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和亲马车浩浩荡荡越过边界,抵达大漠边境垂城外,虽无擂鼓喧天之热闹排场,但冬腊国皇派出的驻京卫兵多达百人,褪去银灰盔甲,一行人穿上冬腊国喜庆必备的雪白长衫,男子依冬腊礼俗梳整成冠,束以墨玉长簪,神清飒爽。
陪嫁女子则为白色雪纺束腰罗裙,女子盘绕成髻,别上墨玉翠珠链墬,叮叮咚咚,清脆珠响伴着裙迤飘摆,遥望而去,与天际雪景连成一气,银辉阳光落下,阵阵翠玉光影闪耀,倩影嫋嫋。
而蓝玉虽也是一身白衣装束,但因为是郡主的贴身女护卫,因此下半身是轻便裤装,一看那玉珠佩环坠帘被一双阡阡素手掀起,蓝玉赶紧策马向前,压低音量朝车厢内的主人说
「郡主,前方就是垂城城门,蓝牧已率一队人马前去报讯,在冽王正式迎娶之前,郡主万不可抛头露面,要是在迎娶之前让人看去的容貌,那可是大不吉啊!」
听了蓝玉在帘外的细声叮咛,柳霓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的问道
「哪国习俗?要不要乾脆把我蒙上眼睛、堵上嘴巴,脱光衣服,塞到麻布袋里扛到冽王面前?!」
「啊?!」蓝玉嘴角不禁抽了抽,郡主这失忆後的脑袋可不是凡夫俗子可以比拟的。
「没…..没必要如此委屈郡主啦!!只是这毕竟是咱们冬腊习俗,即将过门的妻子容颜要是被夫君以外的人先见到,会对夫家不好的」
「对夫家不好??」
听到帘内出现的高扬音调,蓝玉内心突然一蹭,不详预感才冒出心头,佩环碰撞声哗啦响起,一道粉色身影刷地冲出马车外。
碰~~
哐啷~~
嘶~~
重物撞击在地、金银器皿散落在地以及马匹高昂嘶鸣声同时交错鸣响,只对外提高警觉的送亲卫兵丝毫没料到,就在离大漠垂城城门不到一哩之时,马车内的人竟会在平稳官道上来个摔车戏码,驾车车夫所幸反应即时,在马蹄落下之前,用力一扯将马身调转方向,几个眼明手快的护卫在刀剑出鞘之前就看清地上的狼狈身影,赶紧朝彼此使个眼色,不动声息地移动脚步,在马车外围不远处成护卫队形,就怕有外人半途杀入带走郡主。
「郡主~」
蓝玉俐落翻身下马,踩过随着柳霓一同摔出的器皿,迅速扶起摔跌在地上的柳霓,只见柳霓原是一身淡粉天丝宫装,价值连城的洗月明珠簪整齐地梳绑在坠马髻上,冬腊特有的蓝羽石链自发际垂至额间,原是尊贵优雅的冬腊嫁娘装束,此时却沾满泥沙,歪七扭八,毫无章法的挂在青丝上。
「怎麽…..这…..」
看到柳霓这番模样,不只蓝玉差点惊呼出声,她几乎也听到那些距离较近的护卫倒抽口气,看着那美如天仙的郡主活生生露出被她自己糟蹋的半边脸,就算看了很多次,仍旧被郡主那精湛的毁容技术吓的不敢直视,赶紧伸手就要拉起那飘落的面纱,但却被柳霓伸手一挥。
「哇~~」
凄啸声尖锐响起,听得人一阵鸡皮疙瘩,柳霓完全出乎蓝玉预料,一把揪起蓝玉衣服,厉声说
「蓝牧大哥~~蓝牧大哥呢??」一双杏眸泛红瞠大,紧巴巴的瞪着蓝玉。
蓝玉完全搞不动柳霓葫芦里卖的是什麽药,只能乖乖回道
「蓝牧去前方城门递入城令,据来报冽王早已在垂城等待郡主多日,想必很快就会随蓝牧前来接风了」
「接什麽风??我不是跟蓝牧说过,除了我的话,别人的话都不准听吗?」
柳霓手一甩,不管衣摆凌乱,起身就往最近的卫兵冲去,如法炮制的揪起人家那雪白衣襟,怒气横生,那半张坑巴纠结的脸好不狰狞。
「是谁?是你对不对?还是你?是谁没本郡主的命令让蓝牧去的?你们爹娘没生手脚给你们吗?还是那张烂嘴是用来使唤我的蓝牧??嗯??」
如狂风扫落叶,柳霓像发了疯的穿梭在卫兵中,蛮横泼辣模样卫兵们虽第一次亲身体验,但这几日的相处与柳霓有心安排之下,卫兵都知道郡主自从上次伤了头之後,不只失忆、容貌被毁,性格更是迥然,气质端庄的冬腊第一才女这一重伤,换来的是心性如七岁孩儿痴傻,外加脾性爆躁的顽劣女子,也因此才会看见蓝牧经常莫名地被郡主从马车内飞踢到马车外,可又被当作至宝般依赖,而蓝玉则是常常被郡主的话吓到一愣一愣地,却又无可奈何。
「郡主,别这样~」
蓝玉一见苗头不对,提气就往人群中穿梭的柳霓冲去,正当要抓住柳霓时,柳霓突然急转,闪避不及的蓝玉就这麽和柳霓双双摔至队伍外的草丛间,正当蓝玉起身时,柳霓双脚双手突然一压一扣,用着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别动」
咻~~
话才说完,数十道金光自她俩头上闪掠而去,以破空之姿笔直地往马车与周遭射去,一波接一波,如绵密细网将这支充满喜气的送亲队伍,紧紧捆绑住送入地狱。
「防~~」
队伍中武侍长迅速下达指令,驻京卫兵虽化成送亲队伍,但本就以防着有人抢亲为目的,因此不像一般送亲队伍只有亲卫配戴兵器,从上至下均瞒着柳霓私自配戴专用兵器,原本这暗杀技俩在训练有素的卫兵眼里应是轻而易举就能阻挡,但被柳霓这麽一闹,注意力还在柳霓身上的人应变不及,纷纷中箭倒地。
霎时人群奔窜,刀影纷乱,接踵而来的箭雨似乎连敌人呼吸吐呐都算得精准,猛烈不断地自四面八方涌进,而瘁了毒的箭头一招毙命,摆明了就是要柳霓一行人全军覆没的心思,可终究是冬蜡皇上派出的精兵,一队五十人就算因突袭而损失大半,但剩余的藉着掩护,仍是摆出防卫阵型,硬是挡下後面几波攻势。
「救郡主为先」
此次卫兵领头的武侍长乾坤命令道,一身白衣已染上朵朵血花,身形魁武的他甩出皮鞭挥落数道羽箭,朝着柳霓方才摔落的方向看去,但柳霓早已带着蓝玉潜到其他草丛里,乾坤派人找,她就带着蓝玉躲,眼睁睁地在隐密处看着这些卫兵因寻找她而暴露在敌人攻势下。
「郡主,他们.....」
「他们是皇上派来监视我的人,本就留不得,这想暗杀我的人倒是帮了个大忙」
柳霓低声说道,所幸她让蓝牧带去的人都是夜卫队的,也省了她还要担心他们身份曝光,这些日子经过观察,不是她胳臂向内弯,而是夜卫队素质本就比驻京卫兵好太多,要是在这危急关头夜卫队露出实力,肯定会被乾坤怀疑。
蓝玉紧扯住柳霓衣袖,不知郡主如何早他们一步发现有人要对她们不利?!佩服感不禁油然而生,现在的郡主不可同日而喻,她理当更竭心尽力,才配得上是郡主的左右手,当下提起精神注意周遭,当箭雨停止时,她瞧见了周遭草丛间流窜的黑影,赶紧转头警示郡主。
「郡主.....你」
蓝玉转头看向正奋力扭动的柳霓时,一双眼瞪的老大
「干嘛脱衣服啊??那些杀手......」
「你也给我脱」
柳霓撇了眼她们现在藏身的草丛,嗯,足足有一个人那麽高,够掩护她们脱衣服了。
「在这里??」
外边骤响的兵器打斗声掩去了蓝玉的惊呼,柳霓瞪了她一眼,手一扬,一个扁平布包就砸向蓝玉的胸口。
「对,还是你想裸体去色诱那些不知名的杀手?不想的话就给我在十秒内换上里边的衣服,10.9........」
「换换换」
蓝玉点头如捣蒜,心里对柳霓的佩服又上了一层,郡主的布包是从哪生出来的啊??这气氛还能面色自若的在草丛里换衣服?
人在紧要关头爆发出的潜力果真无限,柳霓是经验老道,十秒脱衣换衣本就家常便饭,但当蓝玉也到达她的标准时,她差点就想拍手以示鼓励,改天一定要训练一下蓝牧。
换上土灰色粗布衣裳的两人草草埋入嫁衣,由於柳霓仍服药调理中,未到紧要关头仍不得轻易策动内力,因此由蓝玉带着柳霓寻着缺口突围出去,後方已是杀气震天,屈着身体放轻脚步的两人越觉沈重,背後压来的肃杀之气层层叠叠,如饿狼扑杀猎物的凶狠目光紧追不放,她们心知绝非乾坤一行人所发起,看来这次派出功力深厚杀手要杀和亲郡主的人绝非泛泛之辈,抱着一击必中的决心而来。
「郡主,等下跟紧我,只要突破重围往垂城方向逃去,说不定就能遇到蓝牧他们」
蓝玉蹲下身子,冷汗涔涔,虽然杀手已现身和乾坤一行人对峙,但周遭仍被围得密布透风,看来要硬拼出去了。
「不用了」
柳霓突然拍了拍蓝玉的手,清亮黑眸闪过讳莫如深的光芒。
「我对你有信心,以你的功力带我出去绝对没问题,但这些杀手也绝非泛泛之辈,你带着我硬拼出去没准会少只胳膊断条腿的,这种苦差事要也要是那害我被人追杀的男人来做,所以接下来没我的命令你动也不能动」
「啊?!」蓝玉先是一征,随即摇了摇头
「郡主是说冽王?!这可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蓝玉知道郡主料事如神,若是这些杀手真是夏桑派的,那这些杀手要的就是郡主的命,哪还会让郡主有机会等到冽王,现在我......」
「喂~~~」
话才说一半,一声清脆高扬的女声在蓝玉头上响起,蓝玉差点软脚摔跌在地上,惊悚诧异地目光朝上一望,活像见鬼一样仓皇…….
「我就是郡主啊~~来啊来啊~~嘻嘻.....大哥哥们,在玩躲猫猫吗??还是杀猪游戏??」
柳霓深怕没人知道她一样再次挥手叫到,这痴傻的童稚音调,配合那天真无邪的跳跃动作,让才起身的蓝玉摀住胸口大口呼吸,老天爷~~她还有几条命可以被郡主吓啊~~
一道道锐利目光并射而来,连同数十道暗影急掠而至,此时风吹草木动,却吹不开那令人窒闷的晦暗蒙雾,蓝玉也算是个中高手,因此可以轻易地感受到这瞬间出现在她们面前的人皆非池中之物,要真打起来,恐怕就如郡主说言,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你是雪灵郡主柳霓?」
温沁中带点阴魅的嗓音缓缓传来,黑衣杀手们纷纷侧身让道,朝着出现的青衣男子行礼。
凝神看去,一把羽扇悠闲地在男子白皙修长的手中挥动,那微勾的丹凤眼中是双罕见地异色瞳眸,左眼为紫,右眼为蓝,那雌雄难辩的面容上,有着如美玉凝脂的肌肤、秀雅却不失英气的眉、直挺无缺陷的鼻梁,与那似能拧出水般的红嫩双唇,让人不禁想多留恋几眼,看看这脸庞到底为何可以比女人还妖媚精致,特别是那双略带笑意的异色双眸,竟如璀璨宝石般散出令人折服的迷幻光芒。
青衣男子闲庭信步,淡淡银丝勾勒出朵朵莲蓉熨贴在青袍摆上,一头金色发丝不羁地批散在修长匀称的身形後,举手投足不显媚态,反倒尊贵傲然,这长相足以媲美女子、气势压过群雄的男子,停下脚步,迎向柳霓毫不隐藏的着迷目光。
「你,看够了吗?」
「没,你是男是女啊??要不,看在姐投降的份上,让姐摸上一下可好?!你放心,不会痛~~~姐会很温柔地~」
人神共愤~~真是人神共愤啊~~怎麽会有种模样的人妖啊?她柳霓要是能摸上一摸,那这世界也不算白来了,瞧瞧~这长相勘比女人,气场不输男人的货色,她在21世纪里要找上一个可是很困难的。
「郡主~」
蓝玉惊呼,一手拉过柳霓,一手擦向柳霓嘴角,谁来救救她,她宝贝郡主竟然….竟然…….
啊!口水?
柳霓终於回神,顿时发现她那淘气的口水竟然私自离家出走,伸回本要捏向男子的手抿嘴一笑,那坑巴遍布的半边脸瞬间紧皱,这娇羞动作硬是被她变成了令人作恶的反胃举动。
柳霓眼中的青衣美男蓦地退了几步,动作仍是优雅而自然。
「离我远一眼,我奉劝你最好省点力气呼吸,毕竟今天会是你入地狱的日子」
美男语音略沉,闪耀着异色的瞳眸划过些许嫌恶,这世上看到他面容後反应惊艳的人多得是,但马上流口水,还敢伸手就要摸他外加出言不逊的人她倒是第一个,更何况是即将她性命的杀手站在她面前。
「不过看你是郡主的份上,我给你一个问问题的机会」
就是这毫无恐惧姿态的样子,美男双唇微扬,妖娆面容露出玩味浅笑,好奇心顿时被柳霓依旧痴傻的反应诱发而出,听说雪灵郡主在月前一场意外摔入数十丈深的瀑布,重伤醒来後的郡主一反冬腊第一才女的名声,行事乖张、举止脱序、毫无妇德,原本花容月貌的美颜成了人鬼皆惧的陋颜,今日一瞧,果真和从前的柳姑娘相差甚远…….。
「不用客气拉!!毕竟美男面前死,做鬼也风流,而且又是亲自来迎娶我的夫君,但不论如何也让我死的痛快嘛!!先让我过完洞房花烛夜,嘻嘻……到时你要怎麽弄死我都行~」
话尾还在空中,就连面色终年不改冷漠的杀手们也不禁嘴角微抽,美男脸上的笑容更是活生生地被定住,接着柳霓突然拉开腰带露出粉色肚兜、扯下衣襟露出香肩,不管蓝玉几近昏厥的状态,转头就说
「蓝玉,帮我把那边草丛采平,我要和我夫君冽王共度春宵」
正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柳霓几个动作就将满林杀意全数驱散,留下的只是一群亟欲逃离的尴尬人群。
「哈哈哈~~有趣,你这雪灵郡主可真有趣…….」
美男突然放声大笑,温沁音调多了股肆意豪气,身影骤闪,柳霓还在准备脱下鞋袜时,一张毫无瑕疵的容颜便在她眼前放大,接着腰间一紧,整个人就被拥入精实胸膛里,一双蓝紫瞳眸光芒陡黯,如绚烂天穹褪去所有光洁,转瞬被无底黑洞吞噬。
男子唇角微勾,晦暗不明的浅笑显得邪魅非常,细细打量起怀中女人,手中玲珑身躯不假,然而半褪下的衣裙却非一国郡主应穿的绫罗绸缎,反倒朴素简陋,目光紧接着划过哪惨不忍睹的陋颜,停在那双闪着痴傻光芒的黑眸,女子笑的放肆,甚至说得上有些淫秽,当察觉到柳霓双手竟开始在他胸前抚蹭时,差点没将柳霓一掌拍死,但他终究是忍住了……..只因他血煞庄杀手精锐一出,绝无生者,现在在他身後的成堆屍体便是最佳证明,哪怕是冬腊国的驻京卫兵亦是,但她竟然还可以站在这里跟他说大话、毫无芥蒂地倚靠在他怀中……眸中戾光一闪,轻声说道。
「郡主如此模样,我倒真盛情难却了,洞房花烛是要留给我没错,但…….」
美男低下头埋入柳霓颈肩,吐气如兰,阵阵热气激得柳霓一时酥麻,美男身上有淡淡罂粟香气直窜入柳霓鼻间,那浓郁、使人迷醉的迷香里彷若让人不禁想要沉醉、上瘾的药引,在柳霓情不自禁想要摊靠在美男身上之时,灼热刺痛感刹时自右肩处传来。
「我不是冽王,这齿印是证明你是我所有物的记号,不论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这身子和这条命都只能是我的」
刺鼻血腥味猛地传来,柳霓还不及做出反应,美男便如鬼魅般消失不见,而本要取她们性命的杀手眨眼瞬间,彷如阵风消逝无踪。
「靠~这男人身份叫夜卫马上给我查出来~」
柳霓花痴眼神怵变,锐利目光火辣辣地扫过遍地屍体,双手一抬一拉,不顾那被男子咬出深深齿痕的右肩伤口还流着血,穿回衣服并将身体裹得严实。
这低吼终於让蓝玉清醒过来,也明白郡主这一装傻,竟让她们免於一场厮杀,双腿一软,就要跪地请罪。
「郡主~蓝玉求你了,郡主的清白蓝玉绝对有责任守护,就算拼了这条小命也在所不惜,还请郡主下次…….」
「别忘了我说过什麽」
柳霓冷光清扫,蓝玉顿时震摄於那决然傲气,也想起郡主月前就下令她和蓝牧不许再跪她,赶紧挺起身子,但眼中依旧是浓浓愧疚与懊恼。
「不会有下次,因为再有下一次,我就直接切掉他命根子,不过在这之前……」
柳霓目光一转,轻抚上右肩,这点痛不算什麽,但渗出的温热血水却刺痛着她的眼,这男人故意的,长的美了不起吗?什麽我是他所有物?身体和命都是他的?哼!!那也要看他要不要的起。
抬眸遥望向不远的垂城城墙,灰白坚固的高耸墙沿气势恢宏,映着日光的烫金笙旗猎猎飘扬,在夕阳映照下,暗红铸铁城门不知何时竟已开启,马蹄奔踏激起的烟尘漫入眼帘,由模糊到清晰,逐渐往柳霓方向前来。
「蓝玉你说,大漠冽王可真那麽无能?都已经踏到他眼皮底下了,还会出现送亲队伍被暗杀的情况?这笔帐,我会好好先跟他算一算」
柳霓眯起双眼,黯黑双眸似有暗紫流光缓缓留淌,她早料到有人会暗杀她,而夏桑国的可能性最大,这一点她相信大漠冽王也很清楚,因此在大漠冽王所能管辖得到的范围,夏桑国绝不可能轻易得手,更何况是冽王他人现在在垂城,和亲队伍也派出使者前去递令此时夏桑国杀手若真潜入,她就不信冽王的人毫无察觉。
况且夏桑若真要下手,第一良机就是和亲队伍跨越冰结河之时,错过了就要等到入城後,大婚期间各国使者齐聚之时,因此直觉告诉她,罪魁祸首肯定跟冽王逃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