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帝国柔情 — 帝国柔情 1

正文 帝国柔情 — 帝国柔情 1

黑羽鸦醒了,一时不知身在何处,他首先感到後颈隐隐作痛,再过一会儿,其他感觉也陆续恢复──他正被一个女人抱在怀里。四周空气里,有种叫人窒息的冰冷。

然後他听到一个男人温和地问道:“谁是指挥官,还是没人知道吗?”

那种温和是没有温度的,里头潜藏着威胁,俘虏们皆为一震,仿佛锋利的军刀已架在自己脖子上,但所有人一致咬紧牙关,没有哼出半点声响。

上百号人被关在一个半圆形的牢狱里,背後是石墙,前面是坚不可摧的铁栏,外头站着一排举着自动步枪的士兵,中间有三个军官模样的人,其中一位坐着,另外两个恭敬地站在他两侧。

牢狱放满了各种叫人胆颤心惊的刑具,从四面吹进来的风很阴寒,呼啸的声音听上去像许多无法超脱的亡灵在哭泣,刑具上布满清除不去的斑驳痕迹,暗红泛黑,而鼻尖那股腐烂腥臭的味道总是挥之不去。

“不愧是‘暗翼死神’的成员,骨头果然够硬。”男人又开口,语气里充满嘲讽的同时,也带着些敬佩。

“暗翼死神”是隶属帝国的一支鲜为人知的暗杀部队,专门执行那些不能见光的任务。这支特种部队的队员个个都是精英,又甘於隐姓埋名,共同联盟手上没有任何关於他们的资料。而在过去短短的两年间,“暗翼死神”活动趋於频繁,不但成功暗杀了联盟军里七位举足轻重的高级将领,捣毁了四座大型武器库,还截击了上百艘在星际间执行任务的军舰。

终於,共同联盟下了决心不惜任何代价誓要将之歼灭,以绝後患。多次设下圈套重兵围剿不成功,这次总理阁下的独生子宫琛苑决定亲自出马,会一会这位让同盟军闻风丧胆的“暗翼死神”。调动大批兵马,在宇宙里与对方不屈不饶地玩了五十四天的追逐战,最後把对方逼到弹尽粮绝孤立无援境地,才折断了死神的黑色翅膀,一举虏获了旗舰上所有人。

虽然同盟军获得了最後胜利,但要是你知道这胜利的背後他们折损了多少军力,你也不会为同盟军高兴的。而更让人憋屈的是,就算捉到了“暗翼死神”的核心人员,同盟这边却不能确认谁是真正的指挥官!

宫琛苑看向旁边“烤鸭架”上挂着的两个上身赤裸男人──所谓“烤鸭架”是一种刑具的别号,把犯人像烤鸭一样,用铁钩刺穿肩胛骨挂起来,再用电流、微波或者其他放射性元素进行逼供,放射的强度和定位都非常精细准确,“厨师”希望烤熟“鸭子”身上那个部位器官都可以,而且想要它几成熟就几成熟。那是一种让犯人极其痛苦也不容易熬到死的可怕刑具,哪怕对方是铁汉英雄也不堪忍受──所以宫琛苑决心善心大发,替两名犯人解脱痛苦。

“你不必再……白费力气了……我就是指挥官!就算你杀光这里……所有的人,他们也给不出你第二个答案……”挂在上面的一个男人歪着脑袋,张合着干涸泛黑的嘴唇破破碎碎地说道。他已经有多个器官遭到毁灭性的损害,裤子下面一大滩排泄物,如果不是有高纤玻璃隔绝里外两个空间,估计现在整个牢狱都臭不可当。

“还真是嘴硬,”宫琛苑走向操作面板,“既然你这麽想当指挥官,就让你顶着这个名号往生吧。”他把放射强度设定为最大值,一手按下开关。

男人凄厉痛苦的吼叫刺痛了所有人的耳膜,结实健壮的身体在看不到的微波辐射中渐渐变红,冒出白烟,然後由红变紫,皮肤开始剥落,一块块焦黑地往下掉,里面的肉也开始焦糊,男人已经没有声息了,他的身体最後被烤成了一块黑炭,勉强维持着人形挂在铁架上。

看到这个情形,俘虏中不少男人眼睛都红了,眼睁睁看着昔日战友被活活烧死,心理承受能力不过硬的恐怕会立刻崩溃。其中寥寥几个女的,更无法控制地泣不成声。

黑羽鸦只觉那一瞬间全身血液统统往脑门送:“妈的!”他低吼一声,要冲出去找宫琛苑拼命。身上的女人却死死抱住他,不让他动,把他整个搂入自己怀里,用上身的力量牢牢压住。女人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低喝:“别去!千万不要冲动,不能让为你牺牲的人死得毫无价值。”

“遥思琳……”这位副官一向有着女性出色的坚韧和冷静,还经常像大姐姐一样照顾自己,她的话黑羽鸦十有八九都会听,但是这一次……他低头看看遥思琳与自己,两人身上表明了军衔与身份的军服都已不见,换上了一套清洁工的服装──女仆造型的蓬蓬裙!

黑羽鸦倒吸一口凉气。想当初,他是极力发对这种可爱夸张的裙子出现在自己军舰上的,可是手下一班雄性野兽齐齐起哄说什麽长时间星际航行需要来点视觉刺激才能激发士气,黑羽鸦拗不过一群发情的汉子,只好妥协。可他怎麽想到,这种裙子会有一天穿在自己身上?

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他知道下属们千方百计要掩藏他的身份,在同盟军攻入旗舰的时候,军师柏德准将突然出手将他击昏,现在围在他四周努力装着老弱病残的几个无赖也正是“死神”里身手最厉害的战士。他们看着怯弱无能,实际上却把他守护得滴水不漏。

弄死一个人後,宫琛苑开始觉得折磨男人没什麽看头,至少震慑力是不够的。视线在俘虏里面转了一圈,竟被他发现了一双美丽的眼睛,它们正饱含愤恨地瞪着自己,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那种坚毅的精光与穿透人心的锐利,是想藏也藏不住的。

他摆摆手,身旁一人立刻俯身,他轻声给那人吩咐:“星宿,去把那孩子给我带过来。”他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没有离开人群中的黑羽鸦。

牢房的铁栏打开了,外面一列举枪的士兵马上上膛戒备,他们训练有素动作整齐划一,里面只要有人一动,不用三秒就会被扫射成一只马蜂窝。星宿走进去,蹲坐在地上的俘虏们,个个蓄势待发,他们都有一个共识──牺牲不要紧,但一定要保护黑羽少爷到最後一刻,没有他,他们只是街上的混混,或者是被判了死刑的囚犯,又或者是找不到人生意义嗑药成性的瘾君子……没有他,他们也许早就死在世界不知哪个角落里。

“你们都不要妄动!”黑羽鸦沈声下令,“眼下的情况让我来应付。还不到鱼死网破的时候,但大家必须做好随时牺牲的觉悟。”

星宿走到遥思琳跟前,把她抱得紧紧的孩子拖走。

“不要!军官大人……”遥思琳哭叫起来,“我妹妹……我妹妹只是个普通的清洁工,她什麽都不知道的,求军官大人放过她!求军官大人放过她!”她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妹你个头!黑羽鸦撇嘴,这女人,平时哪怕吃了子弹眉头也不会皱一下,这个时候却哭得声泪俱下,害他小小感动了一把。

副官倾力演出,军师也不甘示弱,跳上来扯着星宿一管裤脚,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直往上面抹:“大人哪……呜呜呜,您饶了这孩子吧,她就是咱们军舰上盛开的一朵小百合花啊,多亏有她,咱一群哥儿们才有了生存的意义。她天天帮我们打扫做饭洗内裤,那个尽心尽责,那个善解人意啊,她就是我们每个战士心中的小天使小甜心小……哎哟!”

星宿一脚踹飞他。

看着黑羽少爷被拖了出去,焦急的帝国将士们有一大半都开始假戏真做地嚎哭起来。

“……”这群不靠谱的二货!

黑羽鸦满头青筋乱跳,被星宿扯着头发,甩到了宫琛苑眼皮底下。

“怎麽把脸弄得这麽脏?”宫琛苑挑起他的下巴,端详了半刻,可惜女孩的小脸蛋已被人用铁锅灰抹得乱七八糟五官不辨,一头罕见的水蓝色短发也弄得脏兮兮的。“眼睛倒是非常漂亮,像清澈明亮的浅蓝色海水,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他陷入被勾起的回忆中,眼神突然柔和了许多,但只是昙花一现的功夫,他又恢复过来,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子”:“你知道这群人当中谁是真正的指挥官吗?你给我指出来,我可以考虑饶你不死。”

“女孩子”满脸挑衅地眉毛一挑:“呸!你不用找了,我就是!”

俘虏们哭声更大了,宫琛苑头痛地扶着额角,连连苦笑:“啧,想不到在暗翼死神里面,连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也有这般视死如归的勇气……”

靠!说真相也没人信,这是什麽世道?

黑羽鸦看准对方放松警惕的机会,突然疾风般出手,扣住对方的手腕用力往後扭,同时在他肩膀上一推,借力跃到他背後。宫琛苑只觉脖子微凉,原来腰间的匕首已被抽走,此刻正抵在他颈动脉上。

“站起来!”黑羽鸦命令他,“你真不该把我放出来,现在,你是我的人质了。”

宫琛苑什麽也不说,从善如流地从座位上站起,他的两个保镖并没有出手相助,只是寒着脸退到一边。

黑羽鸦一脚踢翻椅子,贴在他身後才发现这家夥看似单薄,站直了竟比自己高一个头,这种身高上的差距让他举着刀子的手有些吃力,用刀子在对方脖子上比划一下:“如果你帮助我们离开这里,我可以考虑饶你不死。”黑羽鸦对自己的近身功夫很有信心,在军官学校的时候,他格斗课的成绩一直很好,单以灵活性和速度而言,几乎没人是他的对手,可他每个学期都拿不到第一名,这里头是有原因的……

随着科技的发展,越来越多人热衷於利用生命技术改造基因。开始的时候,也许只是希望把外形弄得更好看些,让肌肉更有力量,或者让生命更长……但基因一代一代延续下来,其中有些竟产生了变异──极少数的人,天生拥有一种掌控自然的超能力,俗称“暗咒”。

很不幸,宫琛苑就是深谙这种能力的人。他打了一下响指。

“啊!”黑羽鸦顿时全身一麻,强烈的电流穿身而过,瞬间夺走一切行动能力,他软倒在地,却没有失去意识。

宫琛苑用军靴踢开他手边的刀,温柔的微笑在他英俊的脸上漾开,身为共同联盟最高领导人的独子,就算在杀人的时候,他也会维持着一贯贵公子无懈可击的优雅,让他的敌人恨不得狠狠撕碎他那张虚伪的面具,可惜一直没人成功。

“很遗憾,我目前没有打算去帝国旅游。而且,”他笑意盈盈地蹲下身,对地上的人说,“我最讨厌女人碰我!”带上军用手套,他才毫不留情地甩了对方一个巴掌。“如果你觉得死亡不足以动摇你对帝国的忠心,我们可以玩些更刺激的。”他拍拍手,招来守在牢狱外的士兵,“找张桌子进来,把这女人放上去。”他拉起黑羽鸦,扔给一个士兵。“天天守在这个破地方,你们也没什麽好乐子,今天就好好跟这女孩玩玩吧,难得有这麽多帝国军人给你们当观众。”

军令如山,不管士兵们愿不愿意,上司的话是必须听从的。

一张长方形的饭桌很快找了来,架在空地上,距离牢房的铁栏大概三米不到的地方,视野一流,上面发生的每个细节牢房里的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黑羽鸦被放在长桌上面,很快,同盟的士兵向他围拢。刚遭电击的身体还没恢复过来,他浑身瘫软,手脚使不出一点力量,惟有嘴上骂个不停:“妈的!给老子玩这套……混蛋!放手,放开我!”

有人把他双手按在头顶,又有人一左一右压住他的脚。

宫琛苑走到桌子旁边,对着牢狱里一群愤慨又无计可施的俘虏们笑道:“眼看着可怜的小百合花被男人轮流污辱,你们还是不肯说出指挥官是谁吗?”他抓着黑羽鸦的领口,“嘶”的一声,从女仆裙的前襟上撕下一大片衣料。

裙子是属下匆忙给他换上的,仓促间根本来不及穿打底的衬裙。结果宫琛苑那一撕,里面什麽也没穿的黑羽鸦整片胸膛露了出来,白皙如雪的肌肤,两颗粉红的圆点花瓣一样点缀在上面。

宫琛苑的脸色微变,并非因为这个“女人”胸部平坦得让男人失望,而是他看到了雪白皮肤上那道一厘米长的小疤痕,在胸膛的左下方,心脏的位置。他盯着人家的胸膛看了半晌,狐疑的目光又落到那张霉迹斑斑的小脸上。

牢狱里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同盟的士兵不敢动,帝国的军人也不敢声张,大家都留意着宫琛苑的一举一动。

他却恍然不觉,拿着刚才撕下来的衣料,亲自上去细心把那张脸上的土灰一点点擦去,恢复了原本光洁如玉的肌肤。

“你……你是男孩子?”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他还特意往对方腿间摸了一下。

黑羽鸦顿时炸了起来,手脚挣动企图脱身,“靠!老子有的东西你也有,你回家摸自己的去吧!”只差一点他就咬到了宫琛苑的手臂,可惜同盟的士兵及时压住他。他破口大骂:“死变态!被你的脏手碰过的地方,老子恶心得恨不得用刀割了……”他咻地闭了嘴。逞一时口舌之快的下场是很悲催的。

果然,宫琛苑微笑:“割了?那倒是个好主意,我怎麽没想到,来人啊,取刀。让我回忆一下刚才碰过你哪里。”

黑羽鸦气得胸口一阵闷痛,终於眼前泛黑,身子一沈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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