛死了!」语毕,又是一下拍击。双手护头的佐助眼神凶怨,嘴角有些抽搐问:「我惹到你了吗?给我个原因!」

鼬盘起双手,忿忿说道:「最近鸣人都一直提起你。」「真的吗?」佐助的凶恶眼神转瞬间带有愉悦的色彩,使鼬再忍不住想再打一次,不过这次佐助可是算好时机躲过了。

「为什麽鸣人会对你那麽有兴趣?早知道就不介绍给你了……」

什麽啊,在闹别扭吗?

他知道鼬也是喜欢鸣人,甚至把他当作弟弟般对待,毕竟他的亲弟弟一点都不可爱,哼哼!而他也知道佐助也对鸣人很有好感,但他恐怕还不清楚,佐助对鸣人的好感已经提升到连佐助自己都不太能理解的程度,佐助心中暗暗希望这不是被他那两位腐女友人有意无意间轰炸促成的。

佐助乾笑两声,很欠打的耸耸肩,「啧,没办法啊。大概看我太帅,所以就迷上我了吧。」鼬很哀怨地看往旁边,「少臭美了,怎麽看都是我比较帅气吧。」

被戳中自己的点,佐助也不甘示弱的反驳:「……就算真是这样,我也不觉得鸣人会喜欢有老人味的家伙。」鼬则露出一脸『你这小子在说啥屁话?』的表情,接着也反驳,「都有鸣人了还和女生出去的家伙没资格说我。」

「喂,只是朋友。」而且还是超级恐怖又邪恶的同人活动啊!

「是是是…‥」

「佐助,今天也请你多多指教啦!」正在换衣服的鸣人很有朝气的对他打招呼,但佐助只是含糊回应一声。

穿好制服的鸣人些担忧佐助,「怎麽了,早餐吃太撑肚子痛吗?」

「啊哈哈,没事,我好的很。」他不知到语气听起来根本一点都不像没事,毕竟他还没从前天陪同那两位腐女子进入万恶同人活动会场的震撼中恢复。

鸣人还是有些担心,不过既然他都这麽说了,鸣人也不会再顾虑。忽然,鸣人像想起什麽地双眸一亮,把口袋内某样东西拿出来。「这个这个,凉凉的喉糖,很好吃喔!」

「啊…‥谢啦。」佐助故作表面镇定,事实上内心已经被『这是鸣人的这是鸣人的这是鸣人的…‥』的想法给填满,写在纸上绝对不是完形崩坏现象那麽简单,而是直逼诅咒的范畴。

但含下那喉糖不到弹指之间就一股人工甘味的甜腻感在口腔内泛滥,甚至直冲鼻腔。看着表情不太对劲儿的佐助,鸣人忽地想起他似乎拿错了喉糖。「对对不起佐助,应该是这个才对……」

看着才刚含在嘴中的喉糖包装上面写着『激甘!』,感觉自己的思续都要随着远方的某鸣门漩涡一起沉落海里。在看到鸣人声称要给他的另一包喉糖上面还写着什麽甘的後,更是想将喉糖吐出,乾脆一起跟着马桶的水流一起冲向遥远的太平洋……

当然这是说笑的!

不久就快到休息时间了,佐助心情不错地边哼着歌边解放他的膀胱。

通常他休息时间都是吃自己前天晚上作好的饭团,觉得这样比餐餐外食来的省钱,於是之前鸣人看到他这样後也开始带便当。想到鸣人每次开心得拿出青蛙图案的便当盒,佐助就有一种受到无论遇上什麽嚣张跋扈的奥客还是会对他时不时抛媚眼的恐怖女性客人都没关系的精神疗癒。又想起上上回鸣人跟他分享自己便当内那入口即化的煎蛋卷—听说是他妈帮他作的,更是期待今次鸣人会再与他分享什麽菜色?不过上次鸣人自己试作的煎蛋卷就很有难度了,他似乎砂糖放太多,煎蛋卷都有一层焦糖化的表层,咽下的一瞬间还有要飞去找自己列祖列宗问候一番的错觉,还真是不堪回首的记忆,所以别来这种高难度的挑战,拜托了!

正当佐助从厕所出来还在期待休息时间的便当,他看到之後要来接班的另一位工读生正在拿着手机对鸣人有说有笑,但几乎成为鸣人博士……我的意思是对鸣人颇有观察的佐助眼尖地发现鸣人面有难色不知该如何闪避。瞧见此情,本想上前阻止的佐助反而被那位工读生发现,然後被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啊,前辈你来的正好!」

佐助很熟悉这种眼神,这是人对他带有恶意时的眼神。

还在嘻嘻笑的後辈将手机银幕上显示的网页点开给他看,正觉眼熟时,才发觉是自己张贴小说的Blog嘛。欸,奇怪,他怎麽会知道这个网站?虽然他撰写的小说多少有点名气,但这位後辈实在看不出是会阅读文字的家伙。不过这家伙是怎样的不重要,因为他突然想到经JXMP的编辑部讨论的结果,虽然故事剧情还会在连载过程中作小幅度修改,角色的名字也会有些许改变,但为谨慎起见,还是要删除些已经张贴在Blog上的篇幅,但从大前天到现在他都还没任真开始删除该删的篇幅咧!

「这上面的角色名字和前辈们的好像喔,真是太巧了,对不对?」後辈把声音装的很好奇宝宝似的,但佐助知道他真正想说得是什麽,也不想多理睬。

但是鸣人那有些尴尬的复杂眼神、又好似参杂了点期待的眼神却无法让他处之泰然。从那眼神中他能感到希望交待清楚的请求,但佐助还没准备好要跟他说明这一切啊,这比在旁边贼笑的小瘪三的恶意还更难以忍受。

「我去一下厕所。」

明明还有十分钟才是休息时间,佐助硬撒了显而易见的谎,跑到顶楼上吞云吐雾,等等肯定会被训话。想道自己抽的也不是自己最爱的牌子,又是一股烦躁。

「佐助…」鸣人这时现身。佐助则有些困窘地将抽快一半的菸於携带式菸灰缸内拧熄,不言不语。

「关於刚才那个……」果然是为刚才那件事情而来,佐助有些自嘲的笑了,想着既然如此就由他先开始说吧。「其实……」这样也比较好过点,虽然对自己的窝囊有些不耻。「那个小说得作者是我。」

看鸣人有些愣愣地听着,他继续娓娓道来:「因为某些事情的缘故,我在几年前开始撰写这篇小说。那时候只是为了很单纯的理由…但现在对我来说可是意义非凡。因为撰写了这篇小说,我才能和你相见。

「希望你不要觉得很奇怪或是感到恶心……,但是我之前真的觉得你就是那部小说的主角。这个想法我自己也感到很惊讶,你虽然和『鸣人』一模一样,却也不完全相同。你们果然还是不一样的,所以……」

鸣人忽然将自己更靠向佐助,没有逃开。本以为鸣人可能会冲着他骂些什麽,但没想到突然手被温暖的温度包围。佐助忽地望进鸣人蔚蓝的双眸,被水雾给冲淡了色彩。

「……终於见到了。」

霎时,佐助听见什麽破碎了的声音。

「一直都很想见你啊……佐助。」

是『鸣人』吗?不,他本来是「『鸣人』」,但现在他是「鸣人」了。和『佐助』与「佐助」一样,最後成为孤单一人。

为什麽他会想到这些?已经不重要,因为他们相见了,佐助和鸣人相见了,孤单一人的二人变为两人一起。终於,过了五分之一世纪—也可能更长久—的现在,他终於不再感到孤单了。

他下一瞬间把鸣人拥入怀中。

「佐助……佐助,谢谢你。谢谢你创造了我,谢谢你写了我的『故事』。然後……我喜欢你,最喜欢了。」鸣人就算因哽咽而断断续续的话,佐助也全听在耳里。

「嗯,我也…很喜欢你,也谢谢你陪伴我这麽久。」这次还要再让你多陪伴我一阵子了。

佐助将鸣人眼角的泪珠用指头擦掉,接着,他轻轻地吻上鸣人的额面,然後……

就此,他们故事告一段落了吗?不,他们的故事在不断的重来後又总算能继续下去了,所以他们的故事才要就此展开。

不过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就请容我在此打住吧,毕竟两人一起的故事将会更加的复杂,也没有再继续叙说下去的自信。

嗯?不,我并不担心喔,毕竟已经不是孤单一人面对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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