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鼠两个月的交往划下句点,两人都相当乾脆,他留了手机号码给我,说想继续交我这个朋友.
”除了我家的人,你是第一个知道我手机的朋友,感动吧~”老鼠一脸施了大恩的样子,我不禁失笑.”谢谢.”
不是对於他给的电话道谢,这包含了很多意思,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一个不是情人,却想一直交往下去的朋友.
分别前,我和他互相亲吻了脸颊.
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
我去过夜封家,他的家人说他还住在外面.来到我和夜封同租的公寓,发现房间没有退掉,问了左右邻居才知道,休学後的他还是住这,好像在工作所以不常回来,偶尔碰到都是半夜好几点,也没聊过什麽,只是打招呼.
虽然大白就住斜对面,但也没遇上过,一问三不知.
我尝试半夜到门外等他,但就是没看到他回来,真不晓得这麽多天他是上哪睡了?
等了一个礼拜,我决定过些日子再来看看,一直待在这等也不是办法,而且我也快负荷不了了,要知道,我白天还要上九个小时的班.
真是个麻烦的家伙,竟然这麽难找,他该不会蒸发掉了吧?
不只是他家和公寓,我也去了学校附近所有他可能会工作的地方,但都找不到人.在寻找的这段时间,我才知道虽然他表面上和大家都处得不错,事实上却没有任何一个比较要好的.
他没有其他要好的朋友,因为他把精神都放在我身上了.
我真的非常好奇,他为何会喜欢我?什麽时候开始的?像我这样的人,大概也只有夜封和大白会觉得有趣.
如果遇上他,我一定要问清楚.
***
豆大的雨点打在玻璃窗上,这是一个凉爽的好天气...也许只有我这麽认为.
看着外面才下午四点却灰暗的天空,我有种想出门找有趣生物的冲动,但因为生病而在家修养的我,被母亲大人严正警告过,只得听话地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
耳边响起的是滴滴答答的雨声,我闭上眼,享受大自然美妙的旋律,催眠曲般的安抚人心.
就在我开始想睡时,门铃声突兀地在三层楼房里回荡开来,我有点不愉快的皱起眉,不是因为有人打扰我的午睡时间,而是刺耳的仿鸟叫声门铃,完全破坏了这个空间里的安宁.我早说那个门铃该换了.
门外,是个让我惊讶的人.
”唔...那个...阿瑶你想玩水蛭吗?”
夜封站在那,举起手里的塑胶袋晃着,他的肩膀都湿了,脸上也挂着几滴水珠,看起来有点狼狈.
...早知道他会来找我,就不用做那些麻烦事了.
我埋怨地想着,夜封见我站在门边一动不动,觉得有点疑惑,却又不敢多说什麽.直到我看见水珠从他的发梢坠下,才稍微回过神来,我侧身让出一条路.”进来吧.”
他的眼睛变得闪亮,很高兴我会让他进门似的,换了室内拖鞋,他便跟在我身後走,就像第一次来到我家那样.
不过这次我没有再叫他先上楼,此刻我的心里其实是很高兴的,即使没有表现在脸上,我希望他多待一会儿,所以在我翻冰箱倒茶水时,没有阻止他在我身後盯着我瞧.
”你变瘦了...好像也黑了点.”将他带到房间,他找了张椅子坐,发表刚刚观察我的感想.
扔了条毛巾给他,我在床边坐下,和他对望着.”我有去公寓找你,可是都没遇到,你是跑去哪了?”
”...你去找我?”
”没错,我半夜在门口等了一个礼拜,你去哪了?”
”...工厂赶着出货,每天都要加班,所以我就乾脆住在那里...你去找我做什麽?”
原来是工厂...远一点的郊区有许多大型工厂,人数太多不好找,所以就没去那里,难怪漏掉了.
看我没有回应,夜封又问了一遍,”阿瑶,你去找我做什麽?”
”当然是找你复合,不然还要做什麽?”我理所当然地说,夜封却露出一脸痴呆样,我狐疑地补上一句.”...还是你喜欢上别人了?”
”怎麽可能!我...还是喜欢你...”听我这麽问,他用力甩着头否定,不知是用力过度还是害羞,他从脖子到整张脸全都红了,还是那种让人觉得可爱的样子.
他没变,是我喜欢的他.
夜封慢慢走到我身边坐下,将手搁在我的手旁边,他似乎是想碰我,可是又有点顾虑.”你说真的吗?你确定你的感觉了?”
”...我发现我真的是个同性恋,而且可能是天生的...也知道我之前的问题是出在哪里了.”我停顿一下,夜封等待我开口的样子紧张地像是要停止呼吸.
”我真的喜欢你,但是我不要被抱.”没有任何抑扬顿挫,我静静作出最後结论.
夜封的脸先是露出欣喜,然後又皱起眉头.”我不懂你的意思,你既然喜欢我,为什麽不要被我抱?”
”很不幸的,因为我是攻方.”
眼前的人呆愣住,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关於同性恋的专业用语,老鼠已经为我做了详细说明,在抱过他之後,我归纳出这个结论.
---为什麽我不想做?
因为我下意识不想当”被做”的那个.
许久,两人都没再说一句话.