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雪降姬-第二十章
确定了世子正处在温柔香中,某人又偷跑了,只是今晚不是做偷鸡摸狗的事,纯粹只是偷跑回居所看看。
一条黑影穿过小巷,她十分确定没有人在跟踪她,特别是,她偷走了烟雨楼某个女人柜里的衣裙换上,又往脸上化了些许妆容,把总是束起的的秀发自然的散落,往侧面总垂下来挡住视线的头发用精致的发夹定住。
她来到一处离市镇较偏远的居所,有门不走,偏要翻墙进去,在跳过墙的时候,扬着嘴角瞧了一眼居所上的牌面,上面刚劲的雕上了“金银居”三个字。越来越喜欢自己所起的名字了。
别以为孤漪泊来了这鸟地方就不再视钱如命,她由身无分文,短短几个月就己暗地里变成富有,还一口气买下了这一所如四合院那麽大的居所,银两都不爱放钱庄,直接放在其中一个房间里,她一点也不胆心有人会来偷银两和一大箱的金条,因为……
金银居她虽然因为要做世子的贴身侍卫而暂时不能居住,可这里住了一个现在武功在她之上的女子,她叫做小寒。
漪箔才翻墙站稳,一道声音便戳破了她以为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完美落地。
「自己的居所,有门不走,非得做个翻墙贼,想怎样?」孤寒凉凉的看着她一身肯定是在哪偷来的衣裙,不得不内心感叹她男子打扮是英姿焕发﹑相貌堂堂,何等吸引少女回眸窥探她的俊朗外表。做回本身女子,她却是艳丽绝色,风姿绰约,骄傲而贵丽。
漪箔充耳不闻她话中的责备,当着她面前转了一圈,百褶裙的下罢在半空随她身体飘扬,做回女子的她,不用再压低声线,如今自然发出清脆如银铃的笑声,在孤寒面把双臂横直,展现身上的衣裙说:「本姬美吧?这裙子我挑了好久。」
「挑?」孤寒挑高眉,上下打量她这身装束,明显就是不知从哪“借”来的,对於漪泊的品味来说是挺接近,可这裙子就是多了点俗气,有欢场女子的味道。
脸颊僵了一下,漪箔心虚的笑着坦白:「对啦,是偷来的,为了避开那些烦人的跟屁虫。我已经从那些妓艺姑娘的衣服里挑最不俗的了,看来这最素的一件也有点俗。」她低头皱眉打量自己。
「一身酒气,酒喝多了伤身,以後尽量少喝。衣服就换下吧,我正好烧热了水,顺便浸一浸药草汤,能助你恢复内功。」孤寒转身打算去准备,还有要拿一些药丸给她吞了。
望着远去的背影,漪箔嘴角深深的弯起漂亮的弧线,此笑如一缕清风,温柔且轻。无论在哪里,只要有小寒在身边,纵使环境多麽恶劣,她都会感到安稳,一路以来紧崩的神经都可以放松下来。
双脚自动跟着她背影走过去,来到了孤寒自己挑的一间厢房里,一个大木桶已就在中间,里面己装满了冒出烟且黑乌乌的药汤。她用力一吸,还有种苦苦又薄凉的味道,她身娇肉贵,小寒不是真的要她跳进去吧!
脚步不听话了,它们转身正想拔脚就跑。
「你想跑去哪,还不快给我脱下衣服跳进去泡,这药要泡一个时辰。还有这两颗药丸,吃下之後,你修练内功时会事半功倍。」她站在一旁,冷瞟了她上下一眼,她一身有点俗的衣裙,看得她很不顺眼。
漪箔指指那桶药汤,皱着鼻子道:「这药会不会过火了,很黑。」她万金之躯,怎能下去啊!
「不会,快点,若我来动手,你就别後悔。」现在,她武功在她之上,要抓她,轻而易举。
认命的开始脱下裙子,脱到只余下内衣的时候,漪箔肌肤感到清凉,同时又察觉某人的一双眼好像在她身上来来回回似的,稀有的涨给了脸,僵住了动作,她轻瞄了脸黑了的小寒,双手交叉抵在肩膀,挡住春光的小声要求:「小寒大人,我害羞,本姬在此向你保证不偷走……你能否先移玉步,或许去煮点夜宵给我也不错。」
刚才都没吃甚麽,只被身旁的小蜂和孔雀猛倒酒喝,满肚子都是酒,没甚麽吃过。上过茅厕之後,现在才感到肚子有点饿了。
孤寒并未想过她口中会说害羞二字,还一脸通红,特别她还双手交叉的按住肩膀,挡住胸口,明明她身上还穿着内衣,看到她有点逗趣的举动,反倒使她脸颊热了,她撇过眼睛,目光放到另一个方向,以免老瞪着她已有点裸露的娇躯上看。
「厨房只有少许食材,不保证弄到甚麽出来。」她说罢便微微低头离开房间,关上门之後,她才能好好呼吸。
那个怪人脱了衣服才会害羞……那她又为甚麽见到她裸露的手臂﹑肩膀还有背部也有羞人的感觉?脑里的春光一路缠着她,直到她去到厨房,认真在思考,那怪人的嘴挺挑的,该弄些甚麽好了。
唉……
她一定是上一世欠了孤漪箔,所以这一世才会沦落当她的大夫和奴婢。
浸完一个时辰的药汤,漪箔已经换上了孤寒在途中到她房间拿给她的衣裙,她一看那衣裙又有一股暖流划过,小寒似乎已经摸清了她的喜好,拿给她的这条衣裙,是她最喜欢的,艳丽而不俗,大方而华贵。
她坐在梳妆台前照照镜子,用乾布打理湿漉的长发,梳理它们却不作任何装饰,任由秀亮的长发散落下来,右边的发鬓则撩到耳後,露出了侧脸条线柔美的轮廓,还有条线细致的脖子。
梳理完毕,漪箔双手搁在腰後,用散步般的步伐,边欣赏金银居里的磅礡巍峨的假山,透澈清凉的流水,边享受偃月入夜之後,渐秋的凉快,一轮自我赞叹她本事真高,去到哪都可以捞一笔财富後,抹着自傲的笑容,踏进东厢的用膳厅,料到桌子上,一定有小寒为她准备的夜宵。
一碗酱油葱花拌面,一碟香菇炒蛋,一只蜜糖鸡腿,一双精致雕花的银筷子,还有一壶有解腻功效的花茶。
急不及待走过去坐下,正好想动筷之时,孤寒端着一个小银盘进来,银盘上放了些漪箔来了偃月国之後,特别爱吃的黑苺果子。她把银盘亦放到桌子上,自己也坐了下来,一个口令:「手拿来。」
「哦。」漪箔知道她要把脉,只好忍着想偷吃黑苺果子的欲望,把袖子抽高,露出白晳的手腕翻过来送过去。
两指腹轻轻覆在的脉络之上,彼此之间都静了下来。
漪箔在这个寂静的一刻,目光无办法从小寒那张肤若凝脂且精雕细精琢的脸容移开。她就像雪山上的雪莲,皎月下的银霜,孤冷而傲骨。如今这朵傲骨的雪莲认命的栽在她手中。在小寒放开她的刹那,禁不住抬手用指尖,轻柔的挑起她的下巴,眸子凝睇在她眼内藏不住因措手不及而惊慌的闪动,才发现她的眸子,亮黑清透,如一颗漂亮上等的黑耀石。
「万劫不复,我想大概就是这种心情了。」姆指指腹触抚在唇上,软绵的触感刺激了指腹,那酥软又刺刺的感觉由指腹迅速窜过全身。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矛盾的在她脑中在互相抗冲。
她知道这讯号,和驱使她去吻降翾是一样的。
「如果你还在愧疚的话,就请自重。」反手拍掉她不安分的手,目光回复雪地上的孤寂冰霜般,深深的带怒意瞪住她。孤寒差一点变成了期待,想到她心里所属的人,是那个姓降的姑娘,被她迷惑了的心,纵然不太愿意,也得清醒,釜底抽薪。
被拍开的手仍停留在半空,她慢慢收回来,心情没有因为她的拒绝且明显言明了些甚麽的说话而影响。漪箔的本性尽是在她面前显露,一个倾身,把脸靠上去,食指用力点住她的唇,眉角和嘴巴,分别挑起了一个恶劣又邪昧的角度。
「本姬很自重,心也有着愧疚,要不然,你还能如此安全?不过……」她自傲的冷哼一笑,不是用来嘲笑小寒,反而是用来嘲笑自己对於情感方面有点软弱无能的自己,它控制了她从不畏惧任何事情的自己。
这个区域,她知道要拥有两个人,甚至是三个人的身心,就必须要驾驭它!
「不过甚麽……」孤寒不敢妄动,那怕动了一分毫,眼前这个人不知道会对她再做出些甚麽。
「本姬饿了!这件事,吃饱後再想想!」漪箔放开她,身子坐回去,提起了那碗面大吃了一口。「啊,真好吃。」她把每道菜细嚼慢咽,不急不快,享受它们的味道,直到最後,她一手拿起那只煎至金黄又脆皮的鸡腿,才大口撕下一大块鸡肉,咬进嘴里慢慢咀嚼。
鸡肉肥嫩多汁,完全满足了她的味蕾。
孤寒的魂还没回来,只管盯着她把一桌的夜宵都扫光,最後还悠悠自乐的一口黑苺果子一口花茶的尽是不负责任的享受其中,她此刻很有冲动想拍掉她一脸满足的刺眼笑容。
「唉……」漪箔忽然那来的忧郁,深深对着被她清光了食物的盘子深深长叹起来,还连番四叹,又是遥头,又是忧愁,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时候不早,该回去了。」孤寒懂得她在叹甚麽。她天生的王者风凡,若不是逼不得已,怎会委屈自己贴身近在世子身後。
「你真懂本姬。」她一手拿着小茶杯,一手挑起她柔软细亮的发丝抚摸在指腹之间。「有一天,本姬驾驭了这种心情,你,孤寒,就不可能会逃出今天的情况,本姬是不会放过任何夺你芳心的机会。」话,她挑明,以她的本性,是要她作好一定会来临的那一刻。
「你不如说,孤漪箔是不会容许她确定的人拒绝,你就别把话说得那麽动听了。」眼皮眨动,轻咬着下唇,心有不甘,却又认命的自知拒绝不了,那她还抵抗甚麽?还是她在等待甚?
她不清楚!
爱情是自私,那怕她很清楚眼前这个人,无论对谁,只要是她认定的,都会奋不顾身去得到,尽管自己会粉身碎骨,连命也可以不要。
她,孤漪箔,就是这样的一个行动极端的人。
「呵呵呵呵呵呵~」兰花指出现了,还放在下巴之下,微仰对明亮,发出有点讨人厌的笑声。「本姬,被你看透了!有时候,是你把我牵着走啊,小寒。」她忽地伸手牵住她的,指间交缠,「身为这居的主人,该亲自送客人离开。」
身体就被她拉走,跟在她身後,老盯着她们十指交缠在一起,真有种千言万语都不知要吐在哪里的无力感。「你才是金银居的真主人,我是来替你看着这居,不让人进来偷银两。」她早就猜到漪箔的想法。
「可屋契上的买主是你,孤寒。」她回首贼贼一笑,乘胜追击偷占她便宜道:「银两是本姬的,屋契名字是你的,那……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啊!」
「闭嘴!快点离开,我不想再跟你对话,怕会内伤!」孤寒就知道她嘴巴吐出来的都没好话,这样也要占她的便宜!脸颊发烫,她甩开她的五指,温暖一下子没了,心口,竟漾着一丝落空感。
「小寒……」转身,又一次用刚才渴求的目光,凝视着她那张生气了的脸容之上。
她的轻唤,震荡了心房,颤栗的一抖一抖,身心,经己无法招架。
「本姬发誓,绝不放开你,相信本姬,行吗?」她又一次挑起她的发丝,揉在指腹当中。
「我又可以说不吗,孤漪箔,你是知道答案的。」无奈的把她的手轻柔的拉下来,小手却反被握住,她暗骂自己不该情不自禁对她退下了一些防线。
一旦退了,孤漪箔一定挥剑攻城,她现在的城门快要被击破了。
嘴唇深深的扬起,她就是爱上孤寒这种不想屈服却又不得不向她低头的举动,还有她总看穿她的心思,和她表达情感,是相当容易不难开口,只是她的防线也很高,真情剖白,也不见得她就乖乖就犯。
她就是这麽一朵让人又爱又难接近的傲骨雪莲,被人采了,也是孤高冷艳。
「很快,本姬再来金银居的时候,你的嘴唇,再不是属於你的了。」她自信而高傲,脸不红气不喘的抹着笑容,十分肯定!
「疯子!」孤寒脸红低吼,撇头转身要回房冷静。
一阵笑声,由近渐远,她知道她回去了。
要来便来,要走便走,还不管别人心情,随便挑拨她的心房,敲响了深底之处,那个雷鸣大鼓。
鼓声让她辗转难眠,心跳也跟着强烈跳动,这个怪人,真是害人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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偃月与粼水的边关与边关中间的地域,就是当年两位皇帝共同出资建造的祥安庄园,名字取其近音,有长久停战以定百姓安康的意思。而每一年签定和平协议的那一天,两国皇帝纵然各有心病,各怀鬼胎,可为了夺得两国百姓的信任,可以放心继续为国效力,两位狐狸般的皇帝,也得在那一天在祥安庄园那里庆祝两国友好又踏进另一个年头。
每一年的这一天,两国百姓都会在街上挂满了彩灯,镇上也会有一些民间的庆祝活动,相当热闹。
在祥安庄园,更是提早一个月作好准备,打扫以及布置庄园里的一切,挂满红灯笼,大大小小的走廊,也会拉起一些红带,四周也会放满最美的花。在前一天,更是要准备当天的佳肴的食材。
两国的皇宫都分别派了自己的侍卫和奴婢过去属於自己那边的区域,好准备两个地方的地道菜式,以免吃了根本不合口味的菜,而坏了两个皇帝的心情。所以,每到议和签定时间的前一个月,皇宫上下,都十分紧张和忙碌。
身为偃月国的世子,也得频繁进宫,和他的父皇讨论每个细节,瑾祺知道,父皇特别重视这一天,不是因为这一天有多麽重要的纪念性,而是,父皇绝不能在粼水国皇帝面前失威。
也因为这个原因,导致漪箔很不想见到那个狐狸脸,也得跟着世子入出皇宫,不过,当世子去看狐狸脸之时,她这个侍卫安规矩是不该跟进去的,而是在外守候,所以,她就有时间偷空去找降翾了。
待世子进去见狐狸脸之後,她假装在黑卫兵的监视之下在皇宫里到处游走,还见到一群内侍监与宫女在房间里赌博,便灵机一触,走进去跟他们也玩一把,以避开黑卫兵的监视。
她在途中,拉走了一个内侍监,把他打昏,然後脱掉他的衣服换上,这一下,她大大方方的微微低头走出去,得知黑卫兵真的很笨没有看穿,她高兴的便往辛者库方向走去。
果然,又在洗衣的空地见到一群婢女在洗衣服,而当中盘里的衣服特别多,还多到有半个人那麽高的旁边,就是她要找的背影。抹起一个笑容,她决定要好好教训这群欺负她心上女子的婢女!
「咳咳!这里,谁是领班?」她一脸趾高气扬的走过去。
「奴婢就是,请问大人有甚麽事?」自告奋勇的,就是辛者库自问是一众奴婢的领头──香兰。
「哦,原来你就是香兰姐!淑妃娘娘总在我面前赞许你!说有你的辛者库洗出来的衣服,特别香,特别乾净!」她抹起赞许的笑容,赞不绝口,把她能捧多高,就捧多高!
捧得高,她会把她踏得越低!
「真的!?这位大人,淑妃娘娘派你特意来告知?」香兰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她已在辛者库几年了,吃尽苦头才升为这里的领头,可人望高处,她当初被罚到这里当奴婢,当然想走这个没有前途的辛者库了。可是,同样因为经验,香兰不会那麽容易相信人。
这位内侍监看上去身光不错,手上戴着一个小巧的翠绿指环,腰上佩了一个用上等丝绸制作而成的香包,以她在宫里打滚这麽多年,能够拥有一两件上等物品的内侍监,至少在宫里有点势力,甚至跟随的主子,一定也宫里也有一定份量。
「倒也不是。」漪箔双手搁後,慢走了几步,状似在想着事情,她猛然转身,笑笑的指向香兰道:「淑妃娘娘也有一番话,要奴才带给你的。在宫中持强凌弱或许是生存之道,可是做出每个决定之前,要深思熟虑,过火了,难保会香兰姐会重蹈覆辙。」
香兰不明所以,可嗅到事态不对,便马上在漪箔面前下跪,低声如同认错的小心问道:「香兰自问在辛者库尽心尽力,把辛者库打理头头是道,实属不清楚淑妃娘娘所指的持强凌弱是怎麽回事,奴婢望大人指点、指点。」
漪箔更甚扬起笑容,她跪世子、跪狐狸脸跪多了,终於有人跪多,心马上舒服多!以前只要她出现在江湖之上,没惹她的人,都会先跪她再说,以免惹她不高兴,随手杀人,只是她根本不是那种心情不好就杀无辜者的人。
「你可知道淑妃娘娘当初进宫的时候……就是被当时得宠或是背後势力大的贵人所欺凌的?因此,淑妃娘娘十分不喜欢宫里发生这种事!在下也是猜测,有一天,淑妃娘娘夜深难眠,抱着爱猫出来走动,猫咪调皮,一跳就跳跑了,大家四处找,淑妃娘娘正好和奴婢们找来辛者库,或许,也只是在下猜想,她在辛者库看到夜己深,亦有人还在洗衣服,任谁都猜到……似乎有人是在欺负人了吧!」
最後的那句话,她说得较用力,亦带着一丝警告的味道。
「谁欺负人了,小潇子!」一把宏厚有威严的声线娓娓道来,未几,瑾祺双手搁後,闲庭信步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漪箔抽高眉角,嘴角僵化,不服气的马上跪下「恭迎世子,愿世子万安。」她一跪,其他人也跪下,跟随她高呼迎瑾祺。
瑾祺来到漪箔面前,居高临下瞧瞪跪在地上的近身侍卫,挑眉打量他一身内侍监的服饰,暗里浅浅嘲笑,他的侍卫,真是特别爱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连内侍监都装起来,又不知道他在计算着甚麽把戏了!
「都起来!」他挥一挥手,来回踱步,扫视一一低头的奴婢们,目光在一群脑袋当中,寻找到他想找的身影,她正站到最後,依旧的,她不屈不服,不畏任何人,正眼直视着他,还有,他身边已站起来退到他身後的“内侍监”
突然心口有点不悦,他竟妒忌他这位深不可测的近身侍卫!
「小潇子,到底,谁欺负谁了?」瑾祺刚才其实躲在角落听了一半,他在一群奴婢中,踱来走去,意味深长的瞅看着发抖的她们,当然最後就站在香兰面前。
他只是站在香兰面前,她就心虚的跪下来,还叩头认错:「请世子恕罪!小人罪该万死!」
「恕罪?那你到底罪在哪?说来给世子听听,好让世子“公平”处理。」瑾祺侧着身,仰头下巴,扫视站在香兰身後的人,她们全都不敢再偷瞄,脑袋弯更低,唯独她,依然脸容不改的瞪视......站在那一旁的"内侍监"
「就是......就是......」香兰都不知道从何说起,可越支吾以对,只会更惹世子愤怒!更何况她知道新来的之前是要选世子嫔的闺秀「奴婢该死!如小潇子说的,奴婢持强凌弱,欺负新来的辛者库的降翾,晚上都要她把全部衣服洗好才能休息!望世子恕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好一句有眼不识泰山!」瑾祺挑眉点头,又在她身上踱步转了一圈,继而走过去降翾那儿,一手便拉着她出来,来到众人面前。不过,他并没有善待她,反而一手把她甩在地上,要她跪下「你说,你欺负她了?」
降翾跌跪在也上,手顿时被硬地的沙石擦破,掌心渗出血了。她吃痛的皱着眉,却并未发出任何软弱的叫喊。
「是!是!小人欺负的,就是她。」香兰不知道世子怎麽了,降翾来之前,早就打听过,闻说世子相当欢喜这个女子,还深夜探访她的闺房,不过後来,那女的竟然胆大包天要毒害世子!
照道理,世子应该对她恨之入骨才对!但如今世子的态度,似乎又并不是她想像的还有留恋,不过世子不怒不笑的模样,香兰不敢猜测世子的心思。
「她,是毒害本世子的人,圣上颁布圣旨,降翾要来辛者库,自然就是要她受苦,知道自己错在哪,要她好好为自己的罪而反醒,你们这班奴才,多半被调来辛者库都是些带罪之人,你……又反醒了没?」瑾祺箭步上前,来到跪在地上的香兰面前。
语调平和,说话十分有道理,只是……字里行间,带着浓厚的警告。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日後定必好好反醒自己的过错,在辛者库做好本份,不再持强凌弱!」香兰猛把额叩向坚硬的地上,还发出卟卟的响声,头额已破了,还流出火红夺目的血。
「不单是你,还是你你你。」瑾祺指了几个人,又再把手指扫均全部的人,「都给本世子安守本份,做好辛者库的事,反醒自己为了甚麽而被人调来这里!自作孽,下一句,大概这里没有人不知道吧?今天就到此为。」
瑾祺挥袖转身,经过冷潇身旁的时候,冷冷的压下声下令:「你马上换回衣服回去!」
「喳。」漪箔咬着牙,低着头不甘心!
明明是她要来打救降翾,他这路程咬金杀出来干嘛!
漪箔待瑾祺离开,她也不得不要走了,回首一看,降翾已从地上站起来,拍着衣裙上的灰土。降翾此时察觉到她的目光,撇头不看她,回去她的衣盘旁边,只是盘子里的衣服,已经少了一半。蹲下身子,坐在小矮凳上,重新拿起棍子拍打衣服,脸颊不知怎地开始发烫,她归咎於秋意的阳日依然过剩,而不是因为想起了被强吻的那一夜。
漪箔咬牙不愤的也挥袖离开,很快换回她的衣服,以凡人不可能的速度,回到世子府上。
她敲门进去,跪在地上。「请世子降罪。」
「你去辛者库是所为何事?你何时变得如淑妃娘娘那麽熟?」瑾祺气还没下,手掌用力拍在桌面,桌上的茶杯翻倒了。
「回世子,是你要卑职去的。」
「大胆!还说是本世子要你去的!」瑾祺怒发冲冠,身体站起来,还来到冷潇面前。
「是!世子之前不是说过卑职无论怎样做,都不能伤害降姑娘,也不能对她做甚麽。卑职亦知道世子不宜出面到辛者库向降姑娘问候,也不能出手相助,所以卑职前阵子偷偷找了降姑娘,送了她一些孤姑娘送的特效去瘀的膏药。刚才,是卑职听闻那班辛者库旧人欺负降姑娘,要她每天都替她们洗她们该洗的衣服一半,所以,每天,降姑娘到了夜深,还在洗衣,十只手指头都破了。」
她多麽心痛,刚才瞧她到她的手,都不是以往那麽纤柔了。
「你!简直在狡辩!」瑾祺听了之後,说不出甚麽来指责他,心头舒服了不少。对,他是对冷潇说过那些话,只是没想到冷潇私下做了那麽多。
「卑职该死!」漪箔低头,脸上一点悔意也没有。
「算了算了!这次本世子就不和你计教!咳咳……」瑾祺假声咳嗽两声,手搁後道:「那……降姑娘现在伤势怎样了吗?」他状似不经心的问。
哼!少来,她冷姬是不会让你这笨世子得到降翾的!她是本姬的!
「有孤寒姑娘的药,卑职猜伤势应该痊癒,刚才卑职就是想找机会问问她,怎料……」话中,她故意指责世子。
瑾祺挑眉,瞪住头额贴地的他。这小子,胆敢在指责他刚才出现错了!?
哼!
「先平身。你再低调去找降姑娘问,事後向我汇报。还有,月底在祥安庄园举行的大庆,你得和本世子以及挑出来的五十名精兵要提早过去准备,所以後天就得出发,你今明两天都不用跟随本世子了,好好回去收拾一下,和孤姑娘多相聚吧,这一走,就一个半用时间。」
漪箔站起来却是低着头,让瑾祺瞧不见他故意试探提到孤姑娘的时候,他的脸上表情。
「卑职也想跟世子谈谈这件事,小寒可是医术很高,也有功夫底子,可以跟随世子左右,还可以在祥安庄园里随时待命,皇族那一个人有甚麽不舒服而太医又摸不清的话,都可以即时找上她。」她要赶紧想个方法,把降翾从辛者库救走。
目的,她一定要让小寒伴随她左右,不是因为她内功尽失,而是直觉告诉她,她把小寒留在都城,狐狸脸不知道会暗中做些甚麽!虽然小寒在整件事里是无关系的人物,但……
她有时候,也猜不到那狐狸脸有多奸诈!
「哈哈哈!你这小子,舍不得红颜知己独守空房?还是你按耐不住寂寞?上次你到底有没有让烟雨楼的孔雀卖出她的唇舌了?闻说,施少源也只能摸摸她的手,轻抚她的脸,抱一抱她的腰。」瑾祺心里肯定,冷潇的女人,一定是孤寒了。
心舒快很多,那他还有机会可以得到降翾。
「没有,卑职何得何能。」漪箔故意婉惜的叹了口气。
「那倒是!哈哈哈!孤寒姑娘一事,听你这麽说也很有道理,世子也是她救来的,可见医术很高,你还说她懂些功夫,那就连她一起带上吧!不过她跟在一群男人走长途路程,当中好像不太方便,你让她扮成太医跟随吧。」
「也对!还是世子英明。若没其他事,卑职便先行告退。」首次,她觉得这世子没想像的笨!
「退下吧。」瑾祺挥袖,坐回去书桌,开始番阅此程去祥安庄园的一些细节事项的竹简。
漪箔无声退下,踏出世子府时,抬眼看向天空,已近黄昏。
还是回去,先和小寒说一声,晚上……
就夜寻小翾,再带点药给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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