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小怦然 — #04. (之一)

正文 小怦然 — #04. (之一)

转眼到了寒假。

温泉区旺季中的旺季,小黛整个寒假忙着招待住宿的客人,偶尔看到余穹,都是远远遥望,连同开学时不同班不常见面的分量,思念还真是快憋死她。

於是她做了个决定──偷偷去余穹家打工。

因为有几间房设备老旧不堪使用,小黛爸乾脆决定今年的春节不营业,打算利用时间自行修理看看。小黛平白无故得到假日,正好对家每到春节期间都是最忙碌的时候,会另外请工读生,小黛为了见情郎,应徵去了。

本来余穹妈不愿意,一个说好要来的工读生临时喊卡,一时不知上哪儿找人,只好勉为其难答应。

小黛觉得连神明都在帮她,幸好除夕前一晚拜天公的时候特别虔诚。

打工第一天,小黛第一次看见余穹穿西装,萌得她想尖叫。

你瞧,她喜欢的人不管穿什麽都那麽出众,小黛与有荣焉啊。

余穹一大早在自家会馆看到小黛,打了寒颤,真没想到连这儿都给她渗透了。接着她扑腾过来,跟镇上那些她喂的流浪犬一样不讲理。

他一闪,避开她的攻击。

小黛差点摔扁五官,却一点也不在乎,绕回余穹面前,发出惊叹:「余穹余穹,你好帅啊,可不可以跟我握手啊?」

又不是在追星。

余穹拉下脸:「你脑子到底好不好使啊。」

这厮损人不带脏字的境界太高,小黛难以克制心中即将破表的汹涌情感,连他嫌恶的眼神都怦然不已。

「工读生,到厨房来。」大厅另一端发现蒋小黛落後的主管立刻朝她喊。

余穹皱眉:「你分配到厨房?」

小黛兴奋地点头:「你今天想吃什麽,我做给你吃。」

余穹拒绝:「你送来我勉强接受,你做的就免了。」

小黛朝他暧昧的笑了下:「害什麽羞呢,你住哪间房?我晚点给你送去,先走了。」

……

余穹决定问清楚小黛今天都待哪儿,好避开。

如果可以,小黛也想跟余穹做同样的工作,但他那副长相是做招待用的,而她只剩打杂一途。

刚开始小黛是蛮失望的,一想到要拿出表现给余穹妈看,立刻来劲。

大概有三分之一的工读生被安排到厨房打下手,餐饮科的能做较困难的工作,总的来说,毕竟是高级温泉会馆,对饮食够讲究,不可能让打工烹煮,最多就是雕花。

小黛一开始和几个女生聊余穹而引发短暂的同盟友谊,她们一同被分配去清洗食材,有的洗菜,有的洗水果,小黛则洗米。

其中一个女生说她到国中才知道橘子是有皮的,因为她家端上桌的水果从来都是去皮的,小黛一边和其他女生奚落她,一边拿起洗碗精……没办法,小黛有颗君子的心,向来远庖厨。

後来在她造成更大的过失前,被调去支援清洁大妈们。

大妈们告诉她,白色的东西就收进清洁车里,换上新的,一般人听到这儿就知道指着是床单,毛巾之类,小黛偏偏有办法把窗帘都给拆了,於是大妈们决定这里也不是留她之处,把她调去内勤。

小黛直觉内勤是最有机会碰到余穹的工作,接连搞砸的沮丧阴霾立刻一扫而空,开心赴任,没想到内勤还真的很内勤,都是些杂务,传真,影印什麽的,上头的内容小黛一个字也看不懂,非常有替黑道跑腿的潜力,反正事後她一问三不知。

正因如此,当天中午她就被叫到余穹妈面前了。

小黛多少有自觉表现得不很理想……修正一下,很不理想,和主管一起晋见余穹妈时,特别紧张,心眼都吊到嗓子口了。

余穹他妈就是淡着嗓音说:「我们这里不是做慈善事业的,机会我给过了,你实在不行。」

小黛想这真是余穹妈这辈子对自己说过最长的一段话。

「阿姨,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她要是那麽容易放弃,就不是蒋小黛了。

「所有能给你机会的地方,你都去了,是你自己不懂把握。」

怎麽有人说的话那麽和平,却让人想要一头撞死呢?小黛只能佩服。

她呐呐:「我需要一点时间习惯。」

「我们这里也不是不给时间习惯,只是再这样下去,都变成我们得习惯你,才能知道如何收拾你出的错误。」

小黛受到严重打击。毕竟是个还没出社会的孩子,给这麽一吓,人都傻了。

「妈,让她去照顾mika吧。」余穹的出现带来不同的转机。

小黛一直没见到他,没想到在他妈的办公室里的沙发上睡觉,这还算工作吗?他才该被炒鱿鱼咧。

「mika是谁?」

余家母子都没回答她。

余穹妈说:「mika讨厌不认识的人。」

余穹说:「mika跟小黛很熟,一放假,都是小黛替mika清理排泄物的。」

小黛囧,想必mika就是那只该死的猫。

余穹妈犹豫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再看看小黛,那眼神是浓浓的不信任啊。

余穹又说:「再说小黛跟我说过她很喜欢猫的,对吧?」

这家伙笑起来真是该死的好看,但这时候的小黛满心祈祷,将来有一天能见他五官扭曲凹凸的模样,必定更有看头。

为了留下来,小黛昧着良心,牙一咬:「是啊,我真的很喜欢猫的,那只畜……镇店之宝就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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