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两人一马去,却变成,两人、两马,外加一条像腰带的小蛇回来。
花了大半天,又走又跑的,毒蠍坐着小云儿,而霏语当然坐着小蠍子而远远归来,可回到李大叔和李大妈的家时,有许多人在外面苦着一脸的在等待,她们从马儿下来,赶紧走过去看发生甚麽事。
「怎麽了?牛大婶!」霏语住在这里大半个月,村民她都认识了,而村民也喜欢她这个外来的小姑娘。
「啊!霏语你们回来了啊!」牛大婶苦瓜的脸儿皱着眉,一脸忧心忡忡的。
「怎麽了,牛太婶,怎麽村民都围在这里?」霏语心口十分不安。
「是这样的,你们走了不多久,李大叔照常的到外面打猎破柴支,怎知一去,一整晚还没回来,李大妈很担心,便和我们一起去找李大叔,怎知就在森林里看到李大叔躺在那儿,唇边发黑,脸颊也发黑了,隔壁村的大夫今天才到,现在在里面看李大叔。」
她说完後,那个大夫正好和李大妈走出来,只见李大妈已泪流满脸了。
「怎样?大夫,李大叔怎样!?」大家都争相上前问大夫,可见到李大妈哭了起来也知道结果。
大夫叹了叹气,摇了摇头,扫视大家一眼,他也跟李大叔有一两句话聊的,也感到悲痛,「不知道被甚麽割了所以导致中毒,此毒罕见,如果能够在外找大夫的话还有一线希望,只是……去外找大夫起码三天时间,但李大叔可能过不了今晚……」
「怎会这样!?」霏语激动的走上前,一对眼眸已泪汪汪的,却又体贴的搂住李大妈安抚。
「李大妈,不要害怕,李大叔不会有事的,他会好的!」霏语用力抱着李大妈,却又跟着哭了起来,场面十分伤感。
大夫和其他人都先离去,让李大妈安静的陪李大叔走最後一夜,霏语和毒蠍手牵着手的来到李大叔的房间,果如大夫所说,唇和脸都发里,甚至已蔓延到手指甲都变得紫黑黑的。
李大妈在床边抽泣着,是不想让老公知道她伤心。
毒蠍轻拍李大妈,示意她先坐在霏语身边,她则坐到床边,观察李大叔,替她把了脉,沉默了好一会儿。
「的确,这毒很剧烈,我也没见过,看来是这一带特有的毒物,应该是一些毒草之类,剧性急,所以一来便已毒入心脏……」
「无晴,那怎办?你有办法吗?你这麽爱制作毒药!」霏语一时冲口而出,发现说错话而小吐舌一记。
毒蠍瞪她一眼,沉思一会,她盯着霏语腰间的小双头蛇,才道:「如果李大妈愿意冒险,我挺有兴趣试一下。」
「阿镖有救?无晴你是大夫?」李大妈听见她这样说,顿时眼睛又亮起了一点希望。
「不,我不是大夫,而且我说只是冒险,如果失败了,你跟李大叔连这一夜都没了。」
「这……」李大妈又迟疑了。
「没关系的,李大妈,我相信无晴!」霏语站在李大妈面前,充满信心,她对无晴充满了信心。
「那,无晴,就交给你了。」李大妈笑着说。
「嗯。」
「不过,霏语,我要你腰间那条蛇。」毒蠍指着它说。
「为甚麽?」她摸着腰间那滑嫩的东西,小蛇醒过来瞬即缠於她的藕臂之间。
毒蠍深深一笑,「因为它或许能救李大叔。」
霏语看她一眼,又看看手上精灵的小蛇儿,别无选择之下,她跟小蛇沟通了一下,然後把蛇给了无晴。
在回来这里的路上,毒蠍一直在思考一件事,就是刚才跟她拼的那条双头巨蛇,它是双头自然奇怪,但她有点奇怪一点是,刚才一直用毒液射向她的只有黑头那边,白色头却只做直线攻击的动作,这点让她不禁在猜想。
她了解毒物的本性,无论是毒草、花或昆虫,当然蛇也是一种最常见的毒物,毒物的本性,就是自身体内有能力抵消“毒”的伤害,她是这麽来分解“毒”的本性,所以她大胆地猜,白色的蛇头应该都会有液体在尖牙之中的。
霏语又跟小蛇神奇地互盯一记,小蛇用讥讽的目光瞄毒蠍一眼,才不甘愿般转到她的手中,让她摆布。
毒蠍打开白头的蛇口,它合作地露出尖牙,她小心地让它阁在杯边,让它流了液体,而小白头流出来的液体,是白色的。接着,毒蠍再用另一只杯,把小黑头同样这样做,把它毒液流在杯里去。
小蛇可能是刚出生,放完毒後全身软趴趴了,便缩回霏语的腰间闭上了眼睛,毒蠍跟李大妈说,要抓几只羊做一做实验,李大妈为救老公,少几只羊又算甚麽,她甚麽都答应,所以霏语帮忙赶了几头羊进屋里。
天色已黑,李大叔病情一点一点转下,幸而毒蠍替他点了一些重要的穴,让毒软慢的才蔓延到深处,她先把一点的白色液体喂给一头羊吃,可羊却在很快速的时间里倒毙地上,还口吐黑色泡沫。
「怎……怎会这样?我还以为白色会是治毒的。」霏语可怜摸着小绵羊的软躯,她看着一头白羊转眼变成紫黑色的。
毒蠍耸肩,「毒物本性是坏的,它最会骗人,白色的毒比黑色更毒呢。」她吩咐李大妈待会把羊烧掉。
她似乎理解到这条双头蛇的本性了,她用同等分量的黑白液体混和,两种液体混和後,液体竟然变成了透明,接着又拿一只羊,把一滴的黑毒汁喂给一只羊吃,羊未几中毒昏倒,随即再把透明的液体喂给羊吃,羊很快呼吸畅顺,只是身体还很虚弱。
毒蠍把羊抱到厨房,即场把羊解剖,观察羊里面的状况。
「无晴,你好残忍,怎可以这样!」霏语惊吓的站在一边。
「为了知道我的想法是否正确,与以最安全的情况下救李大叔,残忍是必须的。」毒蠍站起来,满手鲜血,她走到水池边把手洗乾净,一手抱住了霏语,捂住她的眼睛。
「残忍就别看,这些事情,就让我来承担好了。」她捂住她的眼睛,低首轻吻了她的唇。
「我们回去救李大叔吧,如果解药成的话。」
她扲着霏语回到房里,再次把同等份量的黑白毒液放到杯里混和,完全透明之後,她站在李大妈面前,把杯子给她说:「我不知道它能否解李大叔的毒,喝在人体里又会不会有不同的效果,但这是唯一救李大叔的东西,决定权在你手中。」
李大妈接过杯子,她盯着杯中的透明液体,只犹豫了一会儿,她抬头笑着含泪的看着毒蠍,感激道:「没关系,我相信你,无晴。」
她端着杯子扶李大叔躺在她肩膀之上,把杯中物喂给李大叔喝。
李大叔喝完之後体温急升,脸部红涨,接着四肢冰冷,唇片发白,冷热现象轮流交替,李大叔全身冒起汗来,李大妈惊叫:「阿镖的汗是黑色的!」
毒蠍马上过去观看,「别碰到他的汗,待汗完全出来吧。」
李大妈扶他躺回去,心痛地看着他被又冷又热的气弄得生不如死,但当汗越流越多後,李大叔渐渐平伏起来,最後昏睡过去。
替他整理过後,毒蠍再替他把脉,她呼了一口气,「没事了,李大叔体内的毒全部清走了。」
「太……太好了!李大妈!李大叔没事了!」霏语开心的流着眼泪和李大妈拥抱,两个女人就啜泣痛哭,又是感谢神明、又是感激苍天怜悯。
「让李大叔安静休息一下,我们出去,煮点东西吃,肚子应该饿了吧?」毒蠍满心的开怀,微笑轻语地问。
两个还在哭的女人都点了点头,李大妈再照护一下李大叔才出去,出去後,毒蠍懊恼地问:「你们想吃点甚麽?」她到过厨房,好像没甚麽好料理的。
「不是羊肉就成!」她们二口同声而说,说後,却三个人都被逗而笑了出来。
一老一嫩在密聊心事,毒蠍则把能料理的都抓出来又切又剁的。
未几,香味飘出,紧张过後的从容让她们三个人都异常感到疲与饿,吃完晚餐便休息过去。
几天後,李大叔得到救活的消息传片了好几条紮居极天山山下的村落,许多有奇难杂症的病人都被亲人带过来,请求求医,可毒蠍一惯作风,用冷漠对待她们,可是……
所谓一物治一物,能治住她这种无理的态度的物,便是霏语。
「无晴,你怎可以见死不救,看看他!大好一个青年,被恶病缠身,不能孝敬供养多年的父母,你就眼白白见他死於恶病之中吗!」霏语一顿的“教晦”,害毒蠍无语以还,最终还是默默地干活起来,治疗那个“恶病缠身”的年轻男子。
「无晴!你怎可以见死不救,看看这位伯伯,有儿有孙,她只是想活多几年倍伴亲人,难道你就没良心、没孝义心的吗!」
「无晴!多可怜的小孩子,他有可能会成为有作为的人,现在病死了就很可惜的,你不救就枉为人!」
她的教晦之下,李大叔的屋外终有人在排队求医,到了第十天,好不容易再没人来求医的一大清早过後,午饭时,李大叔的门又被叩响。
几位壮男抬着一个受了重伤的男人进来,脚上被捕兽器夹住,满腿鲜血,男人也已经痛得昏了过去。
「大夫!大夫!救救他吧!」抬着男人的其他同倍急着向正吃着午饭的毒蠍说。
毒蠍没有看他,她放下碗筷,正想开口说话,已经被人拦了下来,被开始“教晦”。
「无晴……」
「我还没说话,你给我闭嘴。」毒蠍用筷子夹住她的小嘴,这张嘴,过几十天真受够了!
「唔……唔……」霏语皱着眉地扭着头想挣开那对筷子,可怎样甩也甩不开,还夹到她很痛。
「呃,无晴,会弄痛霏语的。」李大妈出口帮忙,但她在这几天了解,如果无晴真的不满了,任何人都帮不了口,特别是她觉得霏语十分罗嗦的时候,旁人最好不要出手。
纵然她明这个模式,但李大妈还是不忍心见到霏语被“欺负”,不过却是换来无晴的怒瞪,她只好闭上嘴,乖乖吃饭去。
把筷子放下,她站起来,冷盯躺在地上的受伤男人,「霏语,你去把捕兽器拉开,如果你拉不开,我不会救他。」
「我!?」小指指向自己的鼻尖,她没听错吧?
「对,你,你这麽爱管闲事,那就你去。」毒蠍捏紧她的鼻子,在外人面前,毒蠍特别喜欢欺负她。
「哦……我去就去。」
霏语硬着头皮蹲在男人的腿边,她幸而过去已看过毒蠍把人头砍下来的情形,要不然她现在对着血淋淋的小腿一定昏过去,她看着血肉模糊的地方,双手颤抖的抓住捕兽器的两边,用吃奶的力拉开……
「如果你不够力被捕兽器夹回去的话,这男人的腿就会永远废了!」毒蠍冷笑的盯着捕兽器处於拉开却又会夹回去的危险状态。
「你又不早说!」霏语神力一出,她怎可能让大叔废了一条腿!捕兽器被她猛然发力一拉,拉开了。
「赶快去我们的房间,在盒子里拿金苍药出来洒在伤口上,要不然会失血而连命也死掉。」
「你又怎麽不早说!」霏语怒气的跑入房间又跑出来,俐落把金苍药洒在猛飙血的伤口上,这次不用毒蠍说,她自己已拿了白巾把伤口紮上。
毒蠍这才走过去,看了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做得挺不错,日後继续。」
「你是个讨厌鬼!哼!今晚你睡地板啦!」霏语搥了她一记,推开她跑了出去,跟李大叔一起赶羊吃草去。
李大妈呵呵暗笑,但被无晴一盯就住口继续吃饭,这两姐妹,真逗趣的一双啊!
入夜,寒风刺骨,雪花纷飞。
中午之後,霏语果真没再像小屁虫的和毒蠍腻於一起,反而一直在李大叔和李大妈两边跑来跑去,故意把毒蠍当透明。
直到晚饭过後,霏语就跑入房间去,毒蠍心里不知所措,她徘徊在房门外,迟迟未敢进去。
月亮已挂在头顶,她才敢悄悄地推开门,钻进已暖和的被子里,但是……她很快被人踢下床去。
「哼,睡地板!」霏语小猫发威,张牙舞着小猫爪的肆虐,发光的眸子深藏着警告。
无言可对,无力以还,无……可奈何!
屁股跌痛,地板冷得要命怎睡?
毒蠍试着又钻进去,一把抱住她,挟制住她的手脚。「不准生气。」她温柔地在她耳边说。
「放手,衰人!」霏语拱起身往她的脖子用力咬过去,她很用力咬,她知道是咬得很痛的,但翩翩毒蠍一语不发的。
「你为甚麽不放开我!」反倒,霏语心痛了,脖子上已有点瘀血。
「让你消气。」毒蠍冷不防轻吻她的唇,想化解这场无谓的冷战。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常对我无礼!」霏语即使这麽说,但心里已甜到满倾,嘴边还禁不住有笑意。
眼尖的她怎可能没发现,毒蠍乘胜追击,又吻住了她的唇一会才退开道:「原不原谅没所谓,你是属於我的就对了。」
「疯子。」霏语害羞笑着别开脸不看她。
「疯子?」挑起眉梢,毒蠍邪气笑道:「那就看我有多疯!」
她马上往霏语的雪白脖子落下碎吻,吮吻的留下万天的小雨点,霏语痒得要命,她拼命地扭动头部,可惜甚麽效用也没有,最後还只换来一记火辣辣的吻,封住了她的唇,夺走了她全部的呼吸。
缠绵细吻幕幕动心,夜里喘息绵绵不绝,直至霏语快被吻到昏厥,而她也感到呼吸困难分开来,凝视彼此的醉人脸容。
「刚刚我想到了……」霏语埋在她怀中,快要睡过去。
「想甚麽?」轻轻搂住她,吻了吻她的额心。
「你教我医术,日後那些人再不用求你,我也可以帮人看病。」
「……」
「……」
「我不是大夫。」沉默许久,她才想到这个反驳理由。
「你是。」声音懒洋洋的,很困。
「我不是。」
「你是。」
「我不是大夫。」
「你是。」渐渐没意识的细语。
「我不……」
「……」
「……」
「……」
睡着了!?
她就抛下一句话就睡了!?
妈的。
她真的不是大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