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旸奕恋曦 — 深坐颦蛾眉

正文 旸奕恋曦 — 深坐颦蛾眉

怜曦离开房间,走到楼下宋姨的房间,她已经摆了一小锅紫米粥,还有两碟精致小菜,就放在桌上。怜曦笑道:“在门外我就闻到了,宋姨您对怜曦真好。”

宋姨怜爱地说:“你这午膳今日确实比平常晚了半个时辰,我热了两次,你看看这粥冷了没。”

怜曦笑说:“别说是冷了,就是馊了,我也能全部吃下。”宋姨假装生气地说:“我会让你吃馊东西吗?你这丫头,没轻没重的!”

“嘻嘻!”怜曦笑着,坐在桌旁吃粥咯。她吃相不错,可是动作倒蛮快的,哗啦一下一碗粥进肚子了。

“造孽呢!怜曦你是恶鬼投胎呢!姑娘家的斯文点好,外面的人要是见你这麽能吃,吓也给吓跑了。哪里还有人上门啊!”

她笑笑,并不回话,只是盛粥再吃。饿了一上午,眼下填饱肚子才是正经事呢。

令公公来了,手里捧着一个小食盒:“怜曦姑娘,这是王爷赏的。”说着,打开了手里的食盒,原来是金华火腿炖万三肘子。屋内顿时一股热热的酱肉香弥漫开来,怜曦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她暗暗懊恼,已经吃了碗粥了,怎麽还饿成这样?连忙站起来,先行礼说感谢玄阳,又向他道谢,方才接过盒子。令公公走了。

宋姨见了,便有些眼馋。像她们这些伺候小姐的人,地位低下,吃的东西都是主子剩下的。好在怜曦对她如亲娘,从来不会拿大小姐的款,所以她逢人便说自己命好,摊上了一个好主子。现在她自己想吃,却又故意阴声怪气地说:“哟,这可是个尊贵物儿。可惜油腻腻的,吃了会坏了你的嗓子,也难消化。照我看,怜曦你肠胃弱,这膏粱厚味的你还是少吃为妙。”

怜曦怎麽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呢!她把盒子递到宋姨面前,笑着说:“也是呢,我这几天吃了些荤的就闹肚子,反正吃不了,这些肘子不如孝敬您老人家,如何?”

宋姨眉开眼笑,连忙接过来,笑着说了几句话,捧着盒子出去了。

怜曦把这一小锅粥吃了个底朝天(实际上那小巧的银锅子能装的米饭不足三碗),收拾好东西後悄悄回房,见令公公就在门口守着,见了她过来,低声说:“公子们都走了。王爷正在里面休息。姑娘进去吧。”

怜曦点头,轻轻地走进去,却见玄阳大咧咧的在她的床上酣睡。闭着眼睛的他越发显得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似乎十分睡得香甜。虽然不是第一次了,她还是嘟起了嘴儿:“真是的,被子也不盖。”然後上前亲自展开了秋香色的锦纱缎面被子,轻轻为他盖上。“令公公也不为王爷着想,万一冻着了可不是玩的。”

然後她呆坐了一会,觉得无聊,便打开箱子,继续缝制鞋子。这双鞋子自然是缝制给常年奔波劳碌的沈奕的。在一个男人面前缝制另一个男人的鞋子,她觉得有些尴尬。好在玄阳睡得香香的。这个尊贵的男人,在生活细节中也处处关照她,维护她,爱护她。只是她不知道,他爱的究竟是她这个面貌身段,还是她的人。

毕竟自己身份特殊,她也不知道,若某天王爷厌倦了自己,会不会毫不留情地把她扔掉。到那时,她已是残花败柳,被教坊司赶出去後,她又该怎麽活下去呢?难道真去讨饭?而鞋子的主人沈奕,那时是否已经成家?儿女满群的他又会不会照顾自己呢?

这时玄阳醒了,睁开眼睛,看到怜曦坐在床边刺绣,他着魔的看着她,舍不得打搅,也舍不得挪开眼睛。看着她如瀑的长发,娇艳的脸庞,嫺静时如姣花照水,却又眉头微蹙,突然想到一首诗: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怜曦心事重重地绣着,一不小心,针刺到了手。她小小地惊呼一声,就看到一个小血珠冒出来。

一只大手已经执起她犹然渗着血珠的指尖,随後便送进一个温暖的口腔,放在嘴巴里吸吮起来。

那种痒痒的感觉,直望着她的爱慕眼神,让她的心跳又慢了半拍。“你,公子这是做什麽?”她抽出手指,回避着他的眼神小声说道。玄阳说:“怎麽这般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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