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帝列金的训练（二）
「如果你没给我一个满意的理由，我会把面前的杯子往你脸上砸过去。」
修斯翘着脚坐在沙发上，脸色异常的难看。
他不仅昨晚被烦的睡不好，现在还一大早的就把他叫醒，除了低血压以外，还有满肚子无处发的起床气。
看着不远处的男人正笑吟吟地吃着东西，修斯紧蹙着眉，「为什麽我要一大早就看到你的脸？」
「哎哟火气别这麽大啊。」
赫罗噙着愉快的笑容站起身，他就是喜欢把修斯闹到生气，每次看他漂亮的一张脸蛋气到扭曲就觉得心情很好。走到修斯身旁，知道他还没吃过早餐，赫罗迳自拿了颗糖凑近他嘴边。
「吃吧，我可舍不得虐待一个美人。」
「……」
一颗糖就想打发他？这家伙说的话还能听吗？
修斯目光一冷，只是一瞬间，赫罗手上的糖就像灰烬一样消失殆尽。
那是一种属於黑暗魔法范围的分解魔法，修斯要是再狠心一点，不只是糖果，连他的手都会遭殃。
「……这麽生气啊。」笑了笑，赫罗只好收回手，「黑暗魔法也不是这样用的嘛。」
可惜，喂食失败。
修斯不打算说话，赫罗也不继续闹他，直接切入主题。
「我要感谢你上次帮我把哈马杜斯的人带来。」
他悠悠地道，「协议已经达成了，三个月後我会派兵去维尔若夫。」
「……」听他讲起正事，修斯才把目光放向他，尽管很是不满。
见他这副表情，赫罗笑了笑，「会由藤川带兵过去。」
「什……！」修斯一惊，拧着秀眉坐直了身体，「你认真的？维尔若夫可是有——」
「认真的哦。」赫罗神情悠哉，知道修斯在说什麽，「因为要让藤川进步的话，最快的方式就是实战啊。」
「……」
为了这件事情就把他推上战场？
修斯冷静了下来，眼神有些锐利，「北御门呢？」
「我不让他去。」
「不可能。」
修斯果断地回答，北御门跟藤川总是在一起，他不相信北御门会忍住让藤川一个人前往危险的战场。
而赫罗轻哼了几声，「我知道，他一定会想尽办法跟过去。」
「那你还……」修斯突然停了下来，过一会儿，他拽着赫罗的衣服，「你故意的，是不是？」
「没有哦，我不是对他说不行了吗？我是不打算让北御门接触战场的喔。」
赫罗任由他对自己放肆，一边勾着嘴角，「虽然说如果他真的过去的话，大概也对藤川的进步有所帮助。」
「……」无话可说，修斯甩开了手，「你是我看过最差劲的人。」
「能听到你的称赞我很开心。」
「……」
修斯睨了他一眼，不想再多说，便迳自离开了房间。
看着修斯离去的背影，赫罗浅浅地叹了口气，面容罕见地有些苦涩。
离开赫罗房里的修斯简单的用过了早餐，来到城堡後头稍微偏僻的地方打算一个人静一静。
赫罗的话让他有些焦虑，一方面是担忧，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说的对。修斯不是不相信藤川的能力，说实在的，他很相信藤川能够成为优秀的领导者，只是……
维尔若夫能够成为西方的大国固然有他强韧的理由在，而藤川应该是第一次接触战争，跟那些身经百战的老将比起来，他只担心会有个万一，尽管帝列金只是作为支援前往。
让他最挂心的还是北御门……
「唉……」
修斯叹了口气，他想的再多也没用，毕竟赫罗已经让这成了既定事实。
今天的天气虽然仍旧阴霾，但是没了云层遮蔽的阳光耀眼的很，让修斯忍不住往阴影处移动，这举动让他不禁自嘲，擅长暗杀又使用黑暗魔法，现在还会躲避阳光，难怪会被称为暗夜骑士啊……
就连他自傲的艳红色长发，都好似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染上了多少鲜血。
任由些许的寒风吹抚他的长发，修斯往下头看去，这才发现有个小小的人影坐在下头。从整个场地来看应该是训练场，那副身姿……是北御门？
修斯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一会儿便轻巧地落在地上，甚至一点声响都没有。
「北御门？」
一边出声唤着，修斯缓缓地走了过去，听见声音的北御门抬起头来，左右张望了一下才发现身後的修斯。
他站起身笑了笑，「早安，修斯。」
「早安。」修斯同样笑着，「你在这里做什麽？」
「我在等诺九。」
修斯疑惑，「诺九？」
「啊，你还没见过吗？」北御门思考了会儿，「戴着帽子的男生，跟菲隆一样是赫罗身边的人。」
「是吗。」修斯笑了笑，他实在是不想再听到赫罗的名字，「你等他做什麽？」
「他现在是我的老师。」有些尴尬，北御门搔了搔脸，「帮我训练我的魔法能力。」
修斯应了声，忍不住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要加油哦。」
「嗯！」
北御门很有活力，只要看着他的笑容，就能够让人觉得心情好上了许多。
看他心情很好的模样，修斯也不想提起三个月後的事情，但最终还是没忍住。
「你不担心藤川一个人上战场吗？」他的面容有些担忧。
「……」北御门沉默了会儿，却没有卸下笑容，「很担心。」
他诚实地道，「可是也没办法，藤川也有自己的目的要达成。」
北御门的笑容有些无奈，这让身为外人的修斯一时之间也不晓得该说什麽。
他欲言又止，只是叹道，「那你呢？怎麽办？」
「我……」北御门搔了搔脸，「只好更努力练魔法，直到能够不拖人後腿了。」
「……」
肯定又是赫罗对北御门说了些什麽吧？
罢了，北御门的确是个有资质的人，如果能够加强能力保护自己的话也没什麽不好……唉，修斯真不晓得自己今天究竟叹掉了多少运气。
闲聊了一会儿，北御门口中戴着帽子的男人诺九也出现了，不打扰他们的训练，修斯很乾脆地就告辞。
三个月啊……
诺九的训练虽然严格又困难，但是只要撑过去，得到的效果却非常的好。
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北御门总算理解什麽叫做倾听魔法的声音，不需要特地专注的去感应，而是像呼吸一般自然地察觉到了空气中元素的不对劲，接着马上躲避来自那个方位的攻击。起先北御门一次都没成功，随着时间过去，最近十次里已经有八次能够完全的躲开。
只要将这个能力习惯到能够当作是潜意识的反射动作，北御门要躲开一些冲着自己而来的魔法就会容易许多，也不会花费太多心思在上头，能够一边观察四周一边维持魔法的形成。
尽管他还是没办法在受到攻击的情况下完整地将高级魔法创造出来，在训练之下的成果也已经让他进步到能够将风元素跟水元素作为融合，就只差搭上冰元素的寒霜，这样一来高级魔法就能成功了。
同时，诺九也要他即使受到了攻击也不能解除魔法，这对北御门来说比较困难，因为容易被疼痛给转移注意力。
这天，北御门仍旧是累到忍不住躺在地上休息。
他已经顾不得会用脏衣服了，反正晚上洗澡的时候顺便清洗衣服就行，中午的休息时间，诺九坐在他的身边抬头看着稍微染上了些灰色的，湛蓝的天。
艳阳正好被云层给遮住，光线还不至於刺眼到无法直视，宁静的空气，浮动的云朵，给人一种惬意的感觉。
「诺九，你是怎麽认识赫罗的啊？」
趁着休息时间，北御门一边开启话题想跟诺九聊天，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对诺九的印象有很大的改变。
虽然偶尔他说话的方式会让北御门一时语塞或是气结，但是很多时候他都不是有意的，似乎只是不太会与人交谈。
加上他们一起训练了好些日子，现在只要北御门开口问问题，诺九大部分都会回答，就算是跟训练无关紧要的事情。
「……在陛下还是王子的时候。」
诺九低下了头看着北御门，「把我从外面捡回来的。」
「捡？」
北御门一愣，各种险恶的画面浮现在眼前，诺九的童年该不会很黑暗吧？难道他不小心问到不该问的了？！
「……抱歉。」北御门赶紧道。
「为什麽道歉？」诺九眨了眨眼，似乎不太在意。
这反应反而让北御门有些尴尬，「不会不小心触及到你的过去吗？就是……过得很辛苦之类的。」
「……」诺九顿了顿，一会儿才道，「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陛下救了快死掉的我，所以我很感谢他。」
愣愣地点点头，诺九跟菲隆都对赫罗如此死心踏地，真不愧是一个受到子民敬爱的国王啊……当然，撇开那喜欢挖苦人跟恶作剧的缺点以外。
北御门还想说些什麽，就见诺九站起了身，他也跟着撑起身体，这才发现菲隆慢慢走过来的身影。
「菲隆，嗨。」
正想站起身体打招呼，菲隆便赶紧上前制止他，「很累吧？坐着休息就好，北御门大人。」
「……」被按住肩膀的北御门眨了眨眼，只好听话地坐下，「好吧。」
瞧他好好地坐下，菲隆笑了笑，「训练的还顺利吗？」
「我很认真喔。」北御门像个乖学生，挺直了腰杆。
诺九也点了点头，「北御门的资质很好，不用花太多时间就能学会。」
「嗯嗯。」难得受到了称赞的北御门得意的点着脑袋。
「就是仅限於魔法，体术完全不行。」
「……」
这个得意仅仅维持一秒，北御门便受到打击地往後一倒。
「不要紧的。」看他受到打击的模样，菲隆安抚道，「法师不会体术也没关系的。」
「……」北御门吸了吸鼻子，好吧，他有点受到安慰，「你来找诺九的吗？」
「嗯，是的。」菲隆笑了笑，「陛下也很关心北御门大人的情况喔。」
扁了扁嘴，北御门不打算说什麽，赫罗可是把他心爱藤川送上战场的罪魁祸首欸！
他挪了挪屁股到一旁，「你们有话慢慢说，我在旁边休息。」
看着北御门挪动屁股到了一旁的人偶边靠着休息，菲隆有些失笑，他要转达的内容其实让北御门一起听也无所谓。
「陛下有交代我事情了吗？」诺九抬眼望着菲隆，似乎有些期待。
「嗯，有哦。」菲隆回望着他，「你有好好地教北御门大人吗？」
「有。」
得知有任务的诺九双眼亮了些，他认真的解释道，
「现在正在训练让他受到攻击也能维持魔法，已经成功了八成，很快的他就会熟练了，这对提升基本能力也有帮助。」
「嗯，确实呢。」菲隆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诺九戴着帽子的脑袋，「你很努力哦，辛苦了。」
「……」诺九摇了摇头，嘴边罕见地微微扬起，「不会。」
「然後，陛下要交代你——」
虽然听不见他们在说什麽，但是看着他们两人，北御门有些讶异……不，是非常讶异。
诺九那个万年无表情的人居然也会笑？而且看起来似乎还挺开心的？难道他们有什麽隐情！？
是他的错觉吗，他怎麽觉得诺九的身後有尾巴在摇……
北御门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交谈，一直到菲隆对着自己点点头离去以後，再度看向自己的诺九也在一瞬间又恢复了原先的表情。
「你刚刚在笑吗？」北御门站起身，拍拍屁股走了过去。
「……」诺九眨眨眼，「没有。」
是吗？北御门蹙着眉，脸上写满了疑惑。
而诺九不理会他，只是看了看天空，随後往一旁走去，「休息时间过了，继续。」
「……」
北御门搔了搔头，只得应了声好。
下午，北御门的进度没什麽进展，不过他不太在意，他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趁着傍晚的晚餐时间，北御门死缠烂打的要诺九教他一些有趣的魔法，或是示范最高级给他看，拗不过他的要求，因为一开始就说好其他魔法要等北御门成功熟练训练的技巧以後再交他，所以诺九示范了个小小的最高级魔法给他看。
他思考了好一会儿，一边拉着北御门到训练场的角落，一边举起手。
「水的精灵，请收下最纯净的魔力，将自身转变为力量，降下足以洗涤大地的牢笼，淹没挡在吾等面前的一切吧。」
诺九喃喃地吟唱着，下一秒，天空彷佛被什麽给垄罩，「水神的牢狱，天降！」
随着他话语的结束，一个超出训练场大小的魔法出现在上空，从底下看不太清楚，但是滚动流窜的水柱在上头来势汹汹，几乎遮住了北御门视线里的整片天空，让他瞠目结舌。
原本阴霾的天气更是多了一些阴凉，眼前全是犹如深海般的郁蓝，北御门看傻了眼，这种感觉就像一个人站在比自己高出太多的海啸面前，有股毫无反击能力的虚脱和无力感。
「……」诺九瞧他的眼睛瞪得很大，下一秒，他捏紧了拳，「散。」
一瞬间，天空恢复了湛蓝，方才充满气势与魄力的魔法消散在空气之中，北御门却久久无法回神。
好一会儿，诺九才盘着腿漂浮在他面前，「满意了吗？」
「……」
北御门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是过了一分钟的事情。
他激动地睁大双眼，彷佛看见了什麽神秘的东西一般，「刚刚那是什麽？好酷！」
他从没看过那麽大的魔法，跟一些高级魔法简直无法比拟，超出他视线范围就代表比这个训练场还要大出许多！
「最高级的水魔法，水神的牢狱。」诺九淡淡地解释道，「可以直接毁掉一个城市。」
「一个城市？」北御门一愣，「那不就比城堡还大？」
「……」诺九沉默了会儿似乎是在思考，「嗯，应该。」
北御门眨眨眼看着诺九，「不累吗？」
毕竟是那麽大的魔法，消耗掉的魔力应该不同小可吧？可是诺九好像一副没什麽累的感觉，还能够撑着脸漂浮在自己面前……不是吧，好歹他也跟自己训练了一整天啊！
「有点。」
才刚说完，诺九就解除了飞行魔法落了下来，罕见地吐了口气。
「……」
会累的话就不要继续用魔法啊！还飞！
北御门在心里吐槽着，多亏了诺九，让他刚才吓到失神的惊讶都没了。
「刚刚那样最高级的魔法会消耗多少魔力？」北御门疑惑地问。
诺九犹豫了会儿，「相当於……十个？十五个？高级魔法……吧。」
「十五个！？」北御门一惊，「那麽多个？」
「大概。」
「……」
北御门舒了口气，他光是用一两个高级魔法就会有些疲劳了，没想到居然要那麽多个高级魔法的魔力……
突然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北御门没时间失落了，刚刚见到的冲击反而成了让他继续努力的冲动。
「我也有办法使用吗？」
「可以。」诺九果断地道，「你五个属性的最高级魔法都有可能可以使用，我只能用水系跟冰系的。」
「……」
北御门兴奋地握着拳，「等我到达可以使用的时候，你也教我吧！」
诺九点了点头，应了声，「嗯。」
就像个得到糖的孩子，北御门开心地欢呼着，似乎忘了自己现在的课题都还没完全达成。
但有个目的总是好的，让他有冲劲也是件好事，北御门开心了一会儿，好像又突然想到了什麽，睁着一双圆润的眼看着诺九。
「诺九，那你知道失落魔法吗？」
「知道。」诺九淡淡地说着，「但是我不会。」
「那会很危险吗？」
「没有遇过，我也不清楚，应该非常危险吧。」诺九看着他，「你为什麽想学？想破坏什麽吗？」
「……」北御门开心的面容突然间卸了下来，他扁着嘴，「才不是想破坏。」
北御门的理由很单纯，只是觉得很厉害罢了，其他的事情他根本不予考虑，他连攻击自己的迷幻兽都不想杀死了，又怎麽可能会想破坏一座那麽多人生存的城市。
「只是觉得如果我也到了可以使用的程度，应该就算成长很多了吧。」
——应该就不至於被赫罗认为是累赘了吧？
北御门笑了笑，「除了攻击魔法，应该也有其他类型的最高级魔法吧？」
「……」诺九盯着他，没有多说什麽，「嗯，防御类型的。」
瞧他没回应，诺九又开口道，「你想保护谁，是吗？」
嘿嘿地笑了两声，北御门扬着笑容，没有说话，虽然从那张笑容里，诺九就知道了他的答案。
他静静地坐了下来休息一会，反正他也还没到可以使用最高级魔法的程度，一切都要继续加油，一步一步慢慢来才行。
不能只是让藤川保护他，他也想要能力保护藤川……
可能是斗志燃起的关系，北御门今天稍微多努力了点，所以回到房间的时间比平常还要晚了一些。
推开了门，北御门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影，有些讶异，「藤川？」
「嗯？」藤川闻声回过头来，一边露出了笑容，「你回来啦，今天比较晚？」
「嗯。」北御门笑了笑，坐到藤川的身边，才发现他正在包紮伤口，「你怎麽了？」
「受了点伤，不要紧的。」
藤无奈地说着，捏了捏北御门担忧的脸，「你的伤口可比我还多哦，还好吗？」
「诺九用的都是初级魔法，没什麽大碍。」北御门碰了碰脸颊上的手，「等我一下。」
溜下了沙发，北御门跑到一旁，忙碌了一会儿後，他端着两杯温热的饮品坐到一旁。
「这是用药草跟水果做成的水果茶，可以消解疲劳喔。」
北御门嘿嘿地笑着，递了一杯给藤川，「诺九教我的，一直想泡来试试。」
说完，他轻轻啜了一口，不会烫口的温度暖了暖他的身子，满嘴的果香适当的甜蜜，却又不会太腻，让人有种放松心情的感觉。
「……」北御门瞧藤川一双眼一直盯着自己，难免有些害臊，「怎麽一直看我，你不想喝吗？」
藤川不禁失笑，他摇了摇头，这才听话地喝了一口。
确实是能够暖和身体，让他一整天有些紧绷的精神稍微放松了些，加上这是北御门亲自替他泡的，他当然会全部都喝下去。
看他乖乖地喝着，北御门坐在沙发上抱着双腿，把杯子放在一旁的木桌後，他将下颚靠在手臂上，歪了歪头看着藤川，
「最近还顺利吗？」
「嗯，还行。」藤川思考了会儿，「总算是有比较听话了。」
嘛，虽然大部分的士兵还是有些粗暴，但至少不会没礼貌的顶撞他了。
要完全收服的话，大概还需要一些时间吧，想到这里，藤川忍不住舒了口气。瞧身旁的人没继续说话，藤川好奇地转过头去，对上那一双正盯着他看的双眸。
北御门脸上带着浅浅地笑容，歪着脑袋的样子很是可爱，柔顺的黑发挂在颈肩上，顺势而下就能看见若隐若现的锁骨。藤川倒吸了口气，慢慢地把杯子放到一旁。
「喝完了吗？」北御门眨了眨眼，挪着身子就要下沙发，「我拿去洗。」
只不过他才刚站起身，下一秒手腕就被抓了过去，重心不稳的他一把落入的藤川的怀里。
「藤、藤川？」一愣，北御门缩了缩身体，「怎麽了？」
藤川的体温从背後传了过来，淡淡地香味代表着他已经洗过了澡，看着将脸埋在自己颈项的藤川，北御门的脸有些泛红。
「别动。」藤川稍微沙哑的声音闷闷地传了出来，双手锁紧了力道，「让我抱抱。」
这、这是在撒娇吗！？
北御门一双眼乌溜地转动着，看着蹭在他脸颊边的金色发丝，让他忍不住举起手来，就好像藤川平时对他做的那样，轻轻地抚着。
「北御门。」
「嗯？」
「我上战场的话，你会不会想我？」
「……」北御门笑笑，「不用你上战场，我每天都很想你。」
藤川罕见地对着自己撒娇，那麽北御门也不会吝啬於表达自己的想法，但是说这些话还是让他有点害羞，於是北御门扁了扁嘴，
「虽然我连战场都不希望你去。」
闷闷地笑了笑，藤川抬起头来，对上那双略为不满的双眸，也许是方才喝过了热饮，北御门的唇瓣有些红润，几乎没有犹豫地，藤川轻轻地覆上了那柔软的唇。
北御门白嫩的脸蛋跟着染上更深一层的红晕，他接受藤川这个有些温柔的轻吻，琐碎的吻落在了颊边，落在了耳畔，落在了颈肩，最後又一次吻上了那张嘴，轻柔地摩娑着。
一会儿，看着北御门那张红得像番茄的脸，藤川噙着笑容，带了点宠溺。
「好甜。」
「……」
北御门的眼神游移了会儿，最後看着藤川那深邃的蓝色眼眸，他又慢慢地将唇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