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些细微的感觉,我也视若珍宝,埋在心中仔细体会。
睁开眼,耳中立即贯入吵杂,接二连三响起的是我的名字,我转头,窗外已是白天。怀明焦急的脸最先出现,母亲已拉住我的手,虽然她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我的手却被她握疼,掌心的温暖是对我的爱,难以表达的爱。
机构的卫服人员正在一旁和父亲与警方说话,见我清醒,个个靠近。每当我出现问题,前来协助的就是眼前这位伯父,名为廖世昌,五十多岁,对我非常了解。他育有二子,但小儿子却是无爱者,非遗传患病。
非遗传患病大为不同的,就是体内没有父母先天遗传基因容易适应,病患身体出现其他危险病徵的机率增倍,不好治癒。廖伯父白发人送黑发人,小儿子年仅十岁就病逝,此後几年他振作,毅然申请加入机构,为无爱者出份心力。我十六岁时就接触他,他顶替另外一位妈妈重新了解我,或许是父爱所致,他无法为儿子做到的遗憾转而投注在我身上,是我少数可以信赖的人。
「叶辰,你现在感觉怎麽样?把身体不舒服的地方试着说出来就行,至於心理感觉不安的部分我们慢慢再聊。」廖世昌说得轻声细语。
「头晕、浑身有些疼痛、没有力气。」
侦办此案的是一名四十多岁的警官,他简短介绍自己叫徐海,便说入主题:「叶先生,昨晚的情况你现在能详细说一遍吗?」
「我上车,身边有两个外国人,他们逼我下车,我发出警报,是司机救我。」
「那两个人你是否认识,他们的目的是什麽?」
我点头:「去年十一月,他们来我工作的研究室,要我交出一份研究资料。因为无法证明他们的身分,我暗中通知警卫,那时他们也弄晕我。他们提过是MRO派来,但我无法确定,那两人的身分我完全不知道。」
廖世昌皱眉,转头朝徐海道:「MRO是马库斯氏症美国研究总机构,如果他们派人会先跟我们机构知会才是,这方面我会让机构派人去了解。另外叶辰已有两次受到危险,我希望警方协助加强防范,我担心他们已掌握叶辰一些生活习性,住处跟公司都不安全。」
「这是当然,一会儿我们就派人过去加强防护,如果叶先生还想起其他可疑的事件,请尽快通知我们。」徐海随即道别,廖世昌转身将手按在我肩膀:「叶辰,我和你父母说几句话,跟医生了解你的情况,如果没问题就会帮你办出院手续,你先在这里安心休息。」
他们离开後,怀明重重叹气:「幸好你没事。叶辰,我想这段时间你也别来酒馆,那两个人或许就是从酒馆出来尾随你,我会抽空去陪你。如果可以的话,不妨先搬回你父母那里,离你工作的地方是远点,但安全重要。」
「如果那两个人很熟悉我,就会知道我父母是谁,我没回家,他们肯定也知道上哪儿找我,我反而会害到爸妈。总之这段日子我会从公司直接返家,不踏足其他地方,公司有几个同事与我顺路,我与他们一道离开。」
怀明点头:「好吧,一定要注意安全。」
「谢谢你来这一趟,酒馆打烊後你一定还没睡过,先回去休息,廖伯父会送我回去。」
「朋友一场说什麽见外的话,反正我见廖伯父带你回家後,我就会回去。」
两小时後,我随廖世昌离开,途中还去买了些食材。到家後他先替我整理居家环境。其实我住处简单,没什麽可以让他整理,但他还是大动作从里到外清扫一遍。我们打扫完後约莫已是中午,他洗手开始料理中餐,有一搭没一搭跟我说话。我和他儿子也算熟,他偶时会陪同父亲过来,与我亲近,彼此就像家人。
吃饭时,廖世昌席间与我说话,由浅入深,让我尝试说出昨晚的感觉。无爱者只能形容景况,要说出感觉不是这麽容易,我安静,在廖世昌几次引导下,我慢慢说出能代表感觉的词汇,恐惧、慌张。但大多而言,就算我们能说出词汇形容,不代表我们真的体会到。我想起永晴,如果她在这里,我一定有一大堆话可以形容。
没多久警方派人过来,在我住处门外埋下警示讯息传导器,形状就像一根筷子,不细看发觉不出。警示范围能延伸直径一千公尺,只要有人接近,警方那里立时留下讯息,而传导器的电磁波会与来人的信息环直接连结,背景一览无遗。我是唯一可以消除警示的人,他人一旦跨足传导器,警方两分钟内就会上门。廖世昌看来很满意,在门外和我说几句话後就道别。
我进屋,在客厅安安静静坐着,突然多一天假没工作,我想不出什麽可以打发时间,又抽书读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