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会办里一片宁静，刘忆芯的表情由得意转为惊讶。
「等、等等！你说你是来找季若曦的？你怎麽没有跟我说？」刘忆芯愤怒地不断摇晃黄扬颢的手臂，逼迫他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放手。」语调冰冷，不带一丝情感。我抬眸，看见黄扬颢的表情，突然觉得好陌生。
那是我从没见过的眼神，也是我从没听过的语气，像是在对一个他恨之入骨的人讲话。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刘忆芯不敢置信地盯着黄扬颢，不相信他会这麽对她说话。
「你……你怎麽可以这样对我说话？我是你女朋友欸！」刘忆芯气呼呼地质问着，黄扬颢却始终无动於衷，就像完全没听见似的。他的眼神坚定无比地凝视着子育学长，透露出他不会轻易放弃的信息。
「请让我见若曦学姐一面，拜托了。」黄扬颢再度鞠躬拜托，只希望能够见我一面。心里有股酸楚悄悄蔓延，我不知道原来我值得他做到这样。
「……我知道了。若曦在会议室里，你去找她吧。」阿昊学长叹了口气，伸手指了指会议室的门口，对着黄扬颢说道。
吱－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我的心脏不断「扑通－扑通－」的跳着，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一方面讶异於自己的改变，一方面也明白黄扬颢的存在似乎正在渐渐取代奕轩的地位……
「学姐。」熟悉的呼唤伴随着一道重量落在肩上，我抬头注视那依旧炽热的双眸，脑海里突然闪过许多想法。
「欸，你……」打住，思考下句话的开头，「真的是刘忆芯的男朋友哦？」投以一抹微笑。没有心痛也没有难过，纯粹想要知道他不反驳的原因。黄扬颢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否认。
「她不是我女朋友。我根本就……不认识她！」黄扬颢焦急地拼命解释，深怕我就这麽头也不回的走掉，紧紧地拉住我的手腕，不让我挣脱。
我静静地凝视他，想从他的眼神中寻找些蛛丝马迹。那个为了我义不容辞的他，到底是真是假？我不懂，也不知道该不该懂。如果懂了，是不是表示奕轩就得从此离开我的生命？是不是表示奕轩已经不再像以前那麽重要了？
自嘲的笑。原来看似早已坚强走过的我，根本就不坚强。口口声声说一定会忘记、一定会努力让自己幸福，却总在深夜的时候习惯抬头仰望星星；总在吃饭的时候多拿一副餐具；总在做考前冲刺的时候习惯拿着问题朝空气自言自语……
到底要忘记多少，才能算是忘？到底要舔舐多久，伤口才会好？每次都在快要结痂的时候又突然浮现於脑海，接着又拼命流血、再结痂……
「……学姐，你在哭吗？」黄扬颢手足无措地看着我流泪，想伸手帮我擦泪却顾忌自己的手太脏，懊恼地耙着头发。看着他的表情，我噗哧一笑。
「齁，学姐！我还在烦恼要怎麽办欸！你竟然笑我……」黄扬颢越说越小声，最後将自己的头埋进膝盖中间。我瞥见他的耳朵红成一片，大概是因为被我笑所以觉得不好意思吧。
「好啦，我不笑我不笑……那你来找我，到底要跟我说什麽？」擦掉眼角的泪，我将话题拉回来，切入重点直问。
可能是没想到我会这麽直接就问了吧，黄扬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我更加好奇他来找我的真正原因。
「我……我是想要问……」扭扭捏捏地边玩弄手指，边抬头观察我的表情，「学姐，你跟……跟阿昊学长在交往吗？」说完，紧张地闭上眼，等待我的回覆。
「咦？你是听谁说的？」也许是因为我的疑问声过大，黄扬颢睁开眼，也是满头雾水地看着我。
「……没有吗？可是我上次看到你们……手牵手离开体育馆啊？」黄扬颢不太确定的再问一遍，想确认我的答案。
听他这麽一说，思绪又回到篮球赛当天。
『唷！好久不见了呢！』、『还是……你又想来抢我的男朋友？』、『……若曦，我们走！不需要理这个疯女人……』、『咦？阿昊学长，你和学姐……？』、『这不关你的事，你还是先把这个女人搞定吧！』、『……』
忽而，我什麽都懂，也什麽都明白了。看着黄扬颢充满困惑的脸，再望向阿昊学长，我的嘴角扬起一抹淡笑。
奕轩，你知道吗？我好想你，真的。我好怕你就这样被取代了……没有你，我真的可以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