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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进你母亲的话,却一点也没有改变自己和你的相处模式。
我知道时间不够用了,好像在做垂死前最後的挣扎一样,我想尽办法投入、付出爱情在你身上,如果可以,我想把这辈子所有的份量一次给完。
台商此时此刻的处境我不是不明白,能走到今天还站在这里的公司很不错了,但没有後盾的我们,如果不想办法更往前,就只有等死的份。
现在大家都像风中残烛一般脆弱危险,下一秒谁会倒下没人能保证。
撑过这段风声鹤唳,除了转型或强大,大家第三个选项只希望能够全身而退。
你的家人选择强大,所以,伯父、伯母去拉一个稳固的支柱,和自己绑住。
工作的时候,常常出神。
情况严重到就连开会时也经常心不在焉。
忙碌的总经理,总算感觉到事情不对劲地太过分,撇下一整个上午的工作,到办公室带走我。
总经理,我亲爱的哥哥。
「宁羽,你最近怎麽了?」哥哥手扶着方向盘,他习惯说话看着对方,即使开车也是,但一点也不令人觉得危险,车速不算慢却相当平稳,就和哥哥给人的感觉一样,眼见就很放心的稳重。
哥哥是温柔的男人,很少发脾气,很有责任感,他从来就不会做令人担心的任何事情,所以父母亲和哥哥未来的岳父母对他都非常安心。
像在我们这样的生活环境下,兄弟姊妹通常只上演两种戏码,一种是争锋相对、争权夺利;另外一种,是互信互爱。
相当极端。
而我和我的哥哥,是後者。
从很小的时候,我们就被告知自己的自主权不会超过三十岁,於是我们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争吵,兄妹俩非常亲爱,彼此间没有秘密。
只是这一次,和你重逢的事情,我没有告诉哥哥。
虽然哥哥当时同样也出现在那个场合里,不过他没有看见你,当时的哥哥,只忙碌於自己被告知的目标物件。
哥哥非常的聪明,他想过自己的人生,想过不遗憾、不痛苦的日子,於是他用自己的方式,生活在规矩之中,他从来不玩越轨的游戏,对哥哥来说,自由不是没有规范的东西,没有限制反而会让自己失衡、会让自己迷失。
「我和他,又兜在一起了。」我知道,再隐瞒也隐瞒不了多久,纸终究包不住火。没有告诉哥哥,只是还没有准备好,我并不打算一直不说。
「宁羽,他要订婚了。」哥哥的眉头聚拢了一点,口吻也出现担心,向前又行驶一小段路,然後把车子停放在路边。
这个圈子就这样大,哥哥出入的场合多过我许多,任何消息,也早就在哥哥耳里流窜,只是他没有打算告诉我而已,怕我又伤心。
「我知道。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再给我一点时间,这一次,我要好好和他说再见。」在哥哥面前的我,是最脆弱不设防的,这时候也是,哽咽以後,我也不勉强自己就哭了起来。
「宁宁……。辛苦你了,我的心肝宝贝。」哥哥抱过我,没有任何的再劝说,只是轻拍着我的背,一直重复地轻拍我的背。
就像以前小时候,每一个哭着找妈妈的夜晚,总是哥哥这样轻拍着我,哄我睡觉。
哥哥的臂弯,总是能够令我心安。
我们的家庭经济既然是如此雷同,那为什麽不能够成为联姻对象呢?
我和睿濬家的企业,是不同的领域,几乎没有交集的领域。
也就是说,我们根本不可能有未来的。
没有未来的未来,还谈什麽未来呢?
母亲说过,眼光要放远、要很利,要抓得很准。
关於爱情,是绝对能够培养的东西,也并没有多少个谁是一直对谁保有爱情的,只可能从爱情昇华成亲情,所以绝对不要赌气,绝对不要执意地非跟着谁不可。
做事要随时替自己做最好的设想,为自己保留後路。
母亲一再地告诫着我,只是高中毕业以前,她并不会强迫我。
父亲说过、母亲说过,你的父亲说过、你的母亲说过,科斯托兰尼说过。
德国股王、犹太裔的科斯托兰尼曾经说过,迅速致富的方法有三点,前两项不能取决自己、不是努力就能够拥有的,而这两项中的第一点:「带来财富的婚姻」,绝对是迅速致富方法中最有效、快速的选项。
很多人都会说,当我们嫁娶到一位富贵的伴侣,人生就能够少奋斗十年。
反之,我们同为富贵之家,相结合势必能够造就更大的财富、利益、现金流……,怎麽说都好,总之是优点大於缺点的美好投资方法。
不能取决於自己,表示可遇不可求,这是对大众而言。
而我们一样不能取决於自己,因为我们选择物件的权利,不在自己。
联姻不像电影、小说,曲折的剧情只来自於男女双方的贫富、地位之类的不同。在我身上遭遇到的现实是,门当户对不是构成婚姻的主体。如果婚姻成为事业中部分的筹码,利益就是衡量婚姻的准则,在联姻面前,以爱为基底的婚姻,只能化身无休止的妥协。
门当户对又互利才是联姻看重的关键。
而爱,成就不了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