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宫,在楠唐国是第一大家族,与朝廷关系密切,世代皆效忠贤德国君,并保护其登基和治理国家。
君氏一族,同上官宫,在楠唐国有极高的声望,却屡次与皇室作对,妄想篡位,在先皇登基时,便慢慢削减其势力。
上官云自幼与君氏家的继承人君啸相识,两人感情深厚,也私定终生。
君啸一边想着家族的威胁,一边说出那些残忍的话。
他没有看她,怕一看了,会心疼,会开不了口。
「云,我们暂时别再来往了。」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方法了。
此话一出,沉默的空气充斥在他们之间,曾几何时,他们感觉如此疏远?
「君...你开玩笑吗?」上官云一脸不可置信。
君啸,打从她七岁起,便认定了要走一生的男子,而今,他说了什麽?
「不是玩笑,云,现在的我,要不起你。」君啸冷静的说。
看着他平静的面容,上官云忽然对眼前这她爱了十年的男子感到陌生。
为什麽他可以这麽冷然?
为什麽连让她挣扎的余地都没?
为什麽...可以把他们的感情结束的那样理所当然?
「云,我说了,是现在,等我掌了君家的主权,我们自然可以在一起。你知道,君家的权力对我有多重要,不是吗?」君啸回身看着上官云,这个他深爱的女子,她应该要懂的。
「重要?是啊!很重要!」上官云凄凉的口气和苍白的神情,让君啸皱眉。
「为什麽你不能体谅?这只是一时的。日後,我们可以成亲,你就是君家的夫人,我君啸的妻,这段时间,不能忍耐吗?」他不明白,一向理智爽朗的上官云,为何不能考量其中的利弊得失?
他真的不懂她,要名,多的是皇亲国戚排队娶她;要利,上官宫让她三辈子挥霍无度都不愁吃穿。
她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她以为他懂,这个她爱了多年的男子。
但,他叫她失望了。
「云,无论如何,我要君家的权,也要你成为我的妻。」
君啸以为,上官云只是一时的不能接受,耍耍性子罢了。
上官云忍着泪,只淡淡问一句:
「君,你当真放手?」
「是。现在的我,牵不起你的手。」
如往常处事的果决明快,君啸毫无犹豫的回。
又一阵默然。
「云?」君啸出声唤,他不习惯这样的气氛在他和她之间。
倏忽,上官云转身,拭去眼眶的泪,换上一抹笑回头面对君啸。
「君,你认识我多久?」她突然抛出这样一个问题。
「十年。」君啸对这莫名的问题感到疑惑,他不明白这问题有何意义。
「你很清楚我的性格,是不?」她浅浅一笑,又问。
「是。」他配合着她,一问,一答。
「那你就该明白,我要什麽。」抬眼,她明白的说。
君啸一愣,她要什麽?
「你不明白,对不?」上官云又笑,只是她很清楚,这笑,从未笑进眼里。
「云,你......你究竟想说什麽?」这陌生的上官云,让君啸感到一阵寒意。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上官云轻声说着。
君啸一震。
他忘了。
他真的忘了。
他们相爱的第一年,上官云就说过,她从不想他的夫婿大富大贵,有权有势,她要的不过只是一个有心人,与她携手到老,不离不弃。
不离。
不弃。
「君,我再问一次,你当真放开我?」上官云不死心的问道。
说了这麽多,无非只是希望他能再紧紧握住她的手,再多风雨,她都愿意与他一起走过。
只要...他再次牵起她的手,她愿意赴汤踏火。
君啸捻了一撮她垂下的发丝,轻轻放至耳後,温柔的神情几乎要让上官云觉得他会回头,会再紧握她的手,但他只是说:
「云,等我。」
上官云自嘲一笑,她以为,他就是她一生的良人了。
原来,爱情是那般脆弱,可以轻易被名利取代。
原来,他承诺的都是虚幻。
原来,他说爱,是排在权位之後。
原来,她在他身边,会成了他的包袱。
原来啊...。
终究,还是如此吗?
拨开他的手,转身不再留恋回首。
她边走,边思索,这些年,她和他的种种。
第一次在皇宫相遇,他眉眼间的傲气。
第一次他说他爱她的喜悦。
第一次他为她洗手做羹汤的感动。
第一次他为她与人争执。
第一次他违背父命,陪她出游。
好多回忆,顿时涌上心头。
她没有回头,任眼泪去流,任心去痛。
而君啸望着上官云离去的背影,几次伸手,几次放手。
最终,他仍没有开口要她留。
他想,她会等他。
他想,她会谅解他。
他想,她不会狠心远离他。
她只是想,她不会再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