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听到单信为所唱的歌，我和诗璇都很感动，不禁十指紧握。
等到单信为唱为最後一首歌，诗安不知道为什麽就冲出去了。
我非常着急，也跟着出去，诗璇也跟着。
当我们一走出门口，她就不在了。跟在後头的诗璇表示她想去厕所一下，她想要吐。
当下没想什麽，我直接说好。接着去找她。
她又跑去哪了？
有一瞬间，我不希望她不见。我想看到她。看到她在我眼前。
找了很久，最後，才在离我不远处的地方看到她。她站在那里。萧索。
我毫不犹豫直接冲过去，把自己的担心及害怕全都吼了出来，「你跑去哪里了！」
她愣住，将头低下，「我……对不起，我只是去……」
然後我抱紧她。
不要跑走了，好不好。
「没事就好。」我再重复一次，「没事就好。」
她流泪了，我听到啜泣声。
我拉开和她的一段距离，看着她的泪水落在脸颊，不禁苦笑，「该哭的是我吧，我找你找的很累耶。」
拭去的泪水，我这样的看着她。
静静的，望进她眼底。
忽然，我抽离开她。我怎麽了？我怎麽可以这麽做？
我不可以……
在刹那，我发现我不小心越过了界，那条界线。
很沉默。我们彼此。
後来，她先打破沉默，「姊姊呢？」
「她去厕所了。」
「她来了。」
诗璇一脸喜悦的小跑步过来，「抱歉抱歉，我太慢了。」
「我们走吧。」我看她一眼。
内心好像有一处在慢慢崩解。
逐渐。
－
「诗安，程瀚，我要出门了哦！」诗璇在玄关喊，我走出房门。
「你要去哪？」我问。
「跟好姊妹出门啦！搞不好会有什麽惊喜会带给你们哦！」，她神秘笑，「爸妈今天都不在，所以你们今天的中餐就自己弄来吃，还是出去外面吃都可以。」
「好啦，」我靠近她，吻了她的脸颊，「记得早一点回来，如果太晚的话，就打电话让我出去载你们吧。」
「好——」
我揉了她的发，她怪叫。
等到诗璇离开家後，我看了一下钟，「十一点了，你要出去吃饭，还是……」
「出去吃吧。」她说。
接着她缓步走过来我身边，有点犹豫，最後勾着我的手，缓缓咧出一笑，「姊夫，我们走吧。」
我想要抽开她的手。
因为我越界了，我不想再错。
但依然无法。
盯着她，心里叹口气，「走吧。」
怎麽样也无法拒绝她。
－
进到餐厅里头，店员和我颇为熟稔，因为我和诗璇时常来这吃饭。
「两个位置。」
「好，」男生带着戏谑的语气说：「换女朋友了啊？这个看起来很可爱哦。」
当下我只想扁他。
「我结婚了……」
有一刹那，我不想说，那个词。
「她算是……我的妹妹。」
顿时难以呼吸。
「那麽早就结婚啦，有很大的决心哦。」
我只是笑。
接着我和他来到之前和诗璇常坐的位置，拿起点菜单，我希望吃点不一样的东西。
以前和诗璇出来总是顺着她的意吃牛排，只是现在我不想要。
不想要让她，和她，重叠。
想太多了吧？
我看她迟迟没有动作，不禁问：「不点吗？」
「要。」看了一眼菜单，「我就要一个义大利面就好了。」
「嗯。」我走到柜台。
义大利面啊。
「等一下就来了。」回到座位，我看了一眼柜台，掩饰那些尴尬。
「嗯。」
沉淀思绪，她又唤我，「姊夫。」
「嗯？」对，我是她的姊夫。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讨人厌呢？」
愣住。
「因为我常常做出一些很奇怪的事啊，在这段期间你应该也熟悉我这个人了吧？像是前几天去酒吧那件事啊，歌听到一半就冲出去了，而且还搞失踪让你们急忙，不觉得我是一个很会找麻烦的人吗？」
听完，我不禁想笑，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放不下你啊。
无法割舍，又无法忽视。
「我觉得不会啊。」
她愣住。
「如果真的要说的话，大概就是你的反应比较激烈一点吧。每个人对感情的哭点不一样啊，也许刚好你是感情濒临到哭点极限了，所以才会冲出去的吧。搞失踪那套虽然我受了点苦，但真的还不到讨厌你的地步，顶多就是觉得……」
「很可爱吧。」
「可爱？」她很讶异。
「嗯。你很可爱。」，我摸了摸她的头，「所以，我不会讨厌你，你不要乱想了。」
收回手，我看着她。有点明白心里隐隐躁动的是什麽。
极力忽视。
「那，」她缓缓的，「你喜欢我吗？」
正好店员端了茄汁义大利面过来，所以我可以顺势假装没有听到她说什麽。
我，喜欢你吗？
她还想开口，我继续说：「那个，我们先吃吧，冷掉应该就没有那麽好吃罗。」
对着她笑，气氛再度尴尬。
回家後，已经是下午一点了。诗璇说要带什麽惊喜回来呢？
瞥了一眼桌上的房屋资讯，我的心顿时冷静下来。
是这个惊喜吗？
我躺在床上，尽力让自己睡，却怎样也无法入眠。十分难熬。
但究竟难熬的只有我，还是她，还是我和她？
最後，浅眠的睡了。
我听到开门声。
掀起眼睑，是她。
是诗安。
她躺在我的床上，仔细端详着我。最後定睛在我的嘴巴，轻轻的点。
「这是你的嘴巴，同时，也是属於姊姊的吧。」
她继续说之前的过往，内心的某处持续瓦解，变的很痛。
铭心刻骨的痛。
最後，她说——
「程瀚，我很爱很爱你。真的。从你一踏进我家的那一刻起，我非常肤浅的喜欢上你了，但日积月累下，我发现，它已经逐渐昇华成爱……」
感受到她的颤抖，抑或是我的颤抖。
「可是你一直不给我机会说啊，我甚至连你一个回应也没有。你大可说不啊，一直逃避这样太懦弱了吧。」
「你不可以这麽自私哦，程瀚。」哽咽的她说。
「我喜欢你，绝对因为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姊夫，我不是因为姊姊喜欢，我才跟着喜欢的。我喜欢的、我爱的，是因为你是你，不是别人，你是程瀚。我爱的那个，程瀚。」
那就是了。
她爱我，而我一直拚命忽视的，也是。
我爱她。
眼泪无声无息地淌下，伴随我的啜泣。她发现了，眼泪急遽落下。
「你早就知道了吧。对吧？」
「你爱我吗？」
混着泪水，终究确认。
在这一刻让我放纵一下吧。
背弃现实。
「我爱你。」
睁开眼，我看着她，以十分不舍的口吻说，「我爱你，但也爱你姊姊，这是不争的事实，那我的爱，你还要吗？」
我太自私了。
「要。」她说，一滴泪又落下，「只要是程瀚你肯给的，我都会要。」
最後，我失声痛哭。
我们的爱，终於确认。
然而仅是确认。从来也无法改变。
「谢谢你，让我确认我的爱情。就到这里吧。我们，谁也不欠谁了。」
她说。
最後消失在我的眼界里。
她的离去，一并带走她的身影。
－
五点，诗璇回来了。
我还想跟她讨论房子的事情，没想到她却说出了更令我诧异的事实——
「我怀孕了！」
她怀孕了。
看着诗安，她一脸淡然。
「我和程瀚，决定搬出去了。」
清晰看见她的眼中的诧异。
我的视线与她触及，她笑了。
恭喜。
从她眼里，我所解读的。
我也笑了。
我不要你的恭喜。
－
「妈、爸，诗安，我们要走罗！」
凝望着她，她也是。我们相视而笑。
「姊姊，再见！」
「程瀚，再见！」
也许这份感情，是她先会忘记，或我先会放弃。
但我们终究不会否认的是，当时的爱情，是真实存在的。
横陈在我们之间的，是我们相爱的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