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的殺手老公很欠扁(完) — 22 他說:「我只不過是找到一個我一直想畫的女人。」

正文 我的殺手老公很欠扁(完) — 22 他說:「我只不過是找到一個我一直想畫的女人。」

走下楼梯,她便瞥见他独自坐在偌大的长沙发上,埋首於笔电前为上了大半色彩的图进行上色工序。不晓得是不是他恰巧背向自己之故,他的背影看起来份外孤独,俨如一匹置身於雪地里的苍狼般,看得她的胸口没由来一紧。

不知怎地,她忽然觉得他是个很寂寞的男人,很擅长交际应酬,但内心却极为寂寞的男……主呀。一丝罪疚感涌上心头,她昨天的态度这麽恶劣会不会伤到人?

要知道十个男主九个都是外强中乾呀,被女人拒绝都不发作的就一定是很乾,就乾得快要脱水的那种……现在该怎麽办才好?得想个法子讲和才行……同住一屋天天见着玩冷战可是很虐心的说。想来想去最後都是打定主意兵行险着,装作什麽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跟对方闲聊观察一下对方的反应再作决定——

就是因为这样,她破天荒主动关心那个她从来都不会想到要去关心的男人。

「于先生,你在画什麽呀?」她故作好奇的问,表面轻松,实则有点紧张怕他摆冷面不鸟她,但她的忧虑在下一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由心而发的好奇。

「我在画女人呀,于太太。」他答,眼睛向着萤光幕,长指停驻在触控版上。

「下?但你不是画BL的吗?」还是说她又记错?她明明记得他是BL言情插画家……下意觉得他不会回首望向自己,她胆子大了起来,双臂交叉趴在柔软的沙发顶上,一面好奇的看着萤幕上那幅完成了大半的言情插图。

里头的女生微仰着脸看着夕阳,她有着一张稚气的娃娃脸,一双乌黑的大眼睛,还有一头在阳光底下泛啡的黑色曲发……

不知怎地,她总是觉得这个女生有点眼熟……她知道有很多言情插画家都爱用明星艺人的样貌做蓝本……这个女生的蓝本会是台湾偶像剧里头那些低智女主吗?

「之前是,现在想转变一下。」他落落大方地答话,不像其他男生一样会对BL这名词出现过敏反应,长指在触控版上仅流连似的转了几圈,便做了两三项调整了。

微讶看着画中人的头发多了些许层次,她调笑道:「因为男人画多了见闷呀?」

她原是不安好心的想逗他看看,怎料那名一直看着萤光幕的男人却突然侧身把脸转过来,手法非常纯熟地击杀她的心脏。

不过最具杀伤力的并不是彼此的脸靠得很近,而是那两道投放在她脸上的深凝温柔目光……令她不住在猜忖他口中所指的女人是不是就是指……她。

「不,我只不过是找到一个我一直想画的女人。」

刹那间,她接不上话来,仅能像傻子一样被卷入两个灰色的漩涡之中。「……」

不过这种令人心跳加速的对视没持续多久,直觉认为自己不可能是那名幸运儿的她便自帅哥的迷障中抽身过来,慌忙别开眼睛,故作轻松地道:「哈,我真是很好奇那个女人的蓝本是怎样的……」但爽朗的嗓音偏偏很不配合地多带了一点狼狈。

她以为自己已经很狼狈了,怎料好戏在後头,最狼狈的永远留在最後。

「你会这样问是因为我画得不像吗?」

心一不设防,目光再度对上那双总是温柔如水的深灰眼睛。

几近是不由自主地,喉咙深处溢出一声极轻极柔极不像自己的单音。「诶?」

「你每天都在镜子里见着呀。」他暖着嗓道,比直白还要令人害羞的一句同样俐落地秒杀她那颗经不起刺激的宅女心呀……皆因她从没想过……

「喔……」原来她就是那个低智女主。从没想过她会是他一直想画的女生……或者她心里曾经有小小盼望过,不过又被她的理智很英明果断地歼灭掉,皆因她始终没法说服自己为何这个男人对着这样的她可以爱得这麽地深……

周遭的氛围忽尔变得暧昧起来,纵然他已不是第一次把脸凑得这麽地近,纵然再羞人的事都做过不少遍了,但这一刻的她还是会因为他一句很是男主的对白而不由得身心抖颤……

在她正拚命想着要说什麽才能消除空气里令人不知所措的紧张之际,熟悉的磁性男音再度响起,他没继续那个令人手足无措的话题,比她早一步扯到别的地方去。

「稿子赶好了吗?」

「……差不多了。」为什麽突然问这个?难道说他想继续昨天未能做到的——小人想法将要成形之际,一只白皙的大手伸来,鼓励小孩般轻拍了拍她的发顶。这……有点茫然的瞅着他看,只见他冲着她温柔一笑,释怀似的轻叹:「那就好了。」

顷刻间,她没法言语,如同发顶上的温柔都是难以言喻。「赶好了就早点休息。」

难以用笔墨形容,即使有着再好的文笔都形容不了这令人怦然心动的一刻,即使有再好的文笔都描述不了她此刻的心情,唯一能够说的是……曾有这麽的一瞬,她希望时间停止流动,希望他掌心里的温柔能够一直停留在她的发上。

「肚饿吗?」他关心地问道,嗓音低沉温雅如春风,拂过她的心底深处,轻轻拨动那根最脆弱的弦线。「要是肚饿的话,我去把午餐翻热……」

咦?午餐?「现在都几点啦?」

「都三时多了……」

囧,原来她睡了将近半天,她刚用笔电时太过心不在焉都没注意到时间……

「那你吃了啦?」

一丝错愕在灰瞳闪掠,不过很快便被一丝不着迹的喜悦情绪所取代。「还未。」

下?他很晚才吃早餐?「你何时吃早餐的?」

「还没吃。」他虚声答话,温柔的眸光里又闪过错愕。

「为什麽?你都不见肚饿吗?」都三时多了,难道说他还未见肚饿?

优美的唇很没所谓的牵了牵,他无可奈何地道:「饿呀,不过还是想等你起床。」

闻言,她再一次哑掉了,任她再用力说话,喉咙还是发不出半个音来着,皆因喉咙深处尽是有点呛人的酸涩味。

「等我一下,我去把午餐翻热。」

尾音刚落,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的人已离开长沙发往开放式厨房走去。

睇着那个孤傲如匹狼般的黑色身影,她感到胸口很涨,涨得很难受……「……」

这、这个男人……为了与她一同进餐,宁饿肚子都不肯先用餐……忽然间,她觉得他变回她所认识的模样……明明是温水一般的存在,却总是有能力令她心颤。

流连心间的不是激情那种短暂性悸动,而是……会随着时日逐点加重的悸动。

几近是不由自主地,她扯大嗓子喊住了他。「于先生——」

他停下脚步,转身,温柔如水地问道:「怎麽了?」

看着那张时刻慷慨地释出温柔的俊颜,她张唇欲语,嘴巴是张开了没错,但声音却发不出来。

在她正逼自己发出声音之际,他的人已来到她的身前,柔声复问:「怎麽了?」

「那个……」垂首看着脚尖纠结纠结了许久,她才储足勇气,抬首迎上他的目光道歉寻求宽恕:「Sorry呀,我昨天的语气重了些许……」

原以为他会像一般男性一样为保自尊、为示大方会说根本没生她的气之类……怎料他却面有愧色,用带点自责的口吻反过来向她致歉:「是我说对不起才对。」

对不起……他跟她说对不起……她连对不起都不敢用母语说……可他却……对她说了。她始终觉得Sorry可以说一千次、一万次,但对不起却难以出口……

很难说出口,所以很珍贵。

同时亦很沉重,但这一刻,她有冲动承载这份沉重。

顷刻间,她的思绪打住了,迷失在那片温柔的氛围里,没法抽身离去,直到他的右手轻轻拉过她的左手,直到他轻轻转动她无名指上的婚戒,彷佛要藉此反覆确认什麽来着那般,她才稍为清醒了些许。

「还在生我的气吗?」他虚声问道,声音极轻如耳语,不过她还是有能听见,有能听见蕴藏在其中那恳求得到原谅的情绪。

胸口揪紧了一下,她舍弃言语拚命摇首。

「那就好了。」他如释重负般展开笑颜,这麽一笑摄去她的心神,她还没来得及再三回味那个倾国倾城的笑容,目光便对上他的喉结了……

直到温暖的触感分别自额际、右边脸颊传来,她才晓得发生什麽一回事……

他托起她的後脑,吻上她的前额。

他吻了她的额……明明只是吻额,明明只是吻额,明明只是像应付小孩子般吻额而已……却能触动她的心灵深处。

简单一个吻,温柔中带着宠昵。

简单一个吻,却比任何一个激情的吻还要让她为之心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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