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母的葬礼，办得很简易。
在这场白苍苍的告别式里，除了喃喃的佛经，还有杜杰不小心会落下的泪水之外，其他的都是一片孤寂。
在葬礼过後，杜杰有一段时间没去学校，大家都知道他家的事，所以也没过问什麽，只是嘘寒一下，没有太过交涉。
现在，他坐在海滩边，让阳光的灿暖洒落在他身上，他扬起头，享受海风恣意穿过的身旁拂过他脸庞，以及聆听几只飞鸟在天空盘旋的振翅声还有叫声。
忽然间，手机响起。但杜杰没有立即接起，只是凝视着海浪，任他响了几声，最後，才缓缓地接起。
「喂。」
「你现在在哪？」
对方着急的语气使得杜杰不禁噗哧笑出声，最後才止笑，「海边。」
「等我过去。」
「好。」
对方挂了电话，但杜杰没有立刻把话筒放下，听着对方传来的嘟嘟声，嘴角的笑意消失了。
听着海浪轻轻拍打岸边的声音，他闭眼。
什麽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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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杰！」
杜杰转头，看到莫桓狼狈的样子，不禁咧嘴一笑，「来了啊？」
莫桓小跑步过去，直到他与坐在海滩的杜杰对视，他才说：「我想，我一直欠你一个答案。」
杜杰笑了，「现在给我，会不会太晚了？」
莫桓欲言又止，最後才说：「我不知道现在说有没有用，不过我想你一定会——」
「你看。」莫桓还没说完，就被杜杰打断，「天空的飞鸟。」
莫桓抬头，与杜杰一起齐视。
「飞鸟好自由，想要去哪就去哪，但是这麽自由的他们却也不会因此而寂寞，因为他们有朋友，有家人，有彼此。」
「我发现，我很羡慕他们，可以这麽随心所欲，这麽无忧无虑。」
莫桓一时怔了，不知道杜杰想说什麽。
「莫桓，」杜杰看着他，最後莞尔一笑，「我爱你。」
莫桓的心脏怦怦跳。
「过去没有说的，我现在想一并告诉你，」杜杰说着，眼泪就这麽落下，「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然後，对不起。」
杜杰知道，这麽沉重的爱，背负在莫桓身上，一定很不堪，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由他自己承担就好。
还是，对不起。
对不起。
莫桓蹲在杜杰身边，良久，才轻声说：「我也喜欢你。」
忽地，杜杰整个思绪被冻结住，没有办法思考。
「但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莫桓无奈的笑。
最後，他们俩都笑了，心无城府的。
谁都不知道，此刻他们俩个人所说的喜欢定义，到底是什麽。
是爱情，或不是爱情，是友情，或不是友情。
但那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吧？对吧。
「莫桓，」杜杰笑了，「谢谢你。」
莫桓从背後环抱在坐在地上的他，将头埋入肩窝，良久才说：「不客气。」
最後，爱情，终究与我们擦身而过。
但是我们并不是失去了，也不是忘记了什麽。
不管怎样，我们都曾经拥有过，有过这段青春美好的回忆，也有那段狂妄伤痛的回忆。
然而我们终究会记得，这一片，悠悠天地，以及相拥的我们。
还有海浪拍打岸边，轻轻的声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