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的好几个月,霍绍纶跟韩诗语三不五时就提着鸡汤补品来串门子,当然上演全武行的情景、那对小夫妻更是见怪不怪了。
让严冬哭笑不得的是,不止他们,黎晨曦和严冬的父母一听到消息,立刻丢下手边的工作,订了当晚的机票飞回台湾,并迳自在严宅住了下来,每天都热闹得很。
自己老婆的寂寞在瞬间被填补,他是替她开心啦他承认。可是在他的立场,光是霍绍纶和韩诗语,就已经够让他困扰了。啊啊,为什麽每个人都喜欢打扰他们夫妻的两人世界?
「追根究柢,还不是你自己的错。」霍绍纶连看都不看他,嘴里咬着吸管并且眼睛盯着电视。
「这会是我第一次和你达成共识,霍绍纶。」韩诗语嗑着不知道有多喜欢的洋芋片,眼睛也同样盯着电视,「自己手脚太快。」
喂喂,再怎麽说这可是他家耶?居然喧宾夺主来了、这两个恶质鬼。严冬挑眉,额角也爆起了青筋。
这个时候若是问他,「一次遇到两个欠揍又让人失控的混帐时,会选择维持良好的绅士修养还是直接动手?」
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後者。」
但最後他还是靠着深呼吸、吐气这两个动作忍耐下来了。
谁叫这两个混帐对他有恩。唉。
「威威怎麽了?」难得盼到了一刻清幽,正翻着故事书的黎晨曦,注意到严冬揉着眉心叹起了气,担忧地凝视着他的俊颜。
「没什麽事,只是突然觉得、嗯,好久没有和小曦独处了。」把视线移向那让他着迷的精致小脸,而後无奈地将自家老婆拥进怀里。
他们不知道,她的淡香她的体温她的可爱举动,时时刻刻都在诱惑着他,为了可爱的宝宝,按耐慾望已经让他心力交瘁了。然後现在,却连吻她的时间都不留给他?叫人怎麽忍耐阿,这完全是折磨。
「唔、辛苦你了,亲爱的老公。」微微怔了几秒,黎晨曦伸出小手紧紧地回拥严冬,声音柔的像水。
她觉得好心疼。
都作为人妻一年了,怎麽会不知道他隐忍着什麽呢。
「其实,小曦也觉得,他们对宝宝的胎教有影响。」然後黎晨曦拉开两人的距离,眨眨水灵的大眼,勾起一抹淘气的微笑。「所以我们逃跑吧!」
带着我们的宝宝,三个人。她在心里补充,一面轻轻的抚摸着不再平坦而渐渐大了起来的小腹,眼底是满满的温柔。
「嗯。」而严冬看着这个画面,也笑了。
此生最爱的女人,成为了他的妻子,并怀着他们的孩子。嘛,所谓的幸福,就是这一刹那了,他想。
破晓时分,初升起的太阳微光晕染着天际,韩诗语倚在窗边轻啜着咖啡,那渐层的蓝吸引着她的目光,怎麽样也没有办法移开视线。
就像严冬之於她一样。那个她迷恋着的男人。
透过窗框凝视着一楼那对带着行李准备坐上计程车的夫妻,严冬的一举一动都流泄着温柔与呵护,她勾起了嘴角,但好看的弧度却染着一丝无法忽视的苦涩。
而稍早被细碎声响吵醒的霍绍纶靠在她身後的墙面上,静默的将一切捕捉进脑海,也垂下眼帘。
他知道那笑容代表着什麽。
深呼吸,心脏莫名的纠结成团,那股疼痛感从何而来他还来不及思考,身体就早先一步反应动了起来。
後脚使力与墙面分离,他无声地移动到距离她仅有一步的右手边,然後,轻轻将她揽进怀里。
「想哭就哭出来吧,别忍着了。」我在这,就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他温柔的呢喃着。
闻言,韩诗语身子轻颤了一下,思绪陷入空白,听着秒针滴滴答答,时间安静的流转,感性压过理智夺取了身体的控制权,那股将她包覆的清香催化着她的泪腺,两串珍珠就这麽断了线顺着脸庞滑落。
原本只是无声哭泣的她,渐渐开始低声呜咽着,像是要把身体给掏空一般。霍绍纶又再一次感受到那莫名疼痛,想也没想就抬起手安抚地轻拍她的背。
只是他丝毫没发觉,那种情绪,叫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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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诗语在他的怀里哭累睡着了。
「受不了你。」也只有睡着的时候最温驯了,像刺蝟一样的你。
顺了顺她的发丝,他温柔的将她打横抱回床上,并细心替她盖上被子,深怕这睡得香甜的人儿着凉了。
接着霍绍纶走回窗边,倚在她方才待的位置,仰望那一片已然亮起的蔚蓝天空,而脑海浮现的话让他感到错愕。
「如果和你感受相同的风景,是不是就能更加了解你了呢?」
萦绕着,回荡着。
「我们的心情是一样的。」
挥之不去的……
他是怎麽了?
深深叹了口气。也许是累了吧,他告诉自己。
别想了。比起深沉的夜色,这种时候更让人无力。
没有谁可以做到把心赤裸裸的晾在阳光下,即便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空间。
「因为你们太过相似了。」你们都太习惯隐藏。
回忆里那双凝视着自己的琥珀色眼眸,直接的叫他无法逃避。
但其实你也是一样的,和我们是同一类人。韩诗语。
之所以会被深深吸引着、会这麽心痛,我想也是这个缘故吧。
那麽,「你在乎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