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事,只是有点虚弱而已。」提尔朝着担忧的冰炎解释,「但是……」夏碎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後面的这句话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冰炎抬头看了提尔一眼,虽然没听见他的话语,但却也能够明白他的疑问点在何处,於是换他解释道。
「夏碎是从安息之地回来的,不知道原因,跟着他一起回来的冬翎甩也不清楚。」
应该说,等他安置好夏碎想转头问问清楚冬翎甩的时候,就发现烽云凋戈早就不知道把人给拖去哪了!这年头,连幻武兵器都会擅自离开主人吗!?
想起烽云凋戈看见冬翎甩时明显上升的情绪,冰炎第一次有种和幻武兵器心有戚戚焉的感觉。那模样,大概就和自己看见夏碎时如出一辙吧。
「反正,不论什麽原因,至少夏碎还在。」冰炎在嘴角勾起笑容,不管夏碎醒来後是什麽样子,不管会发生什麽事情,夏碎都依然是他的夏碎。
就如同五百年前一样,不变。
伴随着婉转鸟叫声的黎明来临时,夏碎在一片洒落的细碎阳光之下缓缓张开眼睛,就好像是做了一场很久很久的梦境。
印入眼帘的白色有着一尘不染的味道,他透过模糊的视线四处张望,室内的摆设很少,很间单俐落,空气中有着淡淡的药香。
然後不知道为什麽,在脑海中浮现出熟悉这两个字时,一层薄雾般的白纱却像收紧的渔网綑住他的意识,绑架他所有的印象,乱成一团的画面令他头痛欲裂。
不断的有人影出现划过脑海中,或许伴随的是欢乐,或许伴随的是伤心与苦痛,但那都像是坏掉的萤幕充满杂质而又断断续续。
「唔……」夏碎痛苦的闷哼一声。
他碎捂着额头,细弯的眉毛扭在一起,轻轻的深吸一口气,下一秒却被人从床上拉起,落入一个温暖又结实的胸膛。
隔着布料传递而来的温度有着阳光的气息,但覆盖上他额头的手掌却带着偏低的温度,稍稍的缓解了自己的痛楚。
「提尔!!!」他听见怀抱着他的人正对着不远处大吼大叫,忍着疼痛,夏碎抬起眼睑,银白的发丝就像拨动的琴弦随着微风在眼前滑出美丽的旋律,那突兀的焰红如同高亢的转折,在那张精致的脸庞上带来不同凡响的气质。
可惜,当他想在看仔细些时,脑中尖锐的刺痛已经让黑暗取代了所有的视觉。
「夏碎!」冰炎发现好不容易才醒来的夏碎又昏过去时,心急如焚的喊。
「你先别摇他!把他放下让我看看!」提尔赶紧在一旁劝着,将手覆盖上夏碎的头顶,让柔和的光芒覆盖住整张脸庞。
「他怎麽样?」
「我想……」提尔皱着眉,思考该如何开口解释才比较好,「这大概强行突破安息之地的後遗症。」
原本,安息之地就不属於在时间的规范里面,是个不存在於任何空间的独立世界。从来就也没有听说过还能从安息之地回来的这件事。夏碎莫名其妙的出现不仅干扰现实的规律,也打破了时间的界限,和当初被送往千年後的冰炎一样,是个不存在的存在。
提尔说,夏碎的时间可能在冲过结界时被术法伤害往前调整,所以容貌才会是高中的时期,而不是当初踏进安息之地时的容颜。
剩下的碎碎念在冰炎的耳里全成了杂音,接着被直接自动性的忽略。
他凝视沉睡中的夏碎。
这是不是代表,你还能够再次陪我度过百年?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