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突然好想你 — 第二章[第九回]

正文 突然好想你 — 第二章[第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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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和大嫂结婚了。

原来哥哥想邀请你,後来考量太多,於是哥哥也没有把帖子放给你。

我的同学们,只有妮妮一个人来参加。

我不知道该说什麽。

明明是这样幸福洋溢的场合,越看大家脸上幸福的脸,我就越觉得痛苦。

心好痛。

哥哥和嫂嫂的脸,不知不觉就被重叠上你和邱佩琦。

而我依然,依然只能站在一边往那个位置看,只能观望。

我知道你面对极大的压力。

但这一次你什麽也没有说,见面总是笑笑看着我。

当我们彼此沉默的时候,我看向你的眼神你总是明白,你回应的还是微笑。

「你不知道,光是看着你就能让我觉得好安宁。」圣诞节的早晨,当你送我抵达公司,下车以後我没有转身就走,而是开着车门面对你,整张脸是不舍和担忧,你笑得好温暖地对我这麽说。

我就不再害怕了。

因为上海和香港的影响吧,这些年来东莞的过节气氛也变得好浓厚。

前几年的我没什麽感觉,可能是心情太平静,平静到没有什麽可以引起波澜,有时候和同学们参加舞会或者晚宴,就和平常没什麽不同,只是生活里多了许许多多叮叮当,还有挂着一堆铃铛礼物的树。

圣诞晚餐其实也就一样,只是一顿晚餐而已。

我们当然都知道,节日是商人的手段。

但你回来以後就不同了。

这一切花花绿绿突然变得好有意义,好像所到之处都在为我们歌诵和祝福。

我好庆幸自己身在这样充满节庆气氛的城市。

庆幸,在你回到我身边以後,我感觉一切都是神赐予的美好。

於是我感谢,虽然我心里知道这一切都是借来的。

这些幸福,都是我暂时跟邱佩琦借来的。

我仍然感谢。

现在的我很开心。

不只是圣诞节,就是每个平常日子也美好起来。

因为你就在我身边,所以幸福令人特别深刻地感受。

我们相处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多,关系好像也越来越名正言顺。

你不害怕被人看见,每天早上你送我上班,中午陪我吃饭,下午接我下班,晚上和我到处走。

奇妙得是,居然没有任何媒体记者在舆论我们。

原本我是应该要不安的,我们之间究竟会伤害你多少。

你却同样让我心安。

我以为伯母会再找上我,却也没有。

或许就和她说过的一样,同样的话她不会再重复去说。

只是,我这样的行为做法,一定让她很失望吧。

不过又怎麽样呢。

为什麽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我何必在乎别人怎麽看待我,只要有你就好了呀。

只要有你,就不寂寞了呀。

那我何必要害怕呢。

我甚至忘记去问,忘记去质骂你究竟怎麽定位我。

我甚至没有再对你咆哮,给不起完整的你就不要来招惹我。

我没有,我甚至没有威胁你,如果你无法控制你自己,那我们就到此为止。

无所畏惧。

即使是面对她,你的未婚妻。

这是我和她第一次见面。

就在和你共进圣诞大餐後没几天。

小小的瓜子脸,白皙。

外表真真类似近年来某大集团长孙迎娶的纤细对象。

乍看之下眼睛有点媚惑人般的妩媚,定睛一看则是锐利,如豹的高傲与犀利。

笑起来不论是勾勾嘴角或者大一些,都令人感觉从心寒起来。

真得很漂亮,浑身散发好千金的感觉,跟杂志上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她身上还有一种特别的气质。

见面是她助理拨的电话,助理虽然内容公式化,却难免带着很酸很讽刺的语气。

该怎麽说呢,虽然这样的情节是那麽像元配召见外头的狐狸精,但我心里面却真实是坦荡,我知道自己没有做错事情。

尤其在你回头以後,我都深信,只要我们能将手牵好,总会幸福的。

「请坐。」果然出身名门的名媛淑女就不一样,口吻冰冷了些,但她还是能牵强着笑,坐姿优雅虽然眼神锐利地几乎想粉碎了我。

「我想我们没有什麽好谈,你想说什麽就直接说吧。」这些大家闺秀都被教育得很好,该有的礼仪礼貌漂亮话一样也不会少,即使面对被自己仇视的敌人。

我不想浪费时间,事实是这样,你跟她之间,我跟你之间,各自处理各自的问题,不应该越界。我不想浪费时间和她周旋,我也不想演这种洒狗血的戏码。

「你好歹也出身不错,难道这就是你面对被害人的态度?你的家教会不会太好。」也许是在商场上习惯一些事情,我居然忘记,自己习惯直接的方式,会惹怒这些好教养的千金小姐。

「被害人?」这位小姐可能在国外待太久,忘记该怎麽使用中文词汇了。间接被骂家教差,居然比不上这个代名词给我的震惊。

「现在的第三者都这麽不要脸吗?」为着我的失笑,她几乎被我激怒。

「第三者?」我其实料想得到今天的谈话不会太愉快,但我在意的不是她要如何羞辱我,我在意的是,她这麽形容我?

……而到底谁才是第三者呢,只是她赢得了婚姻没错。

所以剧本就颠倒了。

「我无所谓你要怎麽样装疯卖傻、撇清关系,我只是很有良心地来知会你一声,我不会忍耐。」她站起身来,甩甩她一头大卷发,瞪视我然後要离去。

电视上好像都是这样演的,元配站起来甩头嚣张地走人也好,情妇这麽做也罢,反正两个人之中总有一个要这样,很潇洒地走出去留下另一个。

我其实无所谓,如果这样她比较开心的话那就由她去吧。

我比较关心的是她会不会感冒,在这样冷的我穿着毛衣的冬天,她居然还是穿着春天那种粉粉嫩嫩的轻薄衣服。

「啪!」她甩下一束玫瑰,脆弱的花瓣顿时散掉许多。满天星也是,细细碎碎往地板上面飘。这女人什麽时候带了一束花,而且为什麽要带一束红玫瑰来给我?我不解地望向她,只见她更是骄傲地瞪我。

「不管他给你什麽承诺,你们那段不良的感情都会像这束花一样。」不是摔碎,就是萎凋。

高跟鞋的声音渐渐远去,她从头到尾都高傲地抬头,即便离去也是昂首。

一口极重的北京腔还在耳边回荡,而我只是看着眼前的玫瑰。

一切的注意力,只在眼前的玫瑰。

就像我在与你重逢的会场上一样,接近花束底部的玫瑰,有几朵外缘微微泛黄,但教我锥心地不是枯萎的玫瑰,而是碎烂的满天星。

你曾经问过我,喜欢什麽花。

最大众的官方说法是玫瑰。

有时候场地需要会换换百合什麽的。

然而我最喜欢的,是满天星。

花束间常常这样,搭配着一些满天星,尤其是玫瑰花,红色的玫瑰花。

常常被拿来比喻作爱情的,红色玫瑰花。

配角。

我很喜欢。因为我欣羡配角这样的角色。

如果我能够是这样的衬色就好了。

伤心咖啡店之歌里,素园说过的话,珍惜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作他身边最温柔的衬色,唯有如此,才不会失去。

我很羡慕像小叶这样的角色。

不是得不得到的问题,而是至少,小叶能够无所畏惧地爱着海安。

主角呢,主角往往只能得到被支配的命运。

所以我好喜欢满天星。也很羡慕满天星。

确切一点来说,我是忌妒满天星的。

她说错了许多,很多、很多。

我不但不是第三者,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我们之间,未曾有过任何承诺。

你是个负责任的男人,允给出去的承诺一定会做到。

你不会虚应,所以你不会乱给承诺。

正如你对我。

所以你不会给我,从来不会给我,也无法给我。

思考了几天时间,我才告诉你,她来找我的事情。

也不是害怕你知道,总觉得这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但又想着你也有知道的权利。

你听完後没说什麽,只是问我有没有受伤,无论身心方面。

我看着你,却觉得受伤的是你,无论身心方面。

「你爱我吗?」我很少问你这个问题,高中时候很少,重逢後更是没有。然而此时此刻的我,很想确认。只要你一句肯定,我就愿意陪你,无论你要去哪里。

「现在,现在我爱你。」你的表情有点痛苦,说完以後眼睛立刻闭上,好像藉由这个动作就能逃避些什麽,我却是宽慰地微笑。

我们之间,未曾有过任何承诺。

因为我们都知道,不会、不可能实现的承诺,只会增加彼此的负担。

我以为相爱的两个人,可以携手度过所有的难关。

可是我错了,我没有想到我会错得这样彻底。

我们不是言情小说里面的角色。

不是所有人都会像剧情发展一样,爱的刻骨铭心、死去活来,

然後最终就会拥有美好的结局作为收尾。

我们是现实世界的人哪。

为什麽我总是知道,却又总是要再给自己梦幻的想像机会。

现在。

原来你还是没有勇气和我一起走下去。

原来你还是只能现在爱我。

那又何必呢,何必冒这个险呢,还是说,难道你以为这样是对我的弥补。

你似乎没有考虑过,这样对我而言只是更沉重的伤害。

就在你说了现在爱我以後,又陆续告诉我,关於她的父亲对你说的话。

我们之间的事情,她的父亲甚至比她还要清楚。

她的父亲很愤怒,不过你们已经订婚了,她的父亲所能做的只剩下警告。

我们的事情并没有闹上任何一本杂志,原来是被她的父亲完整地拦截下来了。

「我不要我的女儿被闲言闲语。」白话文的解释是,他不要他自己被闲言闲语。他其实没有那麽在乎他的女儿,他只在乎他的事业。

疼爱、宠溺和在乎,在这个世界是可以被分开的,不是绝对等於。

好像以前的皇帝再疼自己的女儿,女儿依旧只是和亲的礼物。

自古皆然,道理一样。

一如你的,睿濬的父母亲。

你的父母希望提早完婚,以巩固这一切。

她的父亲却希望延期,她的父亲要等周围的人完全忘掉我们之间的事情。

她的父亲不想丢脸,也丢不起这个脸。

既然是这样,你为什麽还要再回头拉住我的手?

当初的感动,换来现在越多的难堪。

我们一直在恶性循环,不断、不断地走回头路。

我一再回到从前,然而此刻突然停止告诉我这一切结束了没有了。

谁能向我解释我鬼打墙般的来来回回到底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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