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被震得风中凌乱的何时若过了老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下意识地冷笑，但她呵呵完了小嘴微张，找不出任何话语来趁机狠狠地嘲讽韩武一回。
她，何时若，大名鼎鼎的女律师，词·穷·了！！！
她、她该怎麽回应啊？她完全只是将韩武当作好朋友，在她家公寓素养喝酒聊天过夜甚至睡在同一张床上她都没问题，因为她知道清者自清，脑子里并没有多想什麽，就这样如此自然地相处了十几年。
十几年讷，韩武亲眼见证了何时若从一个天真少女蜕变为成熟女人，而何时若亲眼见证里韩武从一个不羁少年蜕变为稳重男人。
十几年讷，他们就这样一路走来，互相记录彼此的成长点滴，却从未想过想要更近一步。
十几年讷。
『怎麽，因为一句话就动摇了？』韩武看出何时若的窘迫，他戏谑地说，又叫了一杯威士忌，『难道你对我们的关系还抱有期待？』
何时若恢复好情绪，抬眼，面对韩武的试探，她一向来信奉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用一样的语气回敬，『这句话是对你说还是对我说？』
『都有。』韩武很直白地说，『我很喜欢你这个人，真的，但理智告诉我，我们不适合。』
『你都有结论了，那干嘛回来。』何时若不客气地踹他一脚，但这点力气对於韩武来说不过是骚骚痒，『何必特地挑起话题把我们的关系复杂化。』
『恩，所以说，我想你了，我想见你，所以我回来了，就是如此简单。』
『明白，见到你其实我也挺高兴的，我们只能是朋友，过去也是，现在也是，未来也是。』何时若释然笑了，神情自若，举杯，『老朋友，好朋友，一辈子的朋友。』
『一辈子的朋友。』韩武重复念了一次，语气低沉缓慢，彷佛是在细细咀嚼着什麽，也举杯，『说得好。』
哐当。
『我发觉我们的对话挺奇怪的。』喝下一口威士忌，韩武皱眉说。
『确实。』何时若点点头认同，很是职业地分析总结，『简单来说，就是挑起我们之间隐藏许久的问题，然後为我们自己定下结论，绝了我们在一起的可能性。』
『哗，专业，不愧是大律师。』韩武夸张拍手，『三言两语间就灭了後患，好事。』
『这不是废话麽，你直接说我也坦白答，一来二去的，不就搞定了。』何时若想起了周茗的婚姻，不禁烦躁起来，『所以才说爱情麻烦，若是单纯的朋友就什麽事情都可以摊开来说，但要是恋人……啧啧，顾虑这顾虑那，白白耗费了爱情。』
韩武有点可惜地轻轻叹息，刚刚惊慌的她像一只炸毛的猫咪，杏眼瞪得老大，小唇微张，原来凌厉的双眸在那一瞬间彷佛装满了整个星河，美的令人窒息。可惜了，只有那一瞬间。
虽然很不甘心，但他还是要敲醒她，然後……看她投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因为，他们只能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爱真的很麻烦。』韩武看向窗外，霓虹灯照亮了整座城市，『但就是因为这份独特的感情，你才会成长，无论是友情、亲情、还是爱情，都是一辈子的课程。』
『更何况，你曾经尝试放手一搏吗？』
放手一搏？何时若苦笑，周茗就是如此的放手一搏，结果，她赢了吗？
『她是他，你是你。』韩武似乎看穿了何时若，他转头，直视那双迷茫的双眼，一字一句道，『不要将其他人的人生当作你逃避的藉口。』
『我……』她试图反驳，却发现自己居然没有理由反驳。
因为，韩武说的对。不带任何掩饰的逼迫，让她喘不过气来。
韩武看着紧抿双唇脸色苍白的何时若，眼神温柔，手不由自主地揉揉她的头发，他只觉得像是在搓揉一团毛球，软软的，让他的心痒痒。
『你将来，会遇上一个值得你去认真爱的男人的。』
『真的？』何时若抬头，眼神茫然。
『真的。』他试图微笑，语气放柔。实际上他也办到了。
只是他却无法抑制从心口延至全身的疼痛。
他说不出口。
我哪有资格说这样的话？韩武自嘲，狠狠灌了一口威士忌，企图麻痹那种疼痛。
这就是所谓友情？韩武苦笑，不禁想起他们相遇的那一天。
那是一双清澈见底的倔强双眸，笑起来彷佛在发光。
从此他万劫不复，以好朋友的名义。
好
朋
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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