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床如期送到，送货员正从货车卸下。
李唯谨特地排开工作，陪原离守在家，等水床抵达。
敞开的大门，迎进崭新水床外，还有某人，也趁隙溜进来，连按电铃这等麻烦事，都省略了。
「你来做什麽？」原离对着那袭刺眼红洋装皱眉。
不请自来的某人，撩撩三千烦恼丝，风情万种，指尖滑过原离下巴，挑逗一勾，原离马上闪开。
某人不以为意，婀娜走进客厅，熟门熟路找位置坐，不用人招呼。
「是我请小蝶来一趟。」李唯谨站在门边，等送货员卸货，边回答原离。
「你生病了吗？」原离迅速转向他，那动作，略带慌张。
李唯谨轻摇头，眸光落在他脸上，过了两秒，会意过来的原离，怒火差点大爆发──
找这个女人来替他治性无能?!
他明明向李唯谨严词拒绝过了，绝不给这女人看病！况且攸关「下半身」，女医生就是不行！
原离正要吠，送货员搬着货箱，送抵门口，害他只能隐忍，咽下咆哮。
「请帮我送到二楼。」李唯谨领着送货员进屋。
「没问题。」
送货员负责水床现场安装，李唯谨尾随其後，查看情况，并且提供劳力帮助。
出钱出力的工作，李唯谨全包，不用麻烦原离插手，他只好留在客厅，和小蝶大眼瞪小眼。
美眸骨碌碌，将原离自头到脚扫视一遍，红唇弯得好高，一脸兴味。
「看不出来……你虚有其表，外强中乾耶。」
★李唯谨，你死定了！你真把我的「隐疾」，全告诉她了！★
原离忍住吐血的冲动，决定等一下，要让另外一个呕血──
小蝶拍拍沙发另一角：「坐坐坐，姐姐替你把脉，左手。」
「把脉？你古代人呀?!」甄嬛看太多了吧！
「姐姐中西皆通，看你是要伸手，还是要脱裤子，自己选一个。」小蝶轻托粉腮，一副很随兴、很好商量、很姐姐不逼你的娇笑样。
原离想也不想，左手直挺挺挥过去──摆到小蝶面前。
把脉，总比把「弟弟」好。
小蝶按上他手腕，表情专业不足，完全没有医生的神圣光辉，反倒只见慵懒，甚至於，她还打了个哈欠。
随便按两下，纤指收回去，不过目光可没有。
她打量着原离，眼神犀利，看得原离头皮发麻，偏偏红唇又不吭一声，不对他的「病情」发表高见。
原离为掩饰不安，端起马克杯，大口喝水，她还在看他，五秒、十秒……
「你到底在看什麽看啦?!」他有啥绝症，全说出来呀！用那种不舒服的眼光，像剥他衣服一样！
「姐姐从进来到现在，你都没倒杯茶给我耶。」这种待客之道，她很有意见。
呿，竟然只是想喝茶?!原离忿忿瞪她一眼，起身去替她倒水。
原离才一转身，她随即由化妆包中翻出管状香水，朝原离的马克杯里喷几下，滋、滋、滋──
不知名的雾状物，混入白开水中，连个渣也没剩，搅都甭搅。
原离端茶回来，不改臭脸，往她桌前一摆。
她优雅捧起茶杯，慢条斯理喝着，水灿灿的美眸，又往原离脸上瞟。
果不其然，原离被盯着瞧，一不自在，就开始灌水，咕噜咕噜咕噜，半杯茶，没一会儿便见底了。
再来，他撇开头，不和她视线交集，当她不存在，没想与她闲聊搏感情。
李唯谨与送货员步下二楼，两人谈着水床的使用须知和保养，签完送货单，李唯谨送人出门，一折返，发现客厅气氛紧绷，半空中，好像浮现龙与虎的对峙幻影，揉揉眼，幻影什麽的当然不曾存在。
「原离，水床已经安装好了，你要不要去试躺看看？」李唯谨说。
臭着脸的原离，表情总算有些松动。
水床的引诱力，转移了原离的火气，刚还在心里把李唯谨骂烂，现在马上忘光光，抗拒不了的原离，上楼去试水床，而李唯谨趁机询问小蝶：
「检查情况如何？」
「好得很，非常、非常、非常健康，他这年纪该有的活力，他样样不缺，精气神都处於充沛状态，一晚来三次没问题。」她回答直白，和男人讨论那档事，完全不别扭。
「所以症结不是身体，而是心理？」
「我也这麽认为。」她点头。
原离的心理，受过什麽打击吗？
他遇见过怎样的事，造成身体不自觉排斥生理反应……
「不过，还是要先确定一下……我有没有猜错，再等五分钟就知道了。」她瞄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显示。
「五分钟？」
「药效呀。」
「你对原离下药?!」李唯谨愕然。
「我想试试他身体机能正不正常呀。」她毫无愧色，把人当白老鼠玩，已经很上手，啥天良，早就没了。
「是什麽药？」隐约感觉，答案不会太乐观，尤其她那一脸……期待。
她拿出小小管状物，在李唯谨面前摇摇：「测试能不能勃起的药。另一个名称叫……春药。」
这可是她得意之作，号称没有哪个男人遇上它，还有办法不举。
不想举，也硬逼你UPUP！
「你──竟然在原离身上，使用来历不明的鬼东西！」
「什麽来历不明？我这有人体实验过耶！」她不服气反驳。
所谓的「人体实验」，不就是从帮派里，找几只倒楣鬼，对他们下药，再看他们的反应和後遗症，算什麽实验?!
「解药！」他伸手索讨。
「拜托，春药干嘛要解药，谁会做呀？」她两手一摊，不负责任到底。
要嘛，春药生效，禽兽上身，满脑只剩做做做，做到精尽人软，再也抬不起「头」来。
要嘛，慾火焚身时，周遭没有能下手的对象，一切自己来，右撇子用右手，左撇子靠左手，一样做做做，做到药效消退为止……
中春药又不是中毒药，不解毒会七孔流血、暴毙……讨解药也太多此一举。
「颜、蝶、青！原离最好没事，否则我扭断你脖子！」李唯谨撂下狠话，急於去看原离的状况。
他不是说说而已！
颜蝶青虽然很想留下来，确认原离的生理健全与否，不过……她不是很敢保证，原离会不会有个「万一」。
毕竟，人体实验的参数，实在少得可怜。
为了自己脖子完好着想，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不想挑战。
於是，李唯谨前腿一上楼，她後脚马上抹油，溜了。
临走前，她没忘了倒数：
「五、四、三、二、一……药效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