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他这句话,我特地把桌历从抽屉的深处翻了出来,仔细计算距离下次考试还有几天,我得怎麽安排,才足够我把所有的进度都读过三回?
第一次准备这件事情,对我来说还真的不是想像中的简单,这就是传说中的想像很丰满,但现实却很骨感。虽然很想多念一点,但我还是得睡觉啊。
这样说虽然骄傲了,但我自己知道我的头脑不错,至少读书对我来说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情,是以至於,就算要考高中了,我还是持续的上钢琴课,虽然练琴的时间少了一点,不过一天也总还有个半小时到一小时。
就权当休闲,我一直都是这麽想的,直到谢永明暴力的闯进我的生活。
「文斐,十一点了,你今天都还没休息,去弹个琴吧?」妈妈走进我的房里,端着一杯热牛奶。「难得看你这麽用功,最近功课有什麽问题吗?」
我摇摇头,放下笔,「有问题的不是功课。」
我简单的把谢永明介绍了一次,当然也顺便把他留下的那句话说了。
妈妈才听了一半就笑个不停,听完後只伸手摸摸我的头,「人生比的不是一次两次而已,不过既然你这麽有斗志,就比一比吧,别输了,也别太累,量力而为。」
话说完她把牛奶放在桌上,叮咛了我不要太晚睡之後就要走了,走出房门的时候,又回头说:「下个周末,谢伯伯家有个饭局,你也一起来吧?」
「喔。」
谢伯伯是我们家的大客户。
简单的说,我们家是做皮革的,谢伯伯家里是鞋厂,所以定期会跟我们进货。经济虽然不景气,不过人总还是要衣衫,听爸爸说,谢伯伯是个很有远见的人,早知道国内景气不佳,所以将生产线分成两条,一条走非常高价位,另一条则走非常平价的路线。
我是不太明白这样到底有没有用,不过,可能是这个策略发生作用了,我还维持着跟以前一样的生活,估计我们家也是沾了谢伯伯的光,所以也不太受景气影响吧。
谢伯伯是个很喜欢举办饭局的人,一个月总有一、两次会把许多人聚集在一起,有时是在某个餐厅,有时候则是在他家里。
比较起来,我更喜欢在他家吃饭。
他们家有个厨子,烧出来的菜色不但多样,而且非常好吃,不管到哪里都吃不到那个味道,所以一但饭局是办在他们家里,妈妈就会带我一起去。
「至少要穿个小洋装。」妈妈最後叮嘱我。
「知道了。」
妈妈带上门,房间又回归一片安静,我尝试想要多念点书,但发现我完全抵抗不了我的生理时钟,这时间,平常这时间,我早就在弹琴了,我带着一点怨念的这麽想。
靠上椅背,我慢慢的喝了那杯牛奶。
脑子里头除了一大堆数学公式跟化学结构式之外,还跑过了英文课文跟国文课要背的诗,最後留在我脑中的却是谢永明说的那三个字「不能输」。
不能输,到底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