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节课一上完,葛鸢的身影马上消失的无影无踪,该不会去埋伏当狗仔吧?
啊,虽然她真的不能拍到什麽。我说真的。
某些女生也是收收东西就离开了,对了,坐在第一排由後数来第三个似乎要考大学欸,好伟大。
像我就不知道要去大学还是去工作,去工作比较简单还是去大学比较简单啊?真想选个简单的混过去就好了。
大人常说我们要认真过日子,免得长大後悔,到那个时候才想读书就太晚了,或者说别到那时候才觉得人生真烂。
但年少时有多少人认真呢?我真想就这样质问天公伯,他看了那麽多人生生死死,应该也知道这个时期认真的人有多少吧?干嘛让那些不认真的人领悟啊!什麽都别说嘛!
这样好累,活在他人的意见中。
我懒散的背起书包,缓缓走出教室,脚步散慢。
「你迟到了。」齐冉说着,依然没看我。
「只有一秒而已。」我说。
唉,我说他这个人真的很认真欸。社团迟到又不是什麽大事。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你迟到了一分钟。」
「对我而言是一秒钟。」
「……我可以拿洗笔的水泼你吗?」
我皱眉。这个人怎麽可以面无表情的说出这种画啊?眉头都没动。
「你想害我衣服湿掉吗?」
「你不是每天都说社团很热。」
「哦。那你……」我顿了顿,唇边勾起一抹笑。
「难道想看洗、衣、板?」
虽然这样损自己的感觉好差,但我不得不说这次有种好爽的感觉。
我有预感我会赢!人生赢家!
他瞪了我一眼。这是摇白旗的前兆吗?
「如果我想看,」他也停顿了一下,然後露出一个意义深远的笑。
「我早就在这里把你的衣服脱了。」
脚底突然窜起一股鲜明的战栗感,一路爬上背脊。
尽管是我,遇到这种状况也——
「哎、哎恶——!」
明明微笑的嘴角幅度没变,为什麽我觉得此刻齐冉的笑恶心十倍啊!天啊!
我嘴角抽搐。差点把满溢胸口的脏话讲出来。
我现在真心祈祷葛鸢那死狗仔千万别来,她来了我可真要去撞墙了。我宁可赌上我宋嫣如这烂名字,做牛做马一年,拜托不要让我上学校头条。
我退後一步。摀胸。
我颤抖的问:「我说你…」
「嗯?」
「该、该不会…」
「比起稍微有起伏的洗衣板,我更讨厌一览无遗的飞机场。」
他的双眸一片清澄,映照着画布上的眼色,正经的回答我。
接着是一片安宁,充斥着炎热的美术教室。
我忍住心中的脏话,以一指中指代替全部。
然後瞪着他,死死的瞪着他,努力的瞪着他,就算因此眼球抽筋我还是会瞪着他。
没想到他把「飞机场」发挥的那麽「淋漓尽致」,我简直都要「拜他为师」了。
齐冉他还是在画画,完全不正眼看我,全心全意在画布上。
我还是瞪着。
若好比我们俩外表的情绪,他就是「如沐春风」,而我则是「闪电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