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姬安蓝看见门前那个久违的身影时,她的心就小鹿乱撞,既是期待又是害怕,然而,在她发现他身旁站着那个女人时候,她登时像是被当头浇了盘冷水,一颗心都冷了。
她下意识的转头就想走人,偏偏端木钦的动作极为敏捷,一把就伸手拉住了正欲离去的她。
她逼不得已的转头面对他,竟然对上了两泓深邃而眷恋的目光,她犹如顿入迷雾一般,仅能屏息回视这样的他。
直至感觉到眼眶湿热,她这才记得别开视线,用着自以为很镇定,实质有些颤抖的声音开口了。
「怎麽了?」
见她一脸泫然欲泣,他又是心急又是心痛,唯有不失温柔的捉住她纤细的肩膀,要她直视自己的眼睛,以便让她看清楚他的心意。
「安蓝,我想告诉你,我的心里就只有你一个。」
面对他的告白,她打从心底地觉得撼动,尤其是那张帅脸上的认真与企盼,的的确确让她有些动摇。
可是,当眼角余光瞄见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万千祈时,她的心就不知怎的狠狠地揪痛着,像是在警示着她的天真。
「别告诉我你吻万千祈但你的心里却没有她。」
「那只是一场误会,所以我希望你听我解释。」
他的坚定与真诚的表情让本来很强硬的她有些动摇,但是她却不肯相信一切都只是一个误会。
「如果你要解释,也不必等足两个星期吧?你该不会是在这段时间内忙着编藉口,找原因吧?」
一别於心中的撼动,她说出口的话可是冷硬得多了。
说到底,有这样的反应是因为她不想承认自己是错怪了他,另一方面,也气他居然让她等了十几天,让她为此足足烦恼了十几天。
「口讲无凭,要是不能找到证据,恐怕也很难让你信服。」面对她故意的刁难,他的反应异常冷静,彷佛有备而战。
「你说的证据究竟是人证抑或物证?」她问,目光下意识的调向一直低着头的万千祈。
「人证。」他调头,同样将视线落在万千祈的身上。
只见万千祈缓缓的步前,不难在那张俏丽的脸蛋上找到一丝狼狈。
「所有事情都是我一手策划的。」她紧握着双拳,语气既沮丧又不甘,但见姬安蓝没有什麽反应,她唯有自顾自将要说的话都说出口,「是我故意找私家侦探调查钦,然後知道你这个女人一早就登堂入室,於是就将早前趁他睡着时拍下的照片给你看,想要逼走你。」
「听起来也是个不错的误会,你给她什麽好处了?」姬安蓝可还记得当日所受的委屈,又哪会如此轻易就被她的三言两语所说服。
她马上就将一切联想到是他精心的把戏──
但是,若对他来说她只是个无关痛痒的过客,他又何必大费周章呢?
她有些糊涂了。
心底里排拒的感觉,竟也缓和了不少。
「我真不知道你究竟是太过震惊还是观察力奇低,居然都没有发现那批照片其实诸多漏洞,就真的拿了行李就走人,啊,还是我应该说你根本一点都不信任钦,才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原本应该处於下风的万千祈见姬安蓝还是一贯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按捺不住又是对她冷嘲热讽。
一想到这个让端木钦呵宠在手心的女人居然对他的好如此不顾一屑,得不到他垂青的她就更加沉不住气。
「千祈,不要乱说话。」见她再有意欲以恶言伤害一声不吭的姬安蓝,他急忙的阻止,不忘留意她的表情变化。
她知道他在看她,也知道他在等她的反应,可是这一刻的她,真的不晓得应该作出怎麽样的反应才好。
整个世界就像停顿了下来,就只等着她的反应。
万千祈说得没错,是自己对他没有信心,才会被她三言两语就轻易挑拨到自己的情绪。
当然,她会一下子堕进圈套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向她表白过,一直以来她都只靠猜测去断定他们的关系,由於没有一个固定的定位,她才会如此的忐忑不安。
可恨的是,她一直以来连提问的勇气也没有,却只懂得一股脑儿地胡思乱想,用身份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
见她一直不说话,他的一颗心都冷了。
他不明白,要是简单的误会一场,要解释的都已经解释了,她究竟为何还不理睬自己?
然而,他却不知道她的内心是多麽的复杂而且矛盾。
其实她很气万千祈如此不择手段的要折腾他们,更气的却是她自己,居然让原本的一桩小事化大,让她和端木钦在这两个星期都备受折磨,要是她当日愿意冷静下来,听听他的解释,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说到底,她都只不过是没有那份配得起他的自信。
不过,爱情又是否能够用身份地位来衡量?
「对不起,今天打扰了。」
又是那一号表情,是那晚在周年庆宴会上她看过的受伤表情,她知道,由於自己的自卑心作祟,害他再一次受到伤害。
她好想好想开口说些什麽,也好想好想不顾一切就直接扑进他的怀里,告诉他她心底里所想的一切,但是她做不到。
於是,她唯有眼睁睁的看过他转身,与万千祈一起步远。
直至淌下一连串温热的泪滴,她方知道自己原来如此的在乎他。
她伸手,想唤住他,却开不了口,唯有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悬空的手,久久没有放下。
她下意识的知道,如果错过了这一次的机会,他们就真的要完结了。
但若要她将自己的情感赤裸裸的展现在他的面前,她却不晓得自己是否能够做得到……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