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SUJU:那年...盛夏... — [番外] 特視角:Diaphanous White

正文 SUJU:那年...盛夏... — [番外] 特視角:Diaphanous White

平凡,原以为会是我这一生的代名词,但在遇到了那三个人之後,我发现,其实,平凡这充满白色意味的词,也可以带点不一样的色彩。

抬头看着用玻璃建造的十坪不到的小房子,外观看似梦幻,但里面并没有什麽可以吸引那种喜欢可爱事物的小女生顾客的东西,每次遇到前来住宿的客人问,都只是笑笑的,故作神秘,然後再告诫客人不能靠近这间玻璃屋。

如果有人靠近了,我想里面的主人会生气吧,因为他要见的,不是那些毫不熟悉的面孔,而是,那在生命最璀璨时,给他最棒的人生的人,虽然......

「今年或许会来吧...」喃喃自语着,我看顾这房子,想想也快十年了

当初会想在这里建造这房子的人,天真的认为,那最在乎的人一定会常常来,谁知道,那在乎的人没来,而且还将近十年,但再想想,那不是狠心的不来,是不敢来啊,出至於愧疚。

「真傻,你们三个都一样。」帮房子旁的花浇了些水,我想起了那某一年的夏天

那是第三年还只有我跟那两个人的夏天,也是我知道第一个秘密的夏天。

「哥,我告诉你一件事喔,你可不能讲出去。」他睁着水亮的眼睛,神秘兮兮地说着

「好啊,什麽事?」我看着他,这孩子很漂亮,不管是面容还是眼睛,但我在意的是他要跟我说的事

「我...好像喜欢赫宰...」说完,他脸红的抿着嘴唇,直盯着我,等待我的反应

「喔?是喔,那赫宰知道吗?」我浅笑,这根本是明知故问

「这怎麽可能啊!哥,你晒太阳晒傻啦!?」这臭小子,亏你还叫我哥,竟然这麽没大没小的

「呵...开玩笑的,所以,你这辈子都不打算跟他说你的心意?」

他点了点头,之後神情忧伤转头看向那个在海边捡贝壳的人,什麽话都没再说。

或许就因为是好朋友,所以那份已经超出友谊的情感才更难开口,因为怕的就是连好朋友都无法在当下去了。

从这年的夏天开始,变得不太一样了。

推开房子的门,看着唯一的物品,一个纯白的大铁柜,我无奈的笑着,我明明跟这里的主人认识不久,他却赋予我这麽大的责任。

『正洙哥,这件事只有你可以,所以我想拜托你。』他的话真是记忆犹新啊,明明是很伤心的事,但他却笑着说

「唉...圭贤啊,你哥我啊,可没有你想的那麽厉害...」打开铁箱的门,我对着里面的照片苦笑着

摇了摇头,我拿起乾净的布擦拭里面的另一样东西-骨灰坛,这是十年来的第几次了?我已经忘了,只知道每次来整理这里时,每当擦拭这个时,我竟不自觉的感伤起来,想想我原本是个蛮冷漠的人,但如今却被那三个小子给影响了。

「你说,他们今年会来吗?」擦着擦着,我对着那照片问「我知道你不会怪他们,因为你也知道他们跟你一样,都太爱彼此了。」

看起来有变乾净了,我站起身,拿起刚刚拿进来的花和花瓶,对齐的摆放着,想着,我把那一直放在铁箱里的照片拿出来,仔细端看。

照片里面的主人长的很好看,深邃的双眼、高挺的鼻梁、柔和完美角度的脸庞,乖巧的笑容,这个人原本会有一个很棒的人生的,却在生命最灿烂的时候,画下句点。

把照片放在铁箱上,总不能一直放在里面,让这小子看看不同的风景也好,而且如果那两个人来的话,也可以第一时间看到。

呵,竟然有这个想法,我无奈的笑了。

到这里,我想到了十年前那个悲伤的夏天。

「哥!正洙哥!」那晚,在岩洞外面的我跟赫宰,听到了东海的喊叫声,那声音听来很着急、害怕

我跟赫宰第一时间跑进岩洞里,幸好岩洞里的路只有一条,我们很快就找到东海跟圭贤。

看到了圭贤无意识的倒在地上,东海泪流满面惊慌的紧抱着他,这是什麽情况!?

「该死!」来不及反应,我就听到赫宰愤怒的声音,他跑向地上的两人

「赫宰!怎麽办!?圭贤...圭贤...」东海的声音很急,如此的无助

「东海,别哭了,没事,没事的...」赫宰轻声的安慰东海,把圭贤从东海怀里拉出,然後背在自己背後「哥,你可以帮忙打电话给医院吗?」

「喔!好!」因为赫宰冷静的声音,我回过神,马上跑回家里打电话

刚刚那是什麽情况,前几天看起来还好好的人,怎麽现在却倒了?我的眼角在这时竟然有名为泪水的液体悄悄地凝聚。

圭贤平安的送到医院,并通知他的父母後,看着的手术中的灯一直亮着,我的身後不停传来东海抽泣的声音,还有赫宰轻声温柔安抚的声音,我越想越不对,好朋友都已经在手术室里了,为什麽赫宰还可以这麽冷静?

「赫宰,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麽?」他抬头看我,我却看到他眼神里的情绪,充满歉意和愧疚,这让我有点难开口了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暪着我们?」

听到我的话,让原本在赫宰怀里的东海也抬头看着他,赫宰看了看我们,低下头後又抬了起来,那笑起来总是傻气的嘴,说出了令人震惊的事。

原来,圭贤生病了,还不是普通的病,是就算开了刀,连命都会没有的病,这麽严重的事,为什麽赫宰没跟我和东海讲?

「是圭贤拜托我的,他要我不要说的,东海...对不起,因为我跟圭贤都不想让你难过...」原来如此,这就是连东海都不知道的原因

「呜...你们这两个笨蛋!」东海一声大骂後,紧紧的抱住赫宰

在圭贤父母到之前,我听到的都是赫宰的道歉声和东海的哭声,我转个身,不让他们看清我的表情,想必非常难看吧。

虽然之後圭贤的父母让他动了那风险很高的手术,手术时间很长,等了一个晚上。因为圭贤的母亲无法谅解,东海和赫宰明明知道圭贤有病在身,却让他到海边玩,气得把他们赶走了,而我则是留下告诉圭贤父母在岩洞里时的状况。

东海会跟赫宰站在同一阵线,我不意外,因为那是好朋友的默契,当然其中加了点爱情吧。

手术成功了,圭贤是在手术後过一天醒来的,我刚好去看他,他笑着迎接我,尽管他的脸色是苍白的。

「还好吗?」

「恩...还好...」他浅笑着,下一秒皱眉问着「哥,赫宰和东海呢?」

「呃...他们...」我说不出口,我看着圭贤越来越难看的表情

「我知道...我妈都告诉我了,是她把他们赶走的,要他们不准来看我。」圭贤说着,边把头转向窗,那语气充满难过

「圭贤,他们真的很想来看你,但是...」

「就算他们来了,也会被我妈赶走,因为我妈认为他们是害了我的凶手。」这是生气的语气,我知道那是圭贤在气他母亲

「但这不是他们的错,正洙哥...我跟东海告白了,虽然我早就知道是没结果的,但我还是说了,在我这短暂的生命里。」

「你这样是何苦呢?」我无奈了

「失败了也没关系,这样我死了也无憾,而且也能让东海记住我一辈子...呵...还有赫宰...」原来这是圭贤的想法,我突然感到很难过,为什麽上天会对这孩子做了这麽大的玩笑

「哥,有件事我想拜托你。」圭贤转过头看向我

「什麽?」看到圭贤的眼睛,我的内心揪了一下

「我死後,把我葬在你们民宿後方。」这语气多坚定啊,我被这股气势给震得说不出话了

「正洙哥,这件事只有你可以,所以我想拜托你。」见我没说话,圭贤笑着说,感觉对死亡这件事毫无畏惧

「那...那你父母呢?你这样跟我说,但是你父母...」

「我会跟他们说的,请哥放心。」还是挂着那浅笑,看得我更是难过了

「我...我知道了...」说着,我竟然当着圭贤的面哭了

过了一个月後,圭贤真的走了,因为感染,这对赫宰和东海是多晴天霹雳的事,连自己好朋友的最後一面都不能见。

赫宰说,东海在那之後的两三个月的日子都是以泪洗面的过,他说他不能在东海面前难过,因为那会让东海更伤心,所以他只能在一个人的时候默默地流泪,哭完了,在抱着哭到不能自己的东海,安抚他失控的情绪。

圭贤的父母也照着他的遗愿,把他葬在我们家民宿的後方,就是现在的玻璃屋,为什麽房子的材质是玻璃?圭贤父母也说不知道,他们只是按照圭贤的遗望去做。

在圭贤安葬的那天,他的母亲给了我三封信,说是给我的,一封写着我的名字,另外两封没有名字,但我知道是给谁的,这或许是圭贤写给他最好的朋友最後的话,我没有多说什麽,只是收下,想着之後遇到他们要拿给他们。

就这样,之後十年的日子,我就这样顾守着这玻璃屋,大学毕业到结婚生子,等着那两个人的到来。

我关起玻璃屋的门,又看了看那似是梦幻的外观,我好像明白为何当初圭贤要选玻璃当作这屋子的材质了。

在阳光照射下的玻璃屋,闪耀的令人无法睁眼,如同那时他们正值旺盛的青春年华,那透明的里外可清,就像圭贤对赫宰和东海的心,不管事爱情还是友情都是一致的,就是这样的心思,所以我才会觉得上天给圭贤开了一个太大的玩笑,如果他还在世上,或许我就还能看到他们三个人开心的来这里玩。

「老公,有客人喔。」听到妻子的声音,我收起悲伤的情绪,转身对她笑了笑

「知道了。」

到了大门,我看到了一辆轿车停在那,我以为是今天预约的客人,没想到我却看到熟悉又陌生的背影,跟十年前那精瘦的身材已经不一样了,如今已是精壮的身材了,用着成熟磁性的声音叫着另一个熟悉的名字。

圭贤啊,等了这麽久,终於等到了啊!

「赫宰,东海,好久不见了。」我很肯定地走向前迎接他们

「正洙哥,好久不见了。」看似刚刚在车上睡了一会,看起来还睡眼惺忪的,但看到我後,那双不变的漂亮双眸笑了

「哥,这次一样要麻烦你了」而赫宰温柔的牵住了东海的手,微微一笑

我看了一眼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就已经了解他们的关系了,这两个人在一起,对圭贤来说也算是好事了吧。

「哪里,这是我该做的。」说着,分别与他们拥抱了一下,我笑着「这次来...是来看他的吗?」

“正洙哥

你有想过你的人生是什麽颜色的吗?我想我的应该是白色吧,因为白色可以在染上其他颜色,那这样我的人生就会是彩色的。

在遇到东海和赫宰之前,那白色只染上浅浅的灰,因为我的父母对我有很大的期待,我的生活只能任由他们安排,那日子无聊的可以。

遇到他们後,我的白不再只是灰色了,第一次遇到东海,我被他的眼睛和笑容吸引了,悄悄的染上粉红,遇上赫宰後,因为他的笑容和乐观,染上了快乐的黄色。

之後知道东海是喜欢赫宰後,不自觉的染上了忌妒的紫色,我喜欢东海,也喜欢赫宰,因为他们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不想要我们的关系改变,那样旁徨的我,有了无助的棕色。

在知道我生病,不知什麽时候会结束生命,那时的我只有绝望的黑色了。

我的人生就这麽简单,对我来说是最幸福的事,就是遇到赫宰和东海,因为他们俩个,让我的人生不只是白色和灰色。

正洙哥,我想拜托你,请你帮我顾着玻璃屋,不管他们什麽时候来,一年、五年、十年,在他们来看我时,玻璃屋都是在最好的状态,我想看到他们的笑容。

真的拜托你了,请你完成我最後的愿望。

圭贤”

每每看完这封信,我就一直在想,是否我的人生也跟圭贤一样,也是白色的,因为我也是在遇到他们三个後,才有了不同色彩,所以才会在我这平凡的生命中有了点不一样的刺激。

看到赫宰和东海站在一起的样子,那麽的幸福,我彷佛看到照片中的圭贤的笑容更灿烂了,就像是他们三个还玩在一起,跟那年的夏天一样。

「老公,前几天来的那两个男生,跟玻璃屋里的那位是什麽关系?」晚上的晚餐时刻,妻子好奇的问着

「想知道吗?」我摸了摸坐在一旁的五岁儿子的头,笑了笑,那小家伙蒙蒙懂懂的点点头

「那一年的夏天,有个悲伤的故事...」

是啊,那是非常伤心的盛夏,却绽放了最缤纷的生命色彩,而现在我们的生命还在继续渲染着不同意义的色彩。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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