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an You Smile — Chapter 1 初遇的琴聲(1)

正文 Can You Smile — Chapter 1 初遇的琴聲(1)

微光缓缓的渗进室内,照耀着坐在舞台中央的椅子上的女孩。她手里拿了把吉他,用略带哽咽的歌声重复唱着一首歌,嗯,韩文歌。我凑近了点看,赫然发现她异常熟悉的脸庞泛着泪光,眼神悠远漠然。

我微微一愣,好熟悉,太熟悉了,为什麽这个人长得这麽熟悉?

怔忡片刻,随即慢半拍的发觉眼前这个女孩就是我啊。才刚意识到这点,我便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一轻,还来不及惊呼,视线一黑,然後我就坐到舞台上的椅子边弹吉他边俯视着舞台下方,空无一人,只有我。

思绪不知为何逐渐变的恍惚,空虚感缓缓浮上心头,一个少年的身影占满我的脑海,我感到心慌,尤其是那个人正渐渐走离我的背影,更让我的心感觉到撕裂般的痛。

接着,有另一个人走近我,他微微一笑,我却依旧木然的愣在原地,但弹着吉他的手和不断歌唱的嘴都没有停下,像是想发泄什麽情绪一般。

蓦地,眼前的人将我手中的吉他抢去。我怔住,两手突然一空让我感到不太适应。一回神,我立即发疯般的跳起来想抢他手中的吉他,但他的身子忽然僵住,目光落在我的颈项和胸口之间,我下意识的垂首一看──

我带着一条星星样式的项链,它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茫然间,头顶上传来他幽幽的叹息声,夹杂了几乎无法查觉的悲痛。

「你还是忘不了他吗?」

我睁开双眼。

一时之间,我无法明白发生了什麽事,直到床头传来<CanUSmile>,我才意识到现在已经天亮了,刺眼的艳阳令我忍不住抬手遮起眼,接着我从床头拿过手机,将闹铃声按掉,音乐正好停在副歌「And,canyousmile?」的部份。我打了个哈欠并下床梳洗。

我刷着牙,看着镜中带点睡意的自己,我的皮肤白到像鬼,却和我极深的瞳仁和长发成了对比。正当我端着漱口杯时,前一睌梦境中的种种忽然闪过脑海,最後定格在那条漂亮的项链,忍不住将目光移到胸口,空的,没有任何项链。

我自嘲的一笑,在做什麽蠢事啊我,那只是梦而已!

轻叹一声,我丢下牙刷,板班无聊的离开浴室,准备出门。

理所当然,家里空荡荡的,我是在几个月前从家里搬出来。

我一到公车站便看见我要搭的那班公车从远处驶来,慢慢的变大,而才一眨眼的工夫那辆公车就停在我眼前。

我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後阖上双眼,现在公车上只有几个人,因此宁静到异常,不过我知道下午就不会那麽安静了,附近国中的女生会在最後一排叽叽喳喳的聊个没完。但我多希望自己的国中生活也能像她们那样无忧,就算有烦恼顶多也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嗨,于晴瑛。」毫不意外,我才刚进入教室、坐到位置上,身後片传来一道有朝气却令人厌烦的声音。就算我没回头看也知道那个人脸上挂了个极度灿烂的笑容。

李圣恩。我发现自己不自觉得轻叹一声。

李圣恩是我们班上的副班长,呃......还是风纪?学艺?算了,反正那不重要。我一直觉得他是个很烦的人,自从我几个礼拜前转到这里,他每天都黏着我,滔滔不绝的跟我介绍学校的一切。

他长得还算不错,梳理整齐的黑发贴在额头上,直挺的鼻梁上架着黑色粗框眼镜,斯文的脸庞上永远是那抹完美的笑容,一副好学生的模样。

但不知为何,我就是不喜欢他,一点也不。或许是因为他让我想起了那个我最痛恨的人,她也总是笑着的,内心却截然相反。

我停止思考,接着从抽屉拿出一本自修,咬着笔盖烦闷的看着书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其实我并不喜欢读书,可是我的成绩却也不至於非常差,甚至可以说很好……咳,我绝对没有炫耀的意思。

「欸,于晴瑛,」

我抬起头,叫我的人是坐在我旁边的柳妍静。她刻意挑染成红枫色的头发柔顺的垂在胸前,她的眼睛非常非常大,几乎占了脸的一半,而那双大眼睛正用鄙视的眼神瞪着我。

「干嘛?」我吐出笔盖说道。不太明白自己是哪里惹到她了。

她粗鲁的推开我的自修,「占到我的位置了。」

「喔。」

柳妍静冷笑一声,白我一眼,「真是讨人厌啊,你。」

「谢谢,」我不以为意。我一直都知道柳妍静不怎麽喜欢我,从我转学来之後,每天找理由骂我几句似乎成了例行公事。当然我也讨厌她,但我倒是挺欣赏她直率不做作的个性。「你也是。」

她没有再回话,上课钟声也在此刻响起。

第一节课似乎是国文,而我趴在桌上,心不在焉的听班导讲课,并无太大的兴趣。无聊死了。

「于晴瑛,午餐後来找我。」下课後,班导突然对我这样说,许多同学转头瞥我一眼。听到这个命令,我忍不住皱眉,又来了。

但是後来我还是带着无奈的心情到班导的办公室听她训话。

刚好满十次了呢。

「晴瑛啊,要知道,老师我其实也不想这样念你……」

我也不想听你念。

几乎每个老师在骂人前都会加上这句,彷佛说了之後就会让学生觉得自己真是太不应该犯错让这麽善良的老师骂人。

我烦躁的垂首,不想让班导看见我现在的表情有多不屑。

「老师知道你刚转来很难适应新学校的生活,但上课还是要认真。老师看了你以前的成绩,看的出来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但如果你没好好学习,以後出社会还是一点用也没有呀。」

老师都一样,总是自以为很了解学生,却不知道自己的这段屁话在学生们耳中听来有多可笑。凭什麽说我没好好学习出社会就没有用?

「像老师还是学生的时候啊,成绩也是名列前矛……」

喔是喔。

我叹了口气,无聊的把玩着上衣的衣角。从那扇没关的窗户吹来的阵阵微风轻柔的抚过我的脸颊,稍稍平缓了我烦躁的情绪。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後,我听见班导叹息一声,然後将我打发走。

走出办公室,一点也不意外看见那个人靠在墙角等我。我转转眼珠,不耐的说:「你真的很烦。」

「我是。」李圣恩似笑非笑的走到我身旁,回应道。

我不禁感到错愕。不知为何,我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彷佛他的一句话便让我所有的声音都哽在喉头。

知道自己烦人还一直来找我?

就是这样才讨人厌。知道吗,李圣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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