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救美
「啊!」妡月愣了会、这才赶紧伏地跪下,带着惶恐的声音道:「参、参见君主陛下……」
「免礼。」君主平静的回道,「都起来吧。」
「谢、谢陛下——」刘广顶着一身肥肉、步伐不稳的缓缓站起。
妡月依旧战战兢兢的跪在君主面前,听到君主在自己头顶上,说:「你也是!别跪在地上,快起来。」
妡月缓缓抬起头,见君主对自己伸出一只手,俨然就是要将自己拉起一样……让她不自觉的垂下眼。
见妡月没有动作,君主无声的叹气,弯下身子、拽住她的手将她轻轻拉起;同时也将她带到自己侧身旁,让她离那个刘广有好一段距离。
「呃……!?」妡月清澈的双眼瞪得大大的,为什麽、为什麽君主会——
将妡月给带起後,君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看向惶恐站在自己面前的刘广,对他轻轻微笑——这笑容没有丝毫温暖甚至带股莫名寒意,「刘卿可真是好兴致,众卿都离宫了,怎麽独你还在这和孤的舞娘幽会?」
「陛下的舞、舞娘……!」刘广张着嘴、结结巴巴的重复君主的话语,君主戏谑的口吻带着讽刺味道,「今日於进贡之时,刘卿不是这样说吗?莫非,是孤听错了?」
「不、不不不——」刘广躬身,赶紧解释:「这姑娘的的确确是要献给君主陛下的宫庭舞娘。」
君主听到刘广的话後,点头,伸出一只手横挡在妡月身前、将妡月护在自己身旁,充满保护的意味。而这举动,不只让身边的妡月彻底征住,也让刘广瞠目结舌!
倒是君主,她忍着「眼痛」、注视着僵硬站在自己面前的刘广,道:「是嘛,孤没误会就好……刘卿,时间也不早了……」
「是、微臣告退!」听见君主逐客味十足的寒喧,刘广行了个大礼後,赶紧离去。
君主转过头,对着守在远处的宫仆吩咐:「还不送刘卿出宫?」
「是,君主!」身着蓝衣的宫仆们一齐上前,听从旨令送该臣出宫。
当宫仆走远、一切都回归平静後,君主又轻声的松了口气,「呼——」
妡月怯生生的站在君主身旁,她到现在还是没敢好好看君主一眼,头垂得低低的。
「你叫什麽名字?」蓦地,君主冷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妡月听闻,颤怯的退了一步……她的心已经充满惶恐、不安,即使是一道声音也会让她怕的颤抖。
君主见面前这个浑身已经脏兮兮、脸上有着明显的巴掌印、连细嫩白皙的纤手都出现伤痕的少女,面容虽然清丽可人,但脸色疲倦、眉宇间尽是流露出不安全感与恐惧。
「算了。」君主别过身,不想再逼问这个毫无依靠的柔弱姑娘,召着一直守在附近的御前侍卫,「文烨,找个宫女带这个姑娘去舞风居、再给她备一套乾净的衣裳。」
她在离开天朝宫时,支开所有宫女侍从,这下只得另外找人了。
「臣领旨。」文烨拱手,转过身俯视着那柔弱的姑娘,柔声自我介绍说道:「在下龙文烨,是陛下的御前侍卫。」龙文烨一个弹指,附近走来几个穿着宫女服饰的女子。
「你们几个,」龙文烨看着面前的宫女,正色嘱咐着,「带这个姑娘前去舞风居,再让她梳洗一下、换套乾净衣裳。」
「是。」宫女行礼,柔和的看着一旁的陌生姑娘,说:「姑娘,奴婢这就带您去舞风居。」
妡月却没有移动脚步,她回过头,看着那位原先应该高高在上、却在关键时刻解救她的君主。她抬起水泉映月般的眼眸,凝视着君主,粉嫩的唇瓣吐露出的问句是——
「陛下……为什麽出手救民女?」
她的声音很轻、很细柔,小声的几乎让人听不见。君主听到她难得的开口,不自觉得转过身俯视着她——
君主伸出一只手掌——种於幽静小道旁的排排大树、花开凋谢的花瓣跌坠至她的掌心;同时,她回答了妡月的问题——
「因为孤不救你,你就会被那个刘官员给带走。」君主据实以告,当初她只想的到这样的方法——收了这姑娘作为宫庭舞娘。
「但君主……您说不收舞娘的……」妡月鼓起勇气,朝着君主说道。她还记得今日早上,君主是如何「婉拒」刘广的进贡,「拒绝」她这个舞娘……
君主垂下手、花瓣由掌心滑落,对於妡月的问题,她倒是满不在乎的回答:「没错,所以这是权宜之计。」
——权宜之计!?
听到君主口中的这四个字,妡月的心,好像被某种东西给掏空一样。
此时突如其来的一阵强风,吹的她心意迷乱、却更是心寒。
莫名的空虚感,在心头搅动。
「是嘛……民女明白了。」她顿时明白自己的立场,不知道为什麽,心头感到凉凉的……并且不明所以。她看向宫女,示意她们将自己带走。
宫女互相看一眼,行礼後道:「请姑娘随奴婢前去舞风居。」
「……」妡月不语,拖着纤弱的背影随着宫女离去。
君主冷峻若冰的黑眸,注视着那纤纤柔弱、离去的背影,久久无法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