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月上柳梢,苏致远带着一身花露水的芬芳,翩翩然地来到了苏平安的面前。
苏平安苦夏,满桌的饭菜眼看看就饱了,只动了几筷子就再也吃不下。
哑巴只好给她烧了烟,把她扶到烟榻上躺下,让她咕噜咕噜的过瘾。
苏致远眼观鼻鼻观心,在一片暖烟香雾之中平淡无奇地开口。
「师傅,庄子里的孙老头死了,天热停不住,我让他大儿子早点给老头入土为安。给了二十块大洋发送。田里的稻子都打了穗,看着是个丰收的光景,比去年不会差。绸缎庄的帐我又去看过了,错的已经都改了。」
苏平安一声不吭地听着,眼神拢在浓密的睫毛後面,一片涣散。
她爱钱,但从来只相信金子。田啊地啊商舖庄子什麽的,不过都是一个门面摆设,用来迷惑世人的障眼法罢了。她有不能为人知的秘密,一旦见光就是死路一条。须得做出重重伪装,躲在人堆里苟且偷生。即便是最贴心的徒弟,也不得而知。
因为产业不多,苏致远瓣开揉碎了说也很快就说完。苏平安不吭声,他就只好在一片静默之中心怀忐忑地等着。
直到咔哒一声轻响,苏平安放下了手里的烟枪,他才微微抬头,上前一步,把她半扶了起来。
苏平安还是懒,耷拉着眼皮,微垂着头,浓密的刘海盖住她半张脸,只露出下半截笔挺的鼻子,尖尖的下巴,外带两片花朵似的红唇。
这两片花瓣似的嘴唇微微颤,吐出一句。
「辛苦了,老七。」
他急忙敛目,低头,目光落在苏平安的手上。又白又细,好似剥了皮的嫩姜。
「这是徒弟应该的。」
喉咙里含了口水,以至於说得有点含含糊糊的。
苏平安并没有察觉到什麽,倒是因为他凑得近,便吸了一鼻子的花露水的味道,夹着人的温暖,是一种别有风味的芬芳。
於是心中一动,搭在腿上的细白小手一翻,翻到了苏致远的胳膊上。
苏致远微微抬头,正好对上苏平安低头,四目相对。
「师傅?」
「老七,晚上留下吧。」
苏平安额头上的刘海实在是太浓密,不低头的时候能遮着她整个额头,一低头就更是连眼睛都看不见。然而这一片浓密黝黑之中,却有挡不住的两道秋波微澜。
水盈盈,亮闪闪,可不就是师傅的那一双妙目。
多情,动人,充满诱惑。
苏致远害羞似地低下头,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心里暗想,他的澡是没白洗,果然钓到了大鱼。
他长着一个高大魁梧的身板,和本身的年纪并不相符。此刻这小小的羞涩倒让他那张少年老成的脸增添了几分天真烂漫。
红着脸他一弯腰,抄手就把苏平安给横抱起来。
见此光景,哑巴就心知肚明,放下手里的碗筷一路飞跑着前去铺床叠被了。
苏致远把苏平安稳稳当当地抱在怀里,跟抱着一个枕头似的,大步跟上。
先前他露出小小羞涩,让苏平安一时荡漾了几分,想起他刚来时还年少的模样。然而此刻他威风凛凛走路有风,又让她颇为失望地忍不住哀叹。
她喜欢鲜嫩的少年,实在有点遭不住老七这样的少年老成。
但老七是好孩子,既聪明又能干,她得花点心思笼络住。
夏天里也没什麽床铺被缛需要铺的,蓆子哑巴是早就擦过一遍了,此刻快步跑到卧房里,也不过是把薄棉毯子铺上一层,又摆上两个枕头。
等苏致远抱着苏平安到来,他便跟受了惊的兔子似的,连蹦带跳地出去。
当然,没忘记帮这一对师傅关上门。
窗是不必关的,否则要闷死。
苏致远把苏平安轻轻放在薄棉毯子上,扭头就吹灭了摆在床头的蜡烛。
顿时,屋子里一片漆黑,朦胧的月光从窗口洒进来。
就着月光,他把手伸到苏平安的领口,轻轻扭开了一个钮子。
师傅太懒了,就连在床上也是能不动就不动。
他轻手轻脚但也奇快无比的把苏平安剥了一个精光。
深色的褥子上,一身雪白的苏平安平躺着一动不动,粗看是个十分坦然的样子,细看却又能察觉到细微的羞涩。比如,此刻她闭着眼,睫毛微微颤动。
窗外的月光越来越亮,而再亮却也亮不过苏平安这一身雪白的皮肉。
苏致远看她像个大月亮似的躺在那儿,就有一种想要膜拜的冲动。
低下头去,在她脖子肩头轻轻嗅,扑鼻而来的是温暖的鸦片芬芳。苏平安长年累月地抽大烟,抽得从里到外都是鸦片的味道,彷佛整个人就是一朵罂粟花成了精。攥在手心里用力挤挤,大概是能挤出不少烟膏子。
但凡抽大烟抽到这个份上,都该变成瘦骨嶙峋面目可憎的大烟鬼。
然而他的师傅就是不一样的,还是这麽漂亮。
没变老,没变丑,真是成了精。
他不爱抽大烟,觉得这是一个不好的嗜好。费钱,伤身,大烟味也不好闻。
但唯独爱闻师傅身上的大烟味,彷佛大烟味从师傅身上渗出来,就不再是大烟味,而成了仙味。
苏仙姑的仙味。
外面都叫她苏仙姑,可在他心里,师傅不是仙姑,是个妖精。漂亮的老妖精。
妖精两个字就跟火星似的,蹦到他心里,烧出熊熊大火。
他一时就按捺不住了,呼吸粗重起来,七手八脚地扯自己的领子。
「师傅!师傅!」
在一口口热气里,他那小羞涩的老妖精师傅慢慢睁开眼,水盈盈地看住他。
他登时就化在了她的眼里,瘫在了她的身上。
提溜着心神,苏致远在苏平安身上尽心尽力地卖了两回力气,手脚并用地把她舒服成了一滩春水。这才翻下身,在旁边躺着喘气。
其实他还有劲,还能继续。但师傅已经不行了,连声音都变了,差点喘不上起来,手脚都软了。
大烟鬼嘛,他没敢把她乾死。
她是舒服的半死不活,可他还半饥不饱。
在师傅身上,苏致远如痴如醉,但从未如狂尽兴过。
师傅不是勾栏院里的小婊子,可以由着他捏扁搓圆,肆意妄为。
师傅又懒又怕疼,得像伺候玻璃美人似的伺候着。轻手轻脚尽心尽力,鞠躬尽瘁死而後已。
在这方面,老六做得比他好。老六是个小白脸,天生就有吃这碗饭的资本。
然而老六在的话,这种事就轮不到他了。
所以说到底,师傅就是偏心。
就着窗外的月光,苏致远瞥见苏平安的後腰上有一小块擦痕。垂眉敛目地思量了片刻,便断定是刚才不小心撞着床头柱所致。
苏平安此刻酥软如泥所以没感觉,等明天缓过劲来估计就该疼了。不过这种事情他是絶不会主动提及,等明天师傅自己察觉了,见不着他也就不好当面发脾气。等她气过了,也就没事了。
唉,他明明已经很小心,但还是有些收不住。
把气喘匀了,他就翻身下床,并不急着披上衣服,而是先去端了一盆净水把自己草草的擦了一遍。
换上一盆水,绞出一块乾净的手巾,他轻手轻脚地凑到苏平安耳边。
「师傅,我给你擦擦身吧。」
此时的苏平安轻软得彷佛一块湿透了的白绸缎子,苏致远伸手一托,轻轻巧巧就把她翻过来。
展开手巾,他仔仔细细从头到家地给她擦了一遍。
夜半凉风拂过,苏平安打了个激灵,长吁一口气,把气给喘匀了。
「师傅,下面我也给你擦一下。」苏致远捏着手巾轻声在她耳边说。
苏平安嗯了一声,手脚还是软得不想动弹。
苏致远便伸手把她揽到怀里,轻手轻脚地分开她的双腿。深吸一口气强敛住心神,他把手里的毛巾伸进苏平安的私处。
「嗯!」苏平安在他怀里钻了钻。
他屏住呼吸,手没有停,时而重时而轻地来回擦拭。怀里的苏平安突然抖起来,细白的手指在他腰上用力拧了一把,牙齿咬住嘴唇。
「师傅。」他低头,在她耳边轻轻吐热气。
师傅不啃声,回给他腰间一阵阵的酸疼,来回地拧。
过不多时,师傅就牙根痒痒,嗯啊一声轻叫,张口咬住他胸口。浑身一震颤,冒出一身的热汗。
这个身就算是白擦了。
苏平安的身体是又软了几分,几乎是摊在苏致远的怀里,连手指间都动不了。苏致远知道她是舒服惨了,所以摆出这麽一副死过去的样子。
他心里暗暗得意,只是下半身火热难熬,於是手脚不免急躁起来。七手八脚的又给她擦了一遍,他便套上衣衫,翩然而退。
他一出门,哑巴就跟条影子似的闪进师傅房里。
苏致远见怪不怪,自顾自朝门外走。反正师傅已经叫他榨乾了,哑巴是连点渣也轮不上。何况,那是个哑巴。师傅就算再不挑食,也不至於要一个哑巴。
夜里的凉风吹不散他心头的热火,热火见了风,倒是呼呼地往上窜。
也不知现在去点春香院新来的小雏儿蜡烛还来不来得及?管他呢,反正他有钱,想怎麽着就能怎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