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闷油瓶的病房换成单间,自己也打算在医院住上一个月,这点钱小爷还花得起,依目前闷油瓶的态度看来他并不介意,这也无所谓,我原本也不打算徵得他同意。
不是我脑袋有问题,谁喜欢住在医院那种地方?这些年来出生入死我也没少往医院跑,对医院这地方只有反感而已,只是现下这儿住了个职业失踪人员,不看紧点不行,我容易嘛我?
闷油瓶的内伤严重、外部多处骨折,恐怕得坐轮椅好一阵子,我心说这样个伤势,也就闷油瓶能忍住不吭声,要我早哭爹喊娘了。
突然有些好奇闷油瓶以前有过这样的重伤吗?
我让王盟把我的笔电寄上来,趁闷油瓶去做检查时抽空去外边买了一套茶具、新的枕头跟被子,然後要花店每隔三天就送来香味淡雅的鲜花,尽量让房间病气减少。我向医院要了张床,将新买的单人床单豪迈的铺上,就放在闷油瓶的病床旁。
医生过来巡房时看了都有些咋舌,我先是冷冷的看着他,随後笑道:「叨扰了。」
原本正要跟护士说些什麽的医生这话硬生生给吞下去,「不,您随意。」
於是我就不客气的住了下来,小爷有的是嚣张的本钱,再则一来我不是病人、二来让自己住舒服点也是天经地义。
每天除了推闷油瓶去晒太阳、呼吸新鲜空气,闲时上上网、看看书,对着闷油瓶发些风花雪月的感慨,这日子过的一个叫滋润。
老年生活不过是如此吧。
要是哪天我老了,闷油瓶会推我去晒太阳吗?
闷油瓶话依然很少,关於日记的事我也没提过,就有种不讲没事、一说就害羞的诡异感,我把日记稳妥的收了起来,这事打算永远放在心底了。
我固定早上给他读报,也不知他有没有在听,反正只是打发时间,来探望的人除了胖子就只有黑瞎子,我没把消息给其他人知道。
胖子第一次上来时,见着这景色免不了调侃我像个小媳妇儿样。
「老子省的是饭店钱,懂不?」
胖子也算是有心,来北京过来探望好几次,只是每次过来总会带上一两件东西给我瞧瞧。
以前的闷油瓶就是个惜字如金的主,只在下斗、解密时才会多说点话,现在更是把闷字诀给发挥到淋漓尽致。
後来胖子问我闷油瓶在青铜门内发生什麽事,我不知道闷油瓶是否愿意让他知道这事,便挥了挥手道:「别提了,就我刚跟你说的,什麽事儿也不说。」
「行,包在胖爷我身上,老子有的是办法。」
我心说老子这等聪慧都搞不定了,你ㄚ的能有什麽正经法子?
我跟胖子是无话不谈,总不自觉说着说着就讲到闷油瓶上头。「瞧你三句不离小哥。」
我睨了他一眼,「老子这是还债!」
後又把闷油瓶会到舖子帮忙的事跟他讲了,胖子却一点也不惊讶,「看来小哥打算在杭州落脚了,哎,真可惜了。」
「反正先给他身子养好,以後的事再说。」我倒了杯茶给胖子又说,「这事你帮我看着点,要有人找他夹喇嘛,老子就剁了你。」
「那你呢?今後有什麽打算?」
我脑中空白,等到茶都凉了才开口:「纠结什麽?算得过老天爷吗?」
胖子喝了口上等乌龙叹道:「天真,你可变回吴邪了。」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点了根已经戒掉的烟,只看着烟雾袅袅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