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思念正滋长
一
「毕业快乐。」颜夏抱着花束走到我面前，莞尔。
「别靠近我。」打掉他的手，花束应声落在地上，他吃惊地看着我，「我现在哭得一蹋糊涂，你别拿花给我……我会过敏啦！」
点点头，他随手招来一位女同学，「同学这花送你。」结果让女生欣喜若狂地发起花痴，捧着花掩面而去。
「我不知道你对花过敏，抱歉。」
回过头，他对我耸肩，我回以他一个感激的手势：「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我的确是对花过敏，但最主要的原因是韩亦翔的眼神太过惹眼。
颜夏绝对是故意不和韩亦翔打招呼的，韩亦翔也绝对是故意和他赌气。
毕业典礼结束以後我没和依柔他们一块去庆祝，而是和颜夏单独去逛街了。主要是我不想看韩亦翔又在聚会中缺席，也怕他就算去了也早已打算在那宣布他要去日本留学的消息。
坐上颜夏的车以後，我就和依柔他们说了再见，往人群中一探，韩亦翔的确是在，却避开了我的眼神。
「是说你上次说你考进哪所大学来着？」摇上车窗後，颜夏或许是看出我的落寞，所以率先开了话题。
「T大。」我边伸手将电台调整成一直喜欢的频道，边回答他。
「T大？」
「是啊，怎样？」我微笑。
「不是啦……怎麽有人考上第一志愿口气可以那麽不以为然？」他抹去额上的汗水，继续保持惊讶。
「想当初，哥费了多大力气才幸运上榜啊，那时说多兴奋有多兴奋……」
「等等，你也是T大的学生？」打断他的滔滔不绝，我问。
他毫不保留地大笑几声，回道：「实不相瞒……学长我今年就读国立T大，管理学院会计四年级。」
原来这家伙来头不小，这段日子我真是误会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了。
「可是学长看起来一副废渣样，是否该仔细检讨一番？」坏笑，我抽了张面纸去替他擦去额上的汗。
「你倒是给我说说看你读哪一院哪一系啊！」颜夏趁着红灯同时，左手握住了我的手，眯眼而笑。
「……」声音放小，我微弱的说，「文学院，日本语文学系。」
颜夏突然安静下来，正色道：「是因为韩亦翔要去日本所以想学日文吗？」
因为韩亦翔要去日本所以想学日文。
我必须承认那的确是原因之一。
「才不是，是本来就对日本很有兴趣，从小就学了好吗？」
「那你说一句『我爱你』来听听啊。」颜夏仍旧不苟言笑，满是哀伤的看着我。
「颜夏，」松开他的手，「别强人所难。」
私はあなたを爱して。
不是对你说的，至少现在还不是。
♭
韩亦翔在毕业後的第三天搭机前往日本，我却迟了一个星期才知道。
我真的没想到他会那麽快离开。如果我知道，或许我就不会在回到家後就发神经般地整天宅在房间看小说，充耳不闻手机的来电或是我妈的叫唤。
其实也不能怪我啊。
一个星期後将早已没电的手机重新充好电，一打开屏幕马上就被其他讯息给灌爆，他离台的消息根本就来不及映入我眼帘，还是我一个一个整理才看见的。
我明天离台。
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五个字，他没多表示什麽，彷佛他只是想去便利商店买瓶饮料所以在家留张纸条，等等就回来一般。
但我和隔天疯狂捶打我的依柔一样，都知道他现在和我们相隔了2099公里，不会再是旋开门把跑个几步就能抓住他衣角的那种距离。
「对不起。」颜夏在我知道他离开以後才联络我，「我是故意不提前告诉你的。」
其实我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毕竟就算知道了，我大概也没有勇气去送机或是挽留。
「没什麽好对不起的啊，是我自己错过了。」
那之後我虽然没再和韩亦翔联络，却养成了神经质的习惯，只要手机电力低於半格我就不安，导致手机时时刻刻都在充电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