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心,秘密》 — 第四招:強忍痛心

正文 《心,秘密》 — 第四招:強忍痛心

隔天,孟舒雅被设计师Louis光明正大的载进了公司。

那辆闷骚的粉红色法拉利因为主人的心情好到不行,似乎、又更闷骚了……。

许文暄站在财务部的办公室前,看着她心目中的王子和她的前辈走在一起…..,心哗啦啦碎了一地。

我都还没来得及告白……。

纪瑄一看见孟舒雅,不管什麽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之类的狗血桥段,冲上去一把扯住她。

「孟舒雅!你怎麽和他在一起了?!还有,你怎麽没和我说!」纪瑄朝旁边那个戴墨镜一脸风流的男子瞪大眼,恨不得把他瞪出个大洞。

任又时笑笑,一脸牲畜无害。

「纪瑄…晚点我再告诉你真相,现在就配合一下嘛,如果连你都觉得奇怪我会有事的……。」孟舒雅小声说。

有事?现在因为旁边这个男的才会有事吧!以後因为他要怎麽在财务部里面立足啊!说不定还会有人乱传说孟舒雅是因为有靠山才进来的!

「你给我小心点!」纪瑄对着任又时说。

打从员工派对那次,纪瑄对眼前这个男子就没什麽好印象。还有、对於那个新老板也是,没原因的就不太喜欢。

这、该说是女人之间的直觉吗?

任又时摘下墨镜,一双深邃眼眸直勾勾盯住纪瑄。「你放心,我是真的想照顾好舒雅,而且,你朋友没有拒绝我。」

孟舒雅愕然。什麽没有拒绝他!他昨天那样是要怎麽拒绝!拒绝只会被记者写成太害羞而已吧!

她伸手捏了一下任又时。「你完蛋了!」

他一脸无辜。「我又没说什麽…。」

孟舒雅拉起纪瑄的手,转身打算不理他。

「欸欸,记得中午一起吃饭,我再打给你喔!」任又时在後头说,纪瑄转过头,给他一个鬼脸。

「舒雅是我的!你休想!」

他无奈。

看来,要让她身边那个女人认同是一条长远的路……。

他重新戴上墨镜,准备转身离去时,有一个声音唤住了他。

「Louis设计师!」咳,这个声音正是那个悲痛欲绝的许文暄。

他没转身,沉声问。「有事吗?」

许文暄害羞,低下头。「你还记得我是谁吗?我是帮你和主任说舒雅前辈……」

「嗯,那真是谢谢你了。」

心花朵朵开……。

许文暄觉得眼前似乎又有了无限希望,她握紧拳头,暗暗在心中发誓。

Louis!我总有一天要得、到、你!

「那没事我走了,掰。」

「摁,掰掰。」

任又时绝尘而去,不做任何回首;许文暄暗自幻想,期待下次相见。

在旁的员工看了,无不做悲戚状。

人家设计师都说他喜欢的是别人了,你又何苦!

结果上了头条新闻的舒雅狼狈的被纪瑄拖进办公室,纪瑄凶狠的把她按在椅子上开始进行审问。

纪瑄俨然一副女王样。「说!你到底为什麽会和那个男的在一起!」

孟舒雅低声下气。「嘘,小声一点啦。我现在告诉你就是了。在那之前我得先告诉你我和新老板的事情……。」

新老板?那个夏旭杰?我就说…背後一定有什麽秘密!纪瑄挑眉。

也不管现在是上班时间,舒雅缓缓地说出她藏在心中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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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我大一,因为同系又有共同朋友的关系我认识了他。

他不是一个开朗的男生,但是很爱故意说一些话让我生气,虽然不讨厌但是不知道为什麽……久了却让我喜欢上他。

在我喜欢上他的时候已经是大三了,我没有想过要告白,因为我觉得…要是告白说不定原本的关系就会彻底的消失。

当时的好朋友在知道我的烦恼後,却坚决的鼓励我可以试着试探看看他真正的心意。

「夏旭杰,你…有喜欢的女生吗?」

「没有,你想干嘛?」

没有吗….。「可是你的朋友都有女朋友了欸!」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很逊连个女朋友也找不到?」

如果没有,那,我可以喜欢你吗?

他当时看起来有点生气,我不知道他是为了我问他有没有女朋友生气,还是因为他其实有一点喜欢我才生气。

也许是我自作多情,但是,我觉得夏旭杰说不定真的也有那麽一点喜欢我的心情。

然後的然後,毕业典礼结束後的系上欢送会,我还是决定向他告白─明明本来不要做这件事的。

「夏旭杰,我…喜欢你。」

心情真的很紧张。

心跳得很快很快。

手心不断冒着汗。

头脑像是短路了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才好、才对。

他站在我面前,不发一语。

就在我认为他没有听见我的话而准备丢脸的逃跑时……。

「孟舒雅,我们、不是只是朋友吗?」

只是朋友。

那一个瞬间,他的脸是那麽的模糊。

眼泪充斥在眼眶,想流出来却被我用力的忍住。

「对不起,是我搞错了。」留下这句话,我极力装出没事的样子,离开这场一点也不欢乐的欢送会。

回到家,逼在眼眶的眼泪尽数倾泄而出。

我不知道,原来,朋友的关系可以比被直接拒绝还痛。

我不怪夏旭杰,因为他没有也要喜欢上我的义务。

我只怪我自己太自作多情,以为他也会喜欢我。

那一天之後,我删掉了他的手机号码。

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怕自己再想起他而难过。

从此之後,我再也没听过或见过夏旭杰,直到那一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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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到这里,纪瑄的眼眶红了。

再之後的故事,就是舒雅为什麽会再次和夏旭杰相遇。

而那通电话,也改变了她之後的风平浪静的生活。

遇见Louis、想起夏旭杰和她之前的故事、现在和Louis在一起……。

「舒雅,我觉得你还能坚持到现在好了不起。」

她笑笑,轻拍纪瑄的背。

「遗忘是新的开始,我现在就算真的想起来也没有那麽痛了,没关系。」

「孟舒雅。」身後,一个低沉的嗓音响起。

她回过身,表情上参杂着讶异。

没有想过…会在这个时候还会看见他。

「夏旭杰……」

夏旭杰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他拉起孟舒雅的手。「跟我去一下别的地方。」

孟舒雅没有吭声。

纪瑄则是一脸呆滞。

老、老板…,他该不会全部听见了吧?

他会不会以为舒雅在散布他的坏过往?

纪瑄起身,冲到门口,却只能看到舒雅被老板拉着走的背影。

原本夏旭杰是打算来和孟舒雅道歉的。

因为他明明说了要让她再爱上他,却在电视上说了那麽过分的话。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麽最後弄成和任又时在一起,但是看到她和他的每一则新闻或听到他们又传出什麽消息,心就很痛。

本来想再忍耐的,但是……已经受不了了。

路上,他刻意避开可能会正面和舒雅碰上的路,而选择绕了路从後门的方向过来。

看见任又时和舒雅一起来,心里是落寞。

他知道,也许她这麽做是为了不要让他们受到太多责难。

但是,即使这麽猜测,他也知道,任又时是真的喜欢上她,他又怎麽能单纯看做是为了躲避这个事件?

已经输了太多。

不想再输了,他也想得到她。

但是他没料想到,她会把那一段故事说出来。

那一段……他伤她很深的过往。

「你可以放手吗?我不想再传出奇怪的新闻了。」在快到公司门口时,舒雅开了口。

他放手,眼睛却盯着她,深怕她就这样走掉。

「我…你不能跟我去别的地方吗?我有话想对你说。」

「现在是上班时间。」

「我是老板我可以直接获准请假。」

她低头,不看他。「也好,就说明白吧。」

夏旭杰和孟舒雅一起走出公司,他招了辆计程车。

「上车吧。」

计程车司机透过後视镜问夏旭杰要去哪。

「城东大学。」

城东大学……。

孟舒雅虽然表面不为所动,心中却仍是抑制不住的波涛汹涌。

为什麽要去之前念的大学?

「为什麽…」

「对不起,到了才能对你说。」他说。

孟舒雅听了,也没再多话,把脸望向窗外。

天边清澈的一朵云也没有。

城东大学。

「客人,到了喔。总共450元。」

付完钱下车,夏旭杰走在前头,熟门熟路的走进校园。

这麽多年没回来……,我都忘得差不多的校园,他怎麽还这麽熟悉的记得?

「舒雅,你还记得那棵枫树在秋天时枫叶总是红得很漂亮吗?」他来到一棵现在全是绿叶的枫树前,怀念的问。

孟舒雅没回答,只抬头望向那棵记忆中很美的枫树。

「我想告诉你的话,可以等看过全部的校园後再告诉你吗?」

她望向他,彷佛又看见那个冷冷酷酷却总是爱逗弄他的大男孩。

一刹那,她还以为自己还在那段未告白时的美好时光。

「…….无所谓。」

下一个地方,是排球场。

这个时间,大学生不会在这里打排球,通常都还会在家里睡觉或是跷了课出去玩吧?舒雅想起大学时那一点也不正常的生活规律。

「我记得你排球最烂,在这里你还曾经被自己没发出去的球砸到。」

夏旭杰又说出一个往事。

到底是有什麽用意?

接下来,依序是礼堂、图书馆、食堂、操场……。

「这里,是我们入学和毕业的开始与结束,我在这里遇见你也在这里和你一起结束大学生活。」

「我以前最讨厌的就是图书馆,但是因为那个机车教授总是要我们交一堆报告,所以那时候图书馆都快变成我家。」

「我知道你放学都会和朋友一起跑步,你们其实是在减肥我都知道,说什麽运动有益身体健康其实都是骗我的……」

几乎每一个地方,夏旭杰都说了一段他或他们一起的往事。

孟舒雅没有想过,他会记得这麽多,甚至、有些是连她自己也记不起的琐碎小事他也记得一清二楚。

最後,他带她到了他们之前一起读过4年的系教室。

系教室…同时也是当时欢送会举办的地点。

当时……种在教室花圃外亮丽妖艳的玫瑰花不知道什麽时候换成了有粉红有纯白的日日春。

当时……已经有些斑驳的墙壁现在早就重新粉刷,看起来焕然一新。

当时……告白时靠窗的那个窗口,那个看出去可以看到一棵大树的窗口,现在只剩下另一栋建筑的高大墙壁的一小部分。

时间真的把什麽都改变了……。

「舒雅。」

「舒雅?」

「阿摁?怎、怎样?」怕被他看出什麽端倪,舒雅勉强露出一个微笑。

夏旭杰专注地看着她,他不傻,看得出来……她眼中隐约的悲伤。

「当年,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其实也喜欢着你,我在那个时候对你否定了你的那份心情,当你离开、当我在这个过往过去後还一直回想的时候,我才终於明白让你被我伤害我心里其实也很不好受。」

孟舒雅看着夏旭杰,有点想要哭。

人总是在被伤害或是伤害了别人後,才明白自己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就像他们,隔了7年才真正知道对方都在那个时候喜欢着彼此。

这要叫她如何遗忘然後重新开始新的爱情?

「没关系,我……已经不会再那麽在意了。现在知道你其实那个时候也喜欢我就很开心了,谢谢你。」谢谢你,也喜欢我。

刻意转过身,舒雅让眼泪流下。

是开心的泪水喔。

「我不要你只谢谢我…,我现在还是很喜欢你,所以……你可不可以再喜欢上我?就算很迟,我也希望我们能再一起回去那个时候。」

身後,当时怎麽听也不会嫌腻的声音对着现在的她说喜欢……。

如果是大学的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吧?

「对不起。」

现在的孟舒雅……没有那个信心马上就再喜欢上你。

「不要说对不起…….」

夏旭杰抓住舒雅的手一扯,让她转向面对自己,低下头一个吻就覆上她稍稍沾染泪水的唇。

孟舒雅一双眼瞪大,什麽动作也做不出来,脑袋短路像是烧坏了。

夏旭杰在碰触到眼前的舒雅的唇时,突然感到很悲伤。

就算好不容易亲到了她,但是…这并不是她真心想要这麽做的。

难道…这一切真的已经什麽都挽回不了了吗?

肌肤接触仅仅只有那几秒钟,他不多眷恋地离开她的唇。

「我只希望,你记住我喜欢你,要是能有那麽一点也喜欢我的心情,我会一直等你。」

风沙沙的吹,一朵花被吹上高空又狠狠地直落而下。

夏旭杰落寞的背影映在孟舒雅的眼中,让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抽痛、再抽痛。

曾经想过再回去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但也只是仅限於「怀念」。

那个想法明明早就决定好回不去也无所谓,明明只是开心自己曾经待过那个美好时光……。

为什麽你一出现,很多的「以为」却全部乱了套?

结果,舒雅没回去公司上班。

这让等她一中午一起吃饭却找不到人的任又时非常紧张得冲到财务部办公室找孟舒雅。

而他理所当然的也只能找纪瑄这个舒雅的好朋友问。

「舒雅?她刚才和我说话说到一半就被老板抓走了。」

夏旭杰!?

「你没拦住她?那现在呢?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任又时一紧张,说话开始有点大声,这让纪瑄不太开心。

纪瑄一脸不爽。「你这是在责怪我是吗?老板要带人走你以为我能像你一样有那个能耐说不吗?还有老板一进来就把舒雅抓走了你觉得我能丢下工作去跟在他们後面吗?还有你凭什麽说话这麽大声啊!」

任又时有被吓到的感觉……。

即使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女人不好惹,但是没想到她还真的这麽恰北北……。

「哦…对不起那你可以打电话找她吗?」

纪瑄掏出手机,脸上还是一脸怒气未减的表情。「哼,算你识相!」

她找到舒雅的号码拨出……。

「您拨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您稍後再拨。」

「没有接。」

任又时又开始紧张。「她也不接我电话……」

这时,一直在旁边看的许文暄走过来,自告奋勇。

「那要不我打打看?我是舒雅前辈的指导菜鸟她应该会接的!」

「09245698XX。」纪瑄念出一串号码。

许文暄一边拨号码一边偷看任又时。

怎麽可以连紧张都这麽帅气……。

「嘟嘟…喂?」

许文暄一脸开心,手指着手机用气音说接通了。

「喂?」

「阿,是我文暄!我想问前辈几个问题但是前辈你没回来……」

「你现在问吧,我马上回答你。」另一头舒雅的声音听起来有着疲累感。

许文暄急了。一时要叫她掰个问题该掰什麽啊!「哦、就是就是……」

下一秒,任又时按捺不住一把抢走许文暄手上的手机。

「是我任又时。欸欸……不准给我挂!你为什麽没回来公司?还有你现在在哪里?」

「我…我回家了。」

「别骗我!说,你要是胆敢骗我我现在就去抓你朋友一起去你家找你!」

纪瑄一脸不屑。干嘛扯上我一起去处理你的感情!

「我在城东大学附近的桥墩居酒屋……」

居酒屋是吧。

「不准给我走!我现在马上去找你!听到了吗?」迅速按下通话结束键,任又时把手机还给许文暄就快步走出办公室了。

许文暄一脸呆愣。

「菜鸟学妹你楞着干嘛,去工作啊!」纪瑄对她说。

许文暄没理纪瑄,陷入自己甜蜜的美好世界……。

他刚刚…在抢手机的时候摸到、摸到我的手了!

而且、而且他还用了我的手机讲电话!

还有他快步走出去的时候扬起的发丝…噢噢!

纪瑄撇她一眼,忍不住叹气。

这年头的小女生怎麽动不动就被别的男人迷住!

任又时开着那辆粉红色法拉利火速到了桥墩居酒屋。

用力打开拉门他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的孟舒雅。

「孟舒雅!」

孟舒雅抖了一下,回过头就看见了任又时。

她笑了,脸上有着明显的微醺红晕。

是醉了吗?

任又时走到她那桌坐下,这才看清她桌上有多少空的啤酒罐。

「你也喝太多了吧!6罐你是怎麽喝完的!」

「心情不好不可以喝多一点吗……你不让我喝要叫我该怎麽办?」孟舒雅自己喃喃自语起来。

「夏旭杰说他喜欢我要我再喜欢上他,但是、但是明明不可能啊,不过为什麽…我的心却还是会痛?明明就对自己说好要忘掉了啊,为什麽还是一直记得?任又时,你也喜欢我,那我到底要怎麽办……怎麽办你告诉我啊….」说着说着,她开始没来由的哭了。

任又时沉默,静静的看着孟舒雅哭着说着这些话。

不是没有想过她或许会很痛苦,但喜欢她的这份心情是不能轻易放手把她让给夏旭杰的。

而且……她也自己说了,不可能再喜欢上他。

「对不起,让你这麽痛苦。」

她捶他的胸。「不要对我说对不起!你喜欢我没错,我喜欢他也没错……只是、只是一切都太晚知道真相了,所以不要紧的喔,或许我想清楚了就知道该怎麽做了,所以你不要感觉抱歉好不好?」

任又时顿时觉得很难过,难过到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他拿起剩下的啤酒拉开,自己开始灌起酒。

把自己灌醉,也许真的会好过一点。

「你怎麽也开始喝却不让我喝!还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不可以喝!」她抢走他手上的啤酒。

「什麽……」

「我说你不要感到抱歉!你答应我…不要感到抱歉好不好?」

任又时见到舒雅这样,心痛的不得了,拉住她往怀里抱。

「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说好,你听到了吧?」

孟舒雅在他怀中轻轻点头,眼泪流得更凶猛。

「谢谢你。」

之後,舒雅在他怀中睡着了。

任又时还是一罐接着一罐的喝,在快醉到睡着的时候,他用朦胧不清的眼深深望了怀中熟睡的舒雅。

「怎麽办呢,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变成爱你爱到不能回头了……」

那一晚,他们相拥而醉得睡着了。

居酒屋老板也没赶走他们,只怕是看多了这种场景吧。

那天的星星特别亮,闪着耀眼的光芒。

是为了…驱散他们心中各自的悲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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